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繫不上!
我拿着手機看向了遠處不斷冒起炮火的方向,但是撥打出去的電話卻始終沒人接聽。
也就是說,目前我所知道的情況是,機械部隊已經和敵軍交手了,但戰況不詳……
正在我焦急的等待着戰報時,手機響了。
嘀、嘀、嘀。
我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問道:“你不是切斷了通信麼?”
“對啊,我只是切斷了邦康的,那還能把勐能的通訊也切斷了麼?”
原來我手機上的信號充足,是源自勐能境內的信號塔,偏偏這座信號塔覆蓋不進邦康。
“你的機械化部隊已經打贏了,曲虎被趕向了邦康方向,很快即將和塔季昂遭遇。”
聽到西亞人接下來的描述,我心裡‘格登’一下。
塔季昂是讓我硬拉出來的,那屬於趕鴨子上架,一個炮營營長指揮步兵團,不給你擺個八卦陣,將主力軍擺中間就不錯了,畢竟這纔是炮兵陣地的列陣方式。
指望他和曲虎硬碰硬,那不純扯犢子麼?
電話正打着,遠處山林裡不斷冒出了瑩瑩光輝,我只能從山體凸起處看見山谷內的光芒,卻根本無法分辨是不是短兵相接。
“是曲虎偷襲了塔季昂。”
西亞人緊接着問了一句:“能頂住麼?”
這叫什麼話?
曲虎是東撣邦精銳中的精銳,手下的兵號稱虎賁!
是塔季昂能頂住的?
不過他頂不住也沒招了,參加過勐冒大戰的精兵,已經是我勐能最精銳的部隊,即便打不過我也沒有絲毫辦法!
“小事,我一直都在找機會想碰碰曲虎,想試試虎候是吃生米兒的,還是我們家白起的刀利。”
西亞人只聽了這一句,追問:“你把央榮你帶過去了?”
“對!”
言簡意賅的一個字,證明了我對這場戰爭的態度,我沒說‘事關血脈榮辱,定要戰到一兵一卒’,我用一個字請你看一場大戲,你就看看勐能有沒有鐵打的漢子,就完了。
西亞人用沉默表達了對我這一個字的感受,他能從這個字裡,體驗出什麼叫傾其所有。
人就是這樣,你玩了命跟領導說怎麼着怎麼着了,說熬了多少個通宵,沒用,沒準還得罵你爲什麼早晨剛上班就打瞌睡;可你要是讓他親眼瞧着,瞧着你在崗位上做出來的付出,接下來纔是重點,還用這付出換來了足夠震撼的成績。
那你肯定能得着一個大拇哥,或者一句稱讚。
這稱讚還不能正着誇,得說是:“小許那都是我手底下最次的,其他你還沒看着呢。”
但你會獲得什麼呢?
助力。
他能拿得出來且絕不心疼的助力。
“我找到央榮的部隊了,他們似乎也發現了塔季昂部隊和曲虎在打,只是,他沒有任何表示。”
明白了麼?
在一件事發生的時候,領導只要告訴了你‘這是急活’,那你的態度絕不應該是‘馬上辦’,而是緊思量慢考慮,將漏洞補全後,再拿出主意來。
萬事都只看結果,你真按照他說的辦,着急忙慌把事辦砸了,捱罵的還是你,不帶跑了你賣切糕的,人家還全是理呢。 “別急,我們這一次的目的是邦康,不是曲虎,如果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曲虎身上,邦康只要再出來人,那將無法抵擋了。”
西亞人思量了片刻:“我已經把最新的衛星觀測圖發到你手機上了,一會兒掛了電話想辦法佈置一下。”
“我聽說,你們有衛星電話是麼?”
“在信號塔無法使用的時候,衛星電話依然可以用。”
他這句話說完,我恨不得把手機砸了!
這是打仗,我又沒有高科技,沒事帶衛星電話幹什麼?
對講機!
當我拿起了對講機那一瞬間,又看了看相隔甚遠的炮火光芒縈繞處,搖了搖頭,放棄了這個念頭。
“爺!”
此時,厲歌領着他那個排回來了,我一眼望去時,整支部隊全須全影,身上連點土都沒粘:“你這是去打仗了?”
“沒啊。”
厲歌很正常的說道:“沒我們動手的地方,裝甲車和坦克一上,我們步兵就沒法衝了,衝上去不成炮灰了麼。”
這不是爭論這件事的時候,人家把任務給你完成了,還把人好模好樣的帶了回來,這就得是頭功一件。
“看看這個。”
我將最新的衛星觀測圖遞了過去,緊接着厲歌都不用我發號施令,馬上回頭喊道:“邦康佤族站出來兩個,熟悉山路的!”
當兩個小夥站了出來,他將手機遞了過去:“你們倆,坐一臺裝甲車,把手機給我送到圖標上所標註的央榮師長所在位置,兩小時內送到,獎金五十萬,三小時內送到,獎金十萬,超過三個小時,我直接崩了你們!”
“是!”
當地佤族將手機揣進兜裡扭頭就走,厲歌轉過臉來說道:“爺,這回可夠曲虎受的了。”
我還在爲塔季昂擔心,厲歌竟然開心的說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
厲歌迴應道:“塔季昂炮兵出身,頭一次帶步兵團,得不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他敢分兵駐守營地麼?他不敢,那曲虎一口就咬不下來。”
“這個手機在送到央榮師長手裡,央榮師長帶着一營殺回來也好,又或者讓布熱阿團長殺回來也罷,曲虎往哪走?”
“左邊,剛讓咱們機械化部隊給揍完,右邊,他敢去咱都不用追,前邊,是雷區,後邊是塔季昂,他死都沒地方死。”
“要是……塔季昂敗了呢?”
厲歌突然回頭看向了我:“憑啥?”
“咱們勐能所有精銳都在他手裡,這羣人是在勐能打包有糧、在勐冒戰緬軍的部隊,儘管沒怎麼打過硬碰硬的打仗,也不至於是軟柿子吧?”
“也不是紙紮的,還能一衝就垮?”
“爺,有時候你得對手底下這些人有點信心,好賴不計那叫給你賣命呢。”
我笑着伸手在他頭盔上拍了一下:“你他媽還數落上我了你!”
厲歌縮脖一笑:“也不是,我就覺着許爺您考慮什麼事都想最壞的結果,其實最壞和最好一樣都是少數。”
那時,我望向了天際,說了一句:“用最壞的結果鋪底,起碼,不會失望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