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陸康成放聲大笑,“你們這些娃的腦殼還真夠複雜的,難道蠱室裡就不能有棺材嗎?再說,我看棺材裡未必就有屍體。”
“啊?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口棺材是空的?!”
“是不是空的我說不清,這要打開看看才知道。”陸康成繞着屍坑仔仔細細看了一圈,然後又把光束落在石棺之上,沉聲說道:“呵呵,如果我沒猜錯,我們要找的東西應該就在這裡。”
我緊皺眉頭,仔細觀察他臉上的表情,儘管隱藏的很深,但我還是能從一兩個細節裡看出他內心莫名的興奮。“你是說那本《苗蠱杖責錄》就在棺材裡?呵呵,你也太自負了把。爲什麼就不會是陸丸甲的棺槨?畢竟他也是死在這附近的。而且與自己一生得意之作埋葬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嗎?”
“是啊是啊,而且還他麼找了這麼多陪葬的,符合他大蠱師的身份。”
“不,我覺得應該不是……”雅靜搖了搖頭,“這裡頭有個最大的悖論。你們想,如果陸丸甲真被埋葬在這裡,那麼他死後必定有人先要破解掉機關,再下到此處將他埋葬。可憑他的性格與生前意願,應該是不可能容忍這些的。所以我推斷這裡的一切應該都是他一手製造的,包括這口棺材。”
“呵呵,丫頭的心思可比你們這倆貨縝密多了。沒錯,陸丸甲是有意在等我們來呢……”
“等我們?”
“確切的說,應該是在等你。”陸伯用手點了點我,“還不明白嗎?他之所以造這麼大一個蠱室,爲的就是等一個擁有璽血的人,而這個人竟然就是你。說實話這一點之前我也沒想到,不過從你打開石佛機關的那一刻,我好像什麼都明白了。”
“你是說我後背的蠱和陸丸甲有關?”
“不是有關,壓根就是他的傑作。你身上的鳳蠱其實就是之前所說‘迷蹤蠱’的一部分,蠱毒一直潛伏着,直到有人觸碰了你身上的蠱引。”
是面具人!一定是他在張個莊的時候動了手腳。也許是我在地下暗河昏迷以後,又……又或許是那支香菸?我陷入了沉思,如果是這樣,那他一定和陸丸甲有着某種千絲萬縷的聯繫。
“不……不對啊,一個一百多年前的死人,怎……怎麼可能對我們施蠱呢?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通啊!”雅靜輕咬着嘴脣,自言自語說:“難道陸丸甲和蒙面人是同一個人?或……或者他靈魂附身了?!”
“擦!你能不嚇我嗎?就算附身,誰他麼有上百年的肉身供他使用啊。除……除非他不停在人身上換。尼瑪,太不可思議了,想想就恐怖。”
“呵呵,沒什麼不可思議的,這正是陸丸甲的恐怖之處。不過他究竟是不是你所說的什麼面具人就不清楚了。行了,廢話少說,咱們既然已經到了蠱室最核心的地方,就沒有不開棺的道理,呵呵,等了幾十多年,終於可以了卻我這樁心願了!”
開棺這種事對我來說實在是不敢想象,我印象中只有外婆挪墳的時候,打開過她的棺材,當時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入葬已經長達20多年,容貌竟然就像剛下葬時一樣生動,那皮膚,牙齒,頭髮竟然全都完好無損,只是額頭有少許部位有些腐爛。當時因爲年紀還小,並沒太在意,後來回想起來還真是覺得有些詭異。我也曾問過母親,她說這是修佛之人的造化,一般人是不可能有這種佛緣的。所以後來我也信佛,談不上修,只是信而已,當然也沒有其他人那麼執着,不過即便如此我也覺得受益匪淺。再後來接觸開棺就是通過網絡流行的盜墓小說。說實話我是不贊成去撬人家棺槨的,倒不是因爲恐怖,而是這種行爲實在有些不尊重逝者。但願裡面真沒有屍骨,否則我要寢食難安了。
陸康成果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他先從包裡翻出一對蠟燭遞給胖子,然後讓他點燃分別立在兩個角落。我感覺好奇,這座蠱室並沒有出現窒息或者毒氣的情況,那麼是用它來試探什麼呢?難道是屍氣?可他爲什麼又說石棺裡沒有屍體呢。
我把疑問提了出來,陸伯根本沒在意,只是冷笑一聲說道:“你們這幾個娃的想的實在太多了,什麼屍氣,毒氣的。就算要試探也是用蠱蟲,用蠟燭管屁用!”
