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焰冥送走送飯的張當和張平,坐在地上,拍拍他的肩膀:“放心,這樣的日子不會太長。過不了多久,張立就會來找我。到時我自有辦法。”
田虹奧朝她翻了白眼:“你說我該不該信你?你這個人確實是很聰明,也很有才華,但是你有時總是愛抽風似不要命,讓我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一會喜一會憂。信你,我怕小命玩完,不信你吧,我的小命也懸得很,你說我怎麼辦?!”
對於他的抱怨,孔焰冥微微一笑:“信與不信,在跳崖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將生命放在我手上了,不是嗎?再說,不信我的話,你死得會更早。”信的話,你會死得很慘。當然她只是在心中這樣想而已,並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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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孔焰冥盤坐在稻草堆上誦起了佛經,無論田虹奧怎麼插嘴搗亂,她都不停頓。
“你能不能別嘟嘟啦?聽這個真的特煩算我求你了!”他離她遠遠的,像一個飽受欺負的小媳婦從衣服撕下去一塊布,然後將布一分爲二,分別扭成小柱狀並塞進耳朵裡。
孔焰冥像沒聽見一樣,在原地無感情地念誦道:“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即說咒曰。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你能消
停會嗎?這都中午了,他們怎麼沒送飯來?”他妄想用午飯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名義亦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思進。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已……”孔焰冥繼續誦經。已經七天了,想來已經有人坐不住了,勒索信也快到王府了,早點恢復氣力和體能纔有資本談判。
誦着佛經,她則感到身上冷冰冰的失血之態正在恢復,心中也安靜了不少,突然她感到……
終於等到了門鎖響動,門被推開時,出現在門口的卻不是以往來送飯的張虎和張當,而是身材高大宛如鐵塔一般的馬賊首領張立。他站在門口,幾乎將整扇門都遮擋住了,他一手提着送飯的藤籃,臉上沒有表情,進來時還要稍微彎了腰才行。
田虹奧看着他,下意識拉了拉孔焰冥的衣袖:你勾搭人家花骨朵,花骨朵們的家長來找你了吧!
原本閉着眼睛的孔焰冥睜開了眼睛,直視張立,笑得很從容,完全沒有身負誘騙未成年人罪的自覺,只是淡淡道:“張大當家的,找我有什麼事?”
張立進屋後,他留在外面的人便立刻將屋門關上了,還上了鎖,連張立也一併鎖在裡面。
張立盤腿在兩人身前坐下,目光如刀子一般輪流在兩人臉上刮過。當然刮孔焰冥的目光多些,相對刮田虹奧的就少了些。
馬賊首領外形粗獷,可這雙眼睛卻從粗獷中有一股別樣的細緻,這馬賊是一個粗中有細的人。
相對良久,張立才緩緩開口
:“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深邃的眼睛看向孔焰冥。
她文質彬彬地笑了笑,有一點兒驕矜地、從容不迫地拂拂已經理得十分整齊的長衫。現在的孔焰冥正在完美地扮演一個世家公子,然而那些士族的風度,是安樂時才能保有的。而她在劫難之中還可以如此,這令張立眼中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如此做作了一番,孔焰冥才柔聲道:“我並沒打什麼主意,只是想要過得稍微舒服一些。以我和奧哥的能耐,並不足以翻起風浪。大當家的您多慮了。”
張立冷冷地瞪着她,田虹奧心中有些緊張,暗暗抓住了孔焰冥袖子的最低端,十一她說點軟話。孔焰冥當然不願意理他,只是對視張立。
好一會兒,張立纔開口道:“你想過的舒服些?爲荷不向我要?”
孔焰冥微微掀了掀眼簾,眸光沉靜安寧,她淺笑道:“難道我現在不是在跟大當家的要麼?!”
張立怔了一下,片刻便恢復如常,過了一小會兒,他站起身來,一腳踢翻了裝菜飯的藤籃,飯菜灑了一地,田虹奧一看就要起來,孔焰冥卻暗暗壓住了他。
但張力只是轉身走到門口,輕敲了兩下門,門外候着的人便將門打開。他站在門口,頭也不回道:“好,我答應你。”
張立走了之後,孔焰冥和田虹奧立刻被請出了牢房,搬到村子裡的一間屋子。這件屋子內有桌有椅有牀榻有柔軟的被褥和乾淨的衣服。她的午飯也從簡單的兩個菜變得豐盛。當然作爲良好待遇的條件,張立要求孔焰冥暫任夫子之職,教村子的孩子的讀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