曾瑤正在難過,這時房門被敲響了,外面傳出趙恆的聲音,“素素,你睡了嗎?你要的東西我給你放在門外。”
曾瑤慌忙擦乾淨眼淚,跑過去開門,考慮到一晚上估計睡不着覺的,就向趙恆要了兩本書看。反正身上的衣服不變,又不是睡衣她就直接開了門,接過兩本雜誌道了謝。
“早點休息吧,別想太多,明天我陪你去圖書館。”趙恆本想說要是曾瑤睡不着覺的話,他可以陪她聊天的,但想想還是算了,太近的距離反而讓彼此不太適應,畢竟他們見面的次數不過三,有機會還是要慢慢發展。
“嗯,你也早點睡。”曾瑤關了門,爲了不影響別人關了房間裡的大燈,只開着牀邊上一盞小燈。
這一晚她看了很久的書,卻不曾真正看進去什麼,思路無法集中,還在想着李茉莉懷孕的事情。假如她拿這件事質問陳文斌,他會怎麼回答她?會不會說他也不是故意的、畢竟他們還是夫妻什麼的,這樣的答案她真不願意聽。
曾瑤承認自己現在是見不得人的身份,但她也需要無私的、一對一的愛情,如果這點都保證不了,陳文斌只是在兩個女人之間遊離,那麼到頭來受傷的還是她們自己。
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一直集中在一個地方,幾乎模糊成了一片,大滴大滴的眼淚流淌下來砸在五彩的畫面上。等曾瑤驚醒過來,一頁乾淨的紙已經溼透了。她覺得自己真該死,怎麼可以將人家的書弄髒了?現在後悔莫及,只能用袖子擦眼淚。
這一夜不知道是怎麼睡過去的,夢裡也不太舒適,再加上肚子微痛,曾瑤覺得自己很難受。而躺在隔壁房間裡的趙恆也沒有睡意,他倒不是因爲難過,而是素素來到了他的家中,此刻他們只有一牆之隔。想起來似乎很興奮,明天他們會一同去圖書館,總之素素想在他家住幾天都沒問題。
第二天,曾瑤很遲才醒,大約是昨晚上睡得不夠好,一看時間已經九點多鐘。她慌忙起身,打開房門去洗漱,覺得這個樣子真是失態極了。
餐桌上趙恆已經備好了早餐,也是黃伯開車去買來的,再加上冰箱裡儲備的飲料,也夠豐盛的一頓早食了。
“素素,起了?我正打算叫你。”趙恆穿着一身休閒裝,白t恤、卡其色的軍裝褲,看起來讓人覺得很舒適。
“起太晚了,給你添麻煩了”曾瑤去了洗手間,發現牙膏都已經洗好了,她更加不好意思,出來後詢問,“你爸媽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你放心好了,他們要好幾天纔回來,不用擔心。”趙恆將抹塗好了沙拉醬的麪包片遞給曾瑤,心情無比舒暢。
其實曾瑤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地問一句,不管趙恆的父母多久回來她都不會呆很久的。不過對方的話她也沒有接下去,因爲到時候自然就清楚了。
吃着麪包片和飲料,曾瑤顯得沒什麼胃口,本來她也不喜歡這種類似西方的早餐,再加上懷孕……想到這裡,曾瑤竟然紅了臉,她怎麼忽略了這個問題?
她已經懷孕了,她懷了陳文斌的孩子,現在還心安理得的在別人家吃早餐?
“怎麼了,素素,不好吃嗎?”趙恆也發現曾瑤的臉紅紅的,驚訝地詢問,還以爲是麪包片不好吃,他真應該提前問一問她想吃什麼早餐的。
看着趙恆拿起了電話,打算讓司機再買一份早餐過來,曾瑤連忙阻止了他,“不用了,我吃地慣。”
趙恆也怕曾瑤感到不好意思纔沒有堅持,兩人吃完飯,趙恆扛出嶄新的單車請曾瑤坐在後座,他帶她去原來那個圖書館。
曾瑤是真沒想到,趙恆家裡什麼都不缺,還有單車,這也算是稀奇的事情。
“這輛車是我上大學的時候買的,怎麼樣,還保養地不錯吧?”趙恆在前面開路,一路上說說笑笑,漸漸地曾瑤也忘記了自身的煩惱,覺得這樣也不錯。
夏天畢竟炎熱,有大太陽在頭頂照着,雖然時不時有樹蔭灑下,趙恆還是騎得汗流浹背。他自己還感到不好意思,這樣會不會讓身後的女孩嫌棄?
過了一個路段,他們下車休息一會兒再走,曾瑤拿出紙巾主動遞給趙恆,不過看他手上沒空只好代勞,幫忙擦擦額頭上的熱汗。
趙恆有一瞬間地恍惚,其實他長得也就一般,不難看也不帥氣,若不是身高佔了一點點優勢放在人羣中就很難找出來。不過他的家庭情況不錯,小康之家,父母都是博士和大學裡的教授,出差也因爲研討某個學術問題。並且家裡也就只有趙恆一個兒子,雖管教嚴厲也寵愛至極。
趙恆在小時候與父母到遠方遊玩無故失蹤了,後來找回來自己自考了大學、讀了博士,年紀也比曾瑤大不了多少,頂多兩三歲。他在住校期間曾做過劍橋大學的調換生,有一年半的時間呆在英國。沒有時間談戀愛,剛回國就碰上瑤瑤。
曾瑤是那種看上去長相秀麗的女生,穿衣不在奢華而在乾淨,在校期間就屢次被評爲‘校花’,她對這個稱號並不過分注意,只專注個人的修養和學識上。
所以趙恆遇到曾瑤,經過幾次接觸,內心產生朦朧的情緒也是應該的。身旁的人爲他擦汗,趙恆有點傻了,一瞬間冒出‘這是我女朋友該多好’的想法。
不過,他把握了分寸,幸好沒有說出來,因爲在他專心注視曾瑤的時候,身旁的人已經移開了視線。
“圖書館就快到了,我們走吧?”趙恆打了招呼,掩飾住尷尬。
曾瑤坐上車,抓着趙恆身後的衣衫,十分鐘後他們到達了圖書館所在的位置。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看書,互不打擾。趙恆沒有表示什麼,不過每換一個地方都保持着跟曾瑤不遠的距離,擔心呆會找不到她。
看了一上午的書,眼皮都麻了,眼睛也酸澀地厲害。身旁趙恆合上了書,似乎一直在關注她,過來拉住了她的手道,“我帶你去個地方,先休息一下。”
曾瑤還不待迴應,腳步身不由己地往前走,直到到了電梯處她才掙開趙恆的手,不想跟對方表現地太過親密。
趙恆也不勉強,電梯直飛上升到達頂端,他才又引着曾瑤走出來看看。圖書館共有八層樓,也不算太高吧,主要是建築很巍峨,讓人覺得有一覽衆山小的感覺。
曾瑤走出來才爲這棟建築感到奇妙和驚歎,天花板和牆壁都用特殊的材料籠罩着,像鏡子一樣可以看到窗戶外面的世界。中間陳列着展覽的東西,有藝術畫也有雕塑,十分美觀。
雖然地域位置不同,可曾瑤依舊想起上次陳文斌帶她上酒店看看星星的那次,不知爲何,無論走到哪裡心裡總是充盈着過去。很想他可是不敢見他、害怕面對事實……
“走吧,我們先到外面吃飯。”趙恆察覺到曾瑤臉上的失落,不明白是爲什麼,不過也沒有問,他能做的只是轉移她的注意力。
緊接着,曾瑤跟着趙恆下樓,想着明天、後天她該怎麼過?陳文斌會到她工作的地方去尋找嗎?
吃飯的過程中,趙恆見身旁的人始終面色低沉,關切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下午不去看書了,回家裡睡一覺吧?”
曾瑤想着她該告別了,不能再麻煩別人家,“不用了,下午我自己有安排,這兩天謝謝你的照顧。”
如果不是在吃飯,曾瑤真的會對着趙恆的方向鞠一躬。只是對方聽到這樣的話和這樣的態度反而不高興,也有些擔心,“謝字就不用說了,我當你是朋友才這樣做。聽你說下午有安排,我想知道具體是什麼,也好放心能隨時找到你。”
曾瑤見對方這樣一說有些感激不盡,她若是再牽強反而污了‘朋友’這兩個字,只好道,“我在前面不遠租過一個房子,想暫時就住在那裡。”
“這好辦,吃完飯我陪你去吧。”趙恆放了心,終於確定曾瑤不會亂跑。
吃完飯,趙恆依舊將自行車取出來,送曾瑤過去。到租房的地點,曾瑤才發現先前支付定金的錢不夠交兩個月房租的。而她自己還沒帶錢,旁邊趙恆連忙用自己的錢補上,稱過段時間再還他就行了。隨後檢視了房間裡,雖有牀鋪卻沒有傢俱,房間也不算很大,住三個人都勉強。
趙恆有些擔心曾瑤住不慣,想給她換個大點好一點的房子,不過對方卻下定了決心一樣要住在這裡。
“那好吧,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麼事情就找我,別不好意思。”趙恆雖這麼說,還是決定每隔兩天都來看望一下,走時又留了一些現金給曾瑤。
曾瑤也確實過意不去,她怎麼會收別人的錢呢?即使沒有吃的也不能接受別人的好意。乾脆明天抽時間去一趟學校,先支一部分工資順便請幾天假。
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應該怎麼辦,這纔是令曾瑤痛心疾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