“那這是……難道還有其它什麼大用處?”
“你這娃到底是怎麼了!蠟燭最大的用處當然是照明啊!沒見這地方黑燈瞎火的,一會兒萬一發生什麼也好有點亮光不是。”
“呃……”尼瑪,沒想到倒是我把事情想複雜了,看來書上寫的也不靠譜啊。
陸伯先不慌不忙從包裡摸出一個小布袋,然後從裡面抓出一把把白色粉末灑在屍坑周圍。
“我說您這是撒的什麼玩意兒?就是你之前所說趕屍人用的那種灰嗎?”對他的一舉一動都有必要搞搞清楚。於是我上前問道。
“趕屍?”他愣了一下,似乎纔想起之前說過的話。“那種灰是防止詐屍用的,而我手裡這種則是養蠱人的骨灰,震懾一般蠱蟲用的。”
“啊?對大糉子沒用啊。”胖子似乎很緊張,嘟嘟囔囔道:“之前讓你們帶驢蹄子驢蹄子就是不聽,現在可好,萬一真衝出個血糉子什麼的,咱們可真他麼要死翹翹了。”
“你他孃的能不能別烏鴉嘴,我真是真怕了你那張賤嘴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對陸伯說道:“這屍坑少說也有四米多遠,你怎麼過到棺材那邊去?”
”呵呵……”陸伯不屑一笑,“別忘了我們是幹什麼吃的。養蠱之人,經常要翻山越嶺,到及其兇險的地方尋找合適的毒蟲和藥材,所以這種地方對我來說實在如走平地一樣簡單。”說完他從腰間抽出一根纏了又纏的黑色腰帶,差不多有五六公分寬,三米多長,軟疲疲的看上去並沒什麼特別之處,不過腰帶兩頭設計的倒挺特別,分別有一個方形金屬鎖釦,儘管有點笨,但雕刻的卻相當精緻。
“噗!四指兒老伯,您老該不會是想從這裡蕩過去吧,對面沒抓沒撓的,你這根又軟又短的繩子有毛線作用啊,還不如用我們的登山鎖呢。”
陸伯笑了笑也不說話,拎着腰帶,仔細觀察對面的位置,只見他眼睛一亮,甩手一拋,“啪”的一聲,原本三米多長的腰帶瞬間伸到了四米多,而且從鎖釦裡彈出一個尖尖的三角錨,瞬間釘在了屍坑中間的石臺上。他慢慢將腰帶拉緊,將另一頭也死死釘在了我們這側的地面上。
“我擦!這……這他麼什麼東西,這麼強大。”胖子一臉錯愕,蹲在地上仔細觀察那根軟帶,“乖乖,這尼瑪是腰帶嗎?怎麼硬的像鋼板!?”
“這叫‘軟硬杖’,是陸家祖傳的看門利器,能伸能縮,而且還可以任意塑形。怎麼樣臭小子,服了嗎?”
“服了服了服了,這東西實在太牛叉了,要是用來登山恐怕更,先固定在山頂,然後一彈,就把人拽上去了。商量商量,這東西五千塊錢賣我怎麼樣?”
陸伯冷哼一聲,看也沒看他一眼。
“一萬,一萬塊怎麼樣!?”
對方無奈搖了搖頭,舉起手臂深吸一口氣,擡腳踏上了那條搖搖晃晃的鎖帶。
“一萬五!這價錢買根腰帶胖爺我可是吃了大虧的……”
不等他把話說完,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你他麼給我閉嘴吧,要是老頭掉下去,你他麼去屍坑裡把他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