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有些人明明沒幹什麼,就能在單位、公司的領導眼裡脫穎而出了?
又爲什麼在職場、官場中,有些人好像總在悠悠逛逛瞎蹓躂,有活也不幹,卻突然之間成了領導眼中的紅人?各種獎金、帶薪培訓拿到手軟,明明你是幹活最多那個,不光什麼都撈不着,還總捱罵?
其實這些道理都很簡單,不過就是一層窗戶紙的事,無非就是看有人將這些話告訴你的時候,你能不能聽得懂而已。
把活幹在面兒上,這句話都明白吧?
那怎麼幹,叫把活幹在面兒上?
舉個例子。
著名相聲社因爲某些人退出鬧出滿城風雨時,郭老師在電視節目裡將自己一衆徒弟招到了電視臺,做過一期節目,其中,嶽姓河南人在節目裡聲淚俱下,將郭老師所有的心酸都說了出來,還說郭老師就是心軟。
是不是覺着這件事沒什麼?不就替自己師父說了兩句話麼,這是徒弟應該做的,這誰不會啊?
可當時的環境,考慮了麼?
徒弟反師父,和兒子反爹是一個意思,當爹的要主動站出來說:“我對你怎麼怎麼好,你怎麼怎麼不是人。”這叫和小輩矯情,這話就不能從他嘴裡說出來。
那誰說?
打那兒開始,嶽姓相聲演員紅遍了大江南北,在此之前,有幾個人知道他是誰?
……
再舉個例子,同樣是某相聲社遭到衆同行圍攻,一衆相聲演員採取了六國滅秦的模式去靜坐。
該相聲社風雨飄搖之際,李姓兄弟拿着自己拆遷的三套房到了郭家,說哥倆一人留一套,把那一套賣了報答師恩。
那時候郭老師得什麼心情?
人家拿的可是真金白銀!
……
這回明白什麼叫把‘活’幹在‘面兒上’了麼?
這句話的意思不是說領導過來了,你趕緊拿起掃把!
是首先你得明白,人家需要什麼。
那麼作爲一個團體或者一個公司的老大,真有時間去細品你每天在公司裡都出了多少力麼?他品那玩意兒幹嘛啊?你出力再多,到頭了也就算是一個力工,誰家老闆沒事給力工放身邊?
就圖你一身臭汗味兒啊?
想要出頭,你得急人所急,你得想人所想,你得辦人所需。
要做到這一點,首先,得長一雙好眼睛!
半布拉長了一雙好眼睛,他進我辦公室的時候,是拿着前線戰報來的,可簡略的說了幾句戰報之後,話題就變了。
“爺,前線戰報到了。”
“央榮師長一口氣拿下了達邦口岸後,並沒有按照之前的作戰計劃直達邦康,而是守在孟波的支援路線上,與從孟波支援過來的一個團援軍展開了激戰。”
“央榮師長以全師精銳將這一個團的援軍鎖死後,逼其進入達邦地域散佈不利消息,如今達邦守軍估計正看着頭頂的愁雲慘霧嘆氣呢。”
說完話,他連最重要的戰報都沒遞給我看,再次開口說道:“爺,咱宣佈將張文禾抓進黑獄只是嚇唬嚇唬這小子的消息時,有人在會議上當場離席了。”
“以前呢,咱們佤邦人才匱乏,根基不穩,很多事的消息泄露了出去,咱們都選擇了能原諒就原諒;爺您也是菩薩心腸,沒有追究過……”
“我覺着這回得追究一下了。”
我看向了半布拉:“好麼?曹操都能在戰後將與袁紹私通的書信燒了,我要是這麼急着處理那些人,會不會顯得太小氣了?要不,等戰後吧,戰後再處理?”
半布拉立即搖頭說道:“戰後處理,才顯得咱們沒有肚量。”“到時候整個邦康都瀰漫着收復失地的喜訊,誰願意看着大年三十的時候鄰居家披麻戴孝啊?”
“就算是您心軟,饒了他們,那以後這些人咱還用麼?用着不膈應麼?”
“那手底下人怎麼看咱們?就剩下優柔寡斷了。”
半布拉沉聲道:“爺,這件事,您不好出頭,這麼着,我辦,我親自辦,從今天開始,凡是我佤邦官員私通東撣邦的,有一個算一個,絕不姑息,全部嚴懲!”
半布拉另闢蹊徑,在所有人都腦瓜子削個尖在替這場戰爭出力時,他來當壞人了。
然而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能坐在老大這個位置上的人不恨叛徒的,他來當壞人,可以說是來的恰到好處,以前這個角色可都是愣頭青一般的於老師在扮演……
所以,有時候二級領導在關鍵時刻提出懲治手下訴求時,未必是真跟你有仇,很可能是他正在急一把手之所急,在想盡辦法證明自己正爲整個集體出力。
那這種時候一把手會怎麼辦?
“不行……”我在拒絕了半布拉之後說道:“不是事不行,是讓你一個人被所有人敵視,不行。”
“這樣吧,事,你領頭去辦,所有查出來的人呈報上來,並寫上處理意見,最後我簽字,這樣,能給你分擔一些壓力。”
身爲君主,有兩種權力是絕對不能下放的,第一種是獎賞,這是贏取人心的,第二種,是懲罰,這是震懾人心的。在我看來,其實還有一種權力不能下放,那就是分擔。
“爺!”
半布拉演的可像了,哪怕瞧明白了一切,依然表現得如同被感動了一樣高呼着。
“好啦~”我還得勸慰着說道:“對了,處理意見的時候,讓新上任的肅正局局長參與進來,人嘛,總得經歷點風雨。”
此刻,我才假裝不知道的問了一句:“他們幾個都幹嘛呢?”
半布拉收斂了一下情緒說道:“魚頭和老煙槍,正在通過水路和山路保障咱們藥品過境情況,維持邦康的正常收入;哈伊卡在保障從邦康到前線的運輸,所有車輛無法通行的山路,都是佤族在幫忙。”
“民生每天都在街道上巡街,確保戰爭絕不會影響到邦康的治安……”
他將手下的每一個人都描述了一遍後,我才突然發現,原來半布拉比我還清楚這羣人的行蹤,那一秒,我笑了。
“半布拉,你這些年對我的付出,我全都看在眼裡,你放心,等這場戰爭結束之後,我一定讓你滿意。”
半布拉的眼睛亮了,他對‘副市長’位置的覬覦,就相當於白狼對‘勐能縣長’位置的期盼。
可我準備獎賞給半布拉的,絕不可能是副市長的位置。
我絕不會讓這麼一個聲望、能力、眼力都如此強大的人,出現在我的腳下,這是我親自走過的路,我不允許有人再在這條路上冒頭。
我會找一個永遠都不會威脅我的人,但卻肯定能讓半布拉說不出來話的人,在戰爭結束之後,坐在‘副市長’的位置上,比如央榮;我還會在戰爭結束之後,滿足白狼‘勐能縣長’的要求,讓其他所有人都心滿意足……
隨後,分給半布拉一間製藥廠,在利益上,去不斷滿足他的需求。
那一刻,他即便再想拉攏周圍那羣人說點什麼不合適的話,就會有拿了我好處的人主動站出來反對他,認爲他這叫——貪得無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