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隨着第一聲金鑼敲響,圍獵大賽已然就緒,還有兩聲鑼響,衆人可以駕馬奔行。
當下,營地內所有人都到馬廄中,牽取了自己的馬匹,騎馬來到了營門西北方向的圍欄處,迫不及待的等待着營門打開,縱馬飛奔!
此刻項雲和牛胖子正騎乘着馬兒,並肩靠在木柵欄前,牛胖子得意洋洋的一手挎刀,一手挎劍。
“老大,待會兒你就可以看到傳說中的‘草原一隻狼’雄健飛奔的身影了,你可得跟緊了,否則就只能吃土了!”
項雲看着牛胖子身下瑟瑟發抖的戰馬,只擔心這馬匹什麼時候承受不了牛胖子的重量,連人帶馬栽倒下去。
兩人正自閒聊,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旁李東來騎着一匹烏青色神駿寶馬靠了過來,身旁還跟着幾個安林黨的世家公子。
“世子殿下,今日您穿着這一身鎧甲,背弓躍馬,果真是氣勢非凡呀!”
項雲聽到李東來的聲音,心中早有所料,他轉頭笑道:“哈哈……李兄弟說笑了,倒是李兄弟前些日子在城門捱了兩百板子,兩隻手也折了,現在還能夠活蹦亂跳騎馬狩獵,那纔是不同凡響!”
“呃……”
李東來頓時言語一滯,面色有些難看,提起那一日的在城門內被項雲暴打,還捱了兩百板子,李東來的心中就充滿了怨恨。
當時項雲還將他雙臂都踏折了,要不是有八皇子的靈丹妙藥,他現在還趴在牀上,雙手沒法動彈呢。
李東來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心中暗暗冷笑:“哼,你敢折了我的雙手,老子等下看你會摔斷幾根骨頭!”
當下他面上露出謙卑笑容說道:“世子殿下,前些日子城門一事是小弟做的不妥,捱打捱罵那都是應該的,世子殿下的教訓在下更是銘記於心,今後定然不敢再犯。”
“哦……”項雲大搖大擺的搖了搖手:“好說好說,你要是喜歡,我隨時都可以給你漲漲教訓,別跟我客氣。”
“呃……”
李東來面色一滯,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心中把項雲狠狠詛咒了一百遍!
旋即李東來也不再自討沒趣找項雲搭話,轉而將目光看向了牛胖子。
“牛少爺,去年的圍獵大賽咱們賭過一場賽馬,您可是惜敗了,要不今日咱們再來賭上一場?”
牛胖子一聽到“賭”字,頓時雙眼一亮,盯着李東來冷哼道:“哼,想怎麼賭,告訴你牛爺爺,看老子怎麼贏你的!”
李東來不以爲意的笑道:“咱們就以這木柵欄爲起點,誰先衝到前面的樹林,誰就算贏,以五十萬兩銀票作爲賭注如何。”
一聽這話,牛胖子不由微微一愣,沒想到這李東來賭的這麼大,一開口就是五十萬兩銀票。
“我也來參加一個!”
就在牛胖子猶豫的時候,項雲忽然開口說道。
“哦……世子殿下你也要參加?”李東來有些訝然的看向項雲。
“怎麼,難道不可以?”項雲斜睨着李東來,面上一臉囂張,心中卻是冷笑不止。
他自然知道這李東來提出賽馬的心思,賭錢是假,其實是想借助賽馬,快速激發馬兒體內的藥力而已。
“哈哈……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李東來頓時是笑臉燦爛,連連點頭,心想着:“正愁不知道怎麼讓你也參進來,沒想到你倒是自己湊上來了。”
而牛胖子見到自己老大都參賭了,自然也是毫不畏懼的一仰頭答應下來!
見到兩人都答應了下來,李東來頓時心情大爲振奮,雙腿不由自主地夾緊了馬身!
“唏律律……!”
就在這時候,李東來身下的戰馬忽然身子一拱,發出了一聲低沉嘶鳴!李東來一個不防備,身子踉蹌前傾,要不是他反應的快,就差點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咦……你這畜生,今日怎麼這麼躁動!”李東來連忙穩住身形,拍了拍身下馬屁的腦袋,頗有些詫異的嘀咕道。
他的這匹寶馬乃是越國進貢的汗血寶駒,平日裡十分溫順,今天他從馬廄牽馬時,這傢伙卻是頗有些躁動不安,顯得很是亢奮的樣子,當時他還沒有在意,此刻不由覺得有些奇怪。
這時候他身旁那個名叫‘鄧歡’的青年笑道。
“李兄,想必是你的坐騎第一次與如此多的戰馬同行,有些緊張亢奮罷了,我身下這頭畜牲今日也是,興奮的很,剛纔在馬廄裡差點咬了我一口嘞!”
“哦……說的也是,我這匹汗血寶駒還是第一次來參加圍獵大賽呢,原來是有些興奮呢!”李東來一副釋然的神情。
聽了兩人的對話,一旁的項雲差點沒有笑出聲來,心道:“哼哼,現在就算興奮嗎?待會你們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性奮’!”
“咚……!”
營地內,金鑼已經是敲響了第二聲,所有人都是身軀微微一正,緊繃了雙腳,抓住了馬繮繩,眼眸躍過了那一道柵欄,看向了遠方,那隔着足有數里路,連綿不絕的茂密叢林!
此刻牛胖子也是緊繃了身子,神情專注,眼神堅毅,勢要超過李東來他們。、
同樣的李東來也是神情緊張,不時瞥向項雲和牛胖子,他自然不是擔心比賽的輸贏,而是對於接下來,將要出現的好戲感到無比的期待。
此刻唯有項雲與衆人的神態迥乎不同!他身子仰坐在馬背上,擡頭眺望遠處密林,神態悠閒,口中還哼着小曲兒。
後者甚至還讓林婉兒遞給自己一杯茶水,臨行前先潤潤口。
林婉兒一隻手端着一杯茶,一隻手掩住自己的鼻子,秀眉緊蹙,很是有些嫌棄手中茶水的樣子。
“世子殿下,這是您要的茶水。”
這杯茶水乃是項雲親自吩咐她,從先前那個黑色罐子中倒出來的液體,其色微黃與茶水相似,然而這味道可不太好聞,酸澀難聞。
林婉兒真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東西,但項雲先前指明瞭讓她端來這杯茶,她也無可奈何,只當是項雲在哪裡弄來的一些稀奇古怪的茶水。
卻說項接過茶水,在馬背上怡然自得,十分瀟灑的輕輕嗅了一口,一臉暢快享受的表情,看的身旁的李東來心中是鄙視萬分。
“都什麼時候還有閒情逸致喝茶,真會裝逼,待會從馬背上摔個頭破血流,我看你還怎麼裝!”
一旁的鄧歡也是一臉壞笑,心中跟着暗暗詛咒項雲,多摔斷幾根骨頭,最好還要被馬踩踏上兩腳才叫痛快,讓這小子知道招惹他們安林黨的下場!
當然不只是他們,安林黨的所有人,此刻幾乎都有意無意的向着項雲這邊看來。
他們強行壓制住今日頗顯亢奮的坐騎,朝着項雲這邊偷偷打量,一個個都是心懷鬼胎,暗中偷笑。
此刻,項雲已經端起手中茶水準備品上一口,卻是沒人注意到,項雲遮擋在馬身一側的左腳,悄然在身下老馬的肚子上,微微用力一蹬,馬匹有些吃痛,頓時身軀不安分的一拱!
“哎喲……!”
項雲的身軀瞬間失去平衡,整個人差點向着身側栽倒下去,與此同時,他手中原本端着的茶水,也向着一側的天空高高拋去!
“嘩啦啦……”
霎時間茶水如雨,向着項雲身旁就灑了出去,而這一邊正好是李東來等一衆安林黨人的所佔之處。
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到渾身一溼,被項雲的茶水灑了個滿頭滿臉!
特別是在項雲身邊的李東來,因爲茶水是從下往上拋出,而他當時正在咧嘴冷笑,一小束水珠潑灑之時,正好衝入他的口中,頓時一股腥臊苦澀的味道傳來,李東來差點沒當場吐了!
“怎麼回事……!”
李東來等東林黨世家子弟們,被茶水淋在身上,一個個氣急敗壞的叫囂,朝着這邊就看了過來。
正好看到了身軀歪斜差點滾下馬背的世子殿下,後者此刻身形異常狼狽,要不是一隻手扯住了繮繩,就要一頭栽倒在地上了。
“哎喲……老大,你怎麼了!”一旁的牛胖子見狀連忙伸手拉住了項雲,將其扶正了身軀。
“哎……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這匹馬一點都不聽話,在馬廄裡就差點把我撞翻了,剛纔這畜生用力一拱,差點沒把我頂飛出去,正是氣煞我也!”
項雲抱怨的聲音不小,讓身旁的那些東林黨的傢伙們聽得一清二楚,原本一個個面露怒容的青年公子們,此刻卻是全都掛起了玩味笑容。
他們私下裡早已經通氣,自然知道了項雲和牛胖子的馬匹被下了藥,此刻定然是藥力有些發作,馬兒開始躁動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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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衆人倒也不在意那淋在他們身上的茶水,就連李東來此刻也是強忍住想吐的衝動,將那一口水乾咽回了肚子。
心裡還想着,項雲這傢伙是什麼欣賞水平,這種茶水也喝的慣,真是在這西北邊境待久了,和賤民們一個口味。
衆人的表情早已經被一臉鬱悶的項雲盡收眼底,後者此刻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鬱悶面色,心中卻是已經露出了得意玩味的笑容。
“這下該看你們的好戲了……”
卻說此刻,稍微距離這裡偏遠的柵欄處,看着這邊發生的動靜,八皇子項長安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笑容,他轉頭看向同樣看了眼那邊動靜的項菲兒。
“嘿嘿……皇姐,待會兒你就看好吧,看看項雲那傢伙是怎麼出醜的,竟敢招惹我安林黨,看我弄的他生不如死!”
“哎喲……哎喲……皇姐你幹嘛擰我耳朵!”
“你最好早點給我把你的安林黨散了,一羣烏合之衆,都扯着你的大旗爲虎作倀,讓你爲他們背鍋,虧你還如此得意。”
項長安稚嫩的臉龐頓時露出不滿神情辯駁道:“皇姐,你不知道,我們這是兄弟義氣,我是他們的老大,自然要罩着他們。”
“我看你這叫傻!”
“呃……好了,皇姐你就先別管我了,待會衝向獵場的時候,你就準備看那邊的好戲吧!”項長安再次轉頭看向項雲和牛胖子。
“咚……!”
就在這時候,第三聲鑼響響徹了整個營帳,立時有兵士將那阻擋在衆人前方的柵欄打開!
“嗚……!”
與此同時號角聲吹響,戰鼓齊鳴,隨着衆人一聲低喝,身下早已經蓄勢待發的戰馬,此刻後蹄猛力一蹬,前蹄高高躍起,如馬踏飛燕,飛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