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凌天的命令,驚的那偏將目瞪口呆,過了好半晌,他才從震驚中醒轉過來,後者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
“元帥,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
偏將沒敢把話說完,他的意思自然是,雖然這兩人阻擋了大軍前行,但如此隨意殘殺百姓,會不會太不近人情了,這可不是項凌天以往,愛民如子的作風。
項凌天聞言,目光一凝,轉頭看了那偏將一眼。
那偏將頓時心頭一凜,立刻答道:“是!屬下立刻傳命!”
深知項凌天嚴明軍紀的偏將,一看到項凌天的眼神,就知道後者的意思。
沒有再敢多言半句,直接領命傳令,儘管後者心中,仍舊疑慮頗多,可是軍令如山,軍人必須執行命令!
當下,那名偏將來到軍隊前方,望着那哭天搶地的老農,和一臉晦氣的土財主,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下令道。
“來人,將這兩人,就地正法!”
“嗯……?”
此命令一下達,衆兵士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以爲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一時竟然沒人挪步。
“哼……讓你們將這兩人就地正法,沒有聽見嗎,執行命令!”偏將一聲沉喝,目光掃視那些開道的兵士!
“是……!”
這一次,兵士們終於確定了,偏將所下達的命令,儘管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可置信,但訓練有素的他們,從不違背任何命令。
下一刻,有四名兵士直接上前,將這老農和土財主同時拿下!
“哎呀……軍爺們,你們這是幹嘛呀,爲什麼處決我們呀,我們犯了什麼錯,你們爲什要殺我我們!”
那土財主被兩個兵士拿下,頓時慌了神,一張胖臉上盡是驚慌之色,身子直往下縮!
那老農也是哭喊哀嚎道:“啊呀……你們怎麼要殺我這個老頭子呀,我是來給您們送東西的,我沒犯法呀,求求你們,別殺我!”
“是呀軍爺,我們再也不敢擋道了,你放了我吧,我馬上就走,求你們別殺我呀!”土財主也是跟着嚎哭起來!
聽到了兩人的哭喊告饒,那些個西涼士兵們,也是心中一陣難受,他們也認爲,這兩人沒有大錯。
特別是那老農,還是一片好心的,來給他們送東西,如果僅僅因爲擋了行軍道路,就要被立地處決,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而且此刻,周圍還有大量前來迎接大軍的百姓,很多人都看到了這裡的情況,有的熱心的百姓,還在勸說兩人趕快讓開道路,讓大軍進城。
結果這一道命令頒佈下來,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立刻執行處決,這是元帥的命令!”
那名騎着高頭大馬的偏將,面色冷厲的下令,即便他心中也有所不忍,可是卻絕不會違抗軍令!
“是……!”
那些兵士們再次領命,便有有兩名甲士,抽刀上前!
這一幕,頓時讓周圍圍觀的百姓們驚呼起來,他們原本還以爲,剛纔那位偏將的命令,只是爲了嚇唬兩人,讓他們讓開道路。
不曾想,此刻甲士們真的要拔刀殺人!
一時間,道路兩旁的百姓們面露驚恐,心中惶然,連忙向後倒退出去,而那老農和老財主則是哭喊着開始叫罵起來!
“什麼狗屁並肩王,什麼風雲國戰神,就是一個草菅人命,不分是非黑白的大魔頭,這次他率領大軍入境,就是三大郡城的災難……”
兩人對項凌天是破口大罵,詛咒不已,而他們的辱罵聲,也瞬間激起了兩名舉刀甲士的怒火。
整個西北的軍人,哪一個不將項凌天奉爲神明,項凌天在他們心中地位,比他在那些百姓心中的地位還要重!
聽到兩人的辱罵聲,兩名甲士對視一眼,同時眼中寒光閃過,長刀瞬間斬下,猶帶腥風。
然而,就在兩人的刀,即將落在那老農和土財主脖頸之際。
原本哭嚎叫罵,一副無比冤屈模樣的兩人,竟是同時的,身上迸發出一股強勁的氣勢,震開了身邊的幾名兵士。
兩人同時擡手,分別釋放出一股氣勁,轟飛了當頭劈下的大刀,竟是長身而起,轉身向着道路一旁,一片高高的麥田飛掠逃遁!
看似平凡的兩人,竟然都是修爲達到了黃雲之境,皆是能夠雲力外放的高手。
此刻騰身而起之際,兩人震碎了身上的長袍和麻衣,頓時露出了,日臻兩國軍士作戰必穿的‘陣羽織’,一種黑色無袖,用於作戰的收腰長衫!
這二人竟然是日臻國人!
突然發生的驚變,將所有圍觀的百姓驚的駭然變色。
這些平民百姓,何曾見過如此,高來高去,宛如神人一般一躍數丈高的人,而且還是兩個日臻國人。
而此刻變故突生之下,西涼軍的強大應變能力,就展現了出來。
幾乎是兩人身上氣勢外放的瞬間,那名騎乘在高頭大馬之上的偏將,就意識到了不對勁,此刻他當即下令!
“列陣,布弓!”
下一瞬,大軍先頭部隊,盾兵迅速上前,形成一道鋼鐵屏障,而盾兵行動的同時,弓箭兵也是迅速行動,兩者陣型排列,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完成!
弓箭兵穿插在盾兵之間搭弓引箭,成千箭尖,在每一塊方形盾牌之間的露出箭頭,士兵的視線與羽箭,連同小孔三點一線,瞄準目標!
“放箭!”
偏將再次下令!
“嗖嗖嗖……!”
一瞬間,萬箭齊發,虛空中箭雨破空之聲,響徹雲霄,無數道箭矢,帶着一股犀利迅猛的氣勢,鋪天蓋地的,向着那逃遁中的二人籠罩過去!
兩人見狀,口中同時發出一聲,衆人聽不懂的言語,下一刻,就見他們手中,瞬間多出了兩柄長刀。
長刀模樣極爲古怪,黑色刀柄,刀身欣長,略微彎曲,並且是單刃長刀!
“唰唰……!”
兩人手中長刀抽出的瞬間,同時轉身!
面對那鋪天蓋地而來的箭雨,兩人從容應對,長刀飛快在身前劃出道道幻影,宛如風車轉動,擋住襲向他們的漫天箭雨。
“鐺鐺鐺……!”
一時間,羽箭轟擊在長刀之上,頓時金鐵交鳴之聲響成一片,火花四下飛濺!
兩名身着日臻國武士服的異國人,同時對視一眼,眼中皆是露出了駭然之色!
此刻面對這無邊箭雨之際,他們竟是發現,對面這支軍隊,勁弓攢射的羽箭威力,竟是比之他們遇到過的,所有軍隊射出的箭矢力量,都要巨大數倍!
如此力量,只怕至少也要有四雲武者以上的修爲,才能夠做到吧,普通人和武者射出的箭矢,威力自然是天差地別!
別看兩人此刻一時擋住了箭雨,可是他們的手掌都已經發麻,手臂開始震顫,如此威力的箭雨,即便他們是黃雲之境的武者,依舊難以抵擋!
正當兩人心中驚駭之際,虛空中,忽然有兩聲驚天巨響傳來,旋即就聽到勁風聲呼嘯而至,竟是朝着兩人迅速逼近!
這兩人同時驚駭的凝目望去,只見遠處那羣軍隊結成的盾牌內,有兩道足有成人手臂粗細的巨大的箭矢,徒然激射而出。
竟是帶着兩道紅光,劃破長空飛襲而來,而且速度快如閃電,瞬息即至,來到了兩人身前!
兩人頓時大驚失色,急忙揮刀阻擋,可是刀身剛剛碰觸到箭矢,就直接被一股蠻橫能量,撞得脫手而飛,下一刻,兩人身軀同時猛的一震!
血霧噴灑,二人的胸口,同時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鮮血如同泉水一般,瘋狂的從中噴涌出來,隨即,兩人也重重的落回了地面!
大軍前方,望着墜落的兩人,那忙偏將面色沒有絲毫波動,一揮手命下令道:“去把兩人帶上來!”
當下,就有士兵快速的將那落地的兩人,帶到了偏將面前,只不過帶來的已經是兩具沒有氣息的屍體。
“馮將軍,他們口中藏有毒囊,已經服毒自盡了,身上沒有帶任何東西,應該是日臻國派來的奸細!”
幾名士兵說着,用手扳開了兩人的嘴巴,裡面果真是一片漆黑,顯然是服毒自盡!
那偏將眉頭一皺,下令道:“你們立刻把這兩具屍體處理了,將道路騰出來,讓大軍通行!”
而他則是立刻趕回去,給項凌天彙報了情況,後者只是淡然點頭,顯然是早有預料。
那偏將本已經調轉馬頭,準備回到自己的崗位,可是他還是沒能忍住心中的好奇,他疑惑開口。
“元帥,屬下斗膽想知道,您究竟是如何猜到,這兩人就是日臻國的奸細呢?”
他實在有些想不明白,項凌天從頭到尾在大軍中部,距離大軍先頭部隊還有數裡之遙,他是如何判斷出兩人是奸細的呢?
項凌天聞言,淡然笑道:“那馬車上的財主若真的是一位普通的土財主,而且是由南向北而行,身上怎麼會一股淡淡的鹹腥味,這隻有常年生活在海邊的人,纔會有帶有這種味道。”
“而那老農既然是農民,腳下卻不沾染一絲泥土,又怎會是真的普通農民?”
“應該是南島國和日臻國知道我們來了,想派人先來試探一番。”
那偏將聞言,先是一愣,旋即才恍然大悟,剛纔這些細節,他倒是觀察到了一些,可是卻根本沒有那麼快就聯想到,兩人