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彪蹭蹭地跑進屋,先親熱地叫了一聲“靈哥哥”隨後象徵性地敷衍地道了“奧哥哥。我爹說你的腳傷不能再拖着了,叫我拿傷藥給你!”
孔焰冥溫柔地謝過他,還保證下回給他多講了故事作爲報償。
打發走小孩,她拿着瓷瓶在手中把玩着。田虹奧看着她只玩不用,好奇地問:“你怎麼不上藥?”
她微微一笑:“若是敷上這傷,我的腿怕是這輩子就完了。”田虹奧驚訝着坐起身:“是毒?”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田虹奧睜大眼睛滿是茫然。
“奧哥別急。聽阿冥給你講。”她莫名地笑的驕傲,“我身負觀人之術少有走眼。這張立絕不是流露出了幾分這樣的心思。張立要留住我,但也要壓制我,最簡單容易的法子,就是讓我在某方面殘疾。一個瘸子是很難輕易獲得獨立威望的,只能充當幕僚一類的角色。但他想利用我,並不會太過激怒我,也不會與我正面翻臉,便讓他兒子坐中間人,要是出了問題也好推脫。”
儘管張立已經高估了她,但依舊還是低估了她。張立的心思也許比起尋常人複雜一點,可在她面前,卻如透明一樣,四十多歲的粗魯漢在怎麼能耐也敵不過她千年的經驗。
田虹奧咳了咳嘴:“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自然是伺機而動了。”她一臉輕鬆,“目前我們不佔天時。地利、人和,處於劣勢。只能等,耐心等,鎮定的等。還有就是拉攏張立,在哪裡人心都是
主要的。”而且不就熾淵就會到了,已經七天了,信已經到王府了。見到信,熾淵一定會帶着小鬼頭連夜趕來。
孔焰冥清醒而冷靜地從頭上將木質髮簪插下,硬生生地自行扯下一縷頭髮,再將烏髮重新綰起,將一縷烏髮束好後,她交到他手上,沉靜從容地笑了。看着她的笑容,田虹奧也突然鎮定下來了。
“在機會來臨之前,我怕是出不去了,但張立會將你放出去。你就將這束髮交給身上有丹桂香的男子手上,告訴他要帶着小鬼頭來。”她那一雙空靈清透的眸子凝視着他的雙眼,彷彿要看到最深的地方,“你放心我不會有事。你出去之後若是不願再見我的話,便可自行離去,可以找身帶丹桂香的男子找盤纏。我想我幾天一定會很忙。你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多說話。”
田虹奧從沒聽過她像交代後事一樣的語氣,心裡愈發沉重。
依琅王府
“一、二、三、四!”洪亮的聲音從校場開起。
風戀和風情正在訓練死士營。校場中間,近三十個少年排着井然有序的隊伍學習功夫和各種特技。
“停,時間到。全體休息半個時辰。”風情面無表情地下達命令。三十多個少年們散開了。
一個少年坐在長廊中的橫凳上,渾身散發着濃郁的墨香,手中輕撫着一把精美的木梳。他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帶着一抹俊俏,帥氣中又帶着一抹溫柔。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好複雜,像是各種氣質的混合,但在那些溫柔與帥氣中,又有他自己獨特的空靈與俊美。毫無疑問,這個少年就是八歲的悅棲。
“悅棲?在想什麼?”個性比較
陽光的風戀坐在了他的身邊。
“他能想什麼?”風情依靠在長柱上,雙臂相環,“當然是在想念主子了。”他自己也是很想念主子的。
“主子?”風戀皺起了好看的眉,“好久沒有看到他了(風戀不知道孔焰冥是女的,所以只能用“他”了),我也好想他。他上次還答應要教我下棋的。”
悅棲低垂着長長的睫毛,不語,風情拍拍他,道:“主子臨走前沒有和你說什麼?”
他只是搖搖頭,風戀安慰道:“耐心點。主子快回來了,你要好好努力呀!”
“努力有什麼用?努力勤奮了半天,他沒辦完事還是不會回來!”風情的臉有些陰沉,“把我放在這裡這麼長時間,他回來過幾次?每次連個正眼都沒給全就又走了。你還想跟主子學下棋?哼!別再癡心妄想了!”說完他就氣呼呼地轉身走了。
“小公子。”一個小廝低着頭對悅棲道:“熾淵先生讓你去書房,說是王爺遇到馬賊被綁了。”一聽這話,悅棲和風戀立刻起身往書房的方向跑去。
她被綁了?天!從那天,她在校場和一個名叫紫銘的男子相搏。悅棲便一直不放心她,過了八天,她竟然又遇到了馬賊!據說馬賊哥哥都是剽悍野蠻的,姐姐在他們手上,一定吃了不少苦!姐姐被紫銘打傷的傷勢不知道好了沒有?
聽風情說,姐姐的右臂脫臼、胯骨脫節,受的內傷更是讓姐姐脈象混亂、血不歸經。那天,若不是姐姐以將他們趕出府作爲威脅,他們死也不會讓姐姐受着這麼嚴重的傷離開王府!那天姐姐出府時在馬背上自己草草地接骨,沾血的紅脣漾着冶豔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