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焰冥吃了點飯,卻喝下了一整碗水,遞給田虹奧一碗水之後,她自己用最後一碗水洗臉洗手,再過了一會,送飯的馬賊有進來收拾碗筷,她便趁機會和他們套近乎論交情,得知了這二人,一個叫張當另一個叫張平。她的笑容和言辭就是她現在的利器。張當張平二人收拾碗筷餐具時,一人收拾一人在門口看守,從進去到出去,也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孔焰冥就從這幾句閒聊中活的了兩人的好感,其中負責收拾碗筷的張平在出門時,還衝她笑了笑。
從小窗裡看着張平張當走遠了,半天沒吭聲的田虹奧一臉賊兮兮地對着她笑道:“好說不想幹什麼!那你剛纔是什麼呢?”不斷地問人家名字,他就不信她什麼意思都沒有!嘿嘿嘿!從以往的經驗來判斷,她做什麼必定是有目的的。
孔焰冥只是笑笑,並沒做解釋,只說:“你以後就知道了。”挪動身體,在稻草鋪上慢慢後退,一直到背部可以倚在牆上,纔對他招招手,“過來坐呀,奧哥!反正閒來無事,聽我講故事唄!”
奧哥,只是她第一次叫而已,神情和語氣卻似極爲熟稔自然,讓田虹奧聽了一陣心悸。他愣了好一會,才意識到她再說什麼,心下一驚:她要講故事?在土匪窩裡聊天講故事?!雖然不知道她腦子裡又裝錯什麼東西
了,但還是依言坐在她身邊,跟她一樣靠着牆,乖乖聽着。
他低着頭摳着指甲縫裡中的泥,餘光卻注意她白皙完美的側臉,今日着白的她坐在身邊就像黑夜裡的發光體一樣,奪人眼目。她的聲音低沉好聽,此時隨着故事情節,語氣或重或輕、或嗔或笑,讓人忍不住去癡迷地進入她的故事中。
一個故事說完,孔焰冥接着又說下一個事故,這個故事比上一個簡短些,直到第三個故事時,她只說了一半忽然中斷不說了。田虹奧向她投去疑惑的眼神,想要開口尋問,卻聽見與他們一牆之隔的外面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怎麼不說了?後來怎麼樣?”
“不說了。”孔焰冥咳嗽兩聲,眼眸裡浮現出淺淺笑意,依然靠着牆,“我口渴了。”
沉默了片刻,那稚嫩的聲音道:“你等着,我去給你拿水來。”接着兩人便聽到一陣“蹬蹬蹬”的跑步聲,過了一小會兒,那聲音回來了:“我拿水來了,可是要怎麼給你?”
在她的指點下,小孩搬來兩張小馬紮,疊放在一起,困難地端着水爬起來,將因奔跑顛簸已經灑了半碗的水從窗口遞給她。
這時候田虹奧看見那孩子大概八、九歲,曬得黑黑的小臉上滿是期待與興奮,孔焰冥站了起來,笑眯眯地接過來盛水
的碗:“多謝你啦!小弟弟!”
拿着水碗坐下,她並沒有喝,而是掀開衣衫下襬,拆除綁縛在傷口處的布條,竟是拿這碗水來清洗傷口。
接下來的幾天,每天固定八個故事。他田虹奧可算是見識到了她哄小孩的本事了。
第一天,僅僅只有這個孩子在牆角故事;第二天,牆角蹲着的腳變成了十二隻;第三日,又增加了四個人;第四天,孔焰冥一說口渴,不用等多長時間,立即就有七八碗水爭先恐後地遞過來。碗中盛裝的都是清冽的井水,清洗傷口之餘,剩下的乾淨井水便留着洗臉洗手。
從第二日起,孔焰冥就已經描述出幾種長劍的草藥的模樣,讓小孩們幫她找來,她將草藥揉碎,敷在自己的傷口處。
以孔焰冥的口才能把大人耍得團團轉,更不要說是小孩了。田虹奧曾從小窗子往外看過一次只見牆角十多個孩子,從五六歲到十五六歲,她就是能把這羣孩子支使得團團轉,讓他們幹這幹那一點怨言也沒有。幾個孩子之間原來還有矛盾,也被她幾句話就勸開了,一團和氣地乖乖聽話。
村裡的大人當然在一開始就發現了,但瞭解到孔焰冥要的東西並不過分後,便就不做太多的關注,只是讓孩子們注意不要把危險的東西交給孔焰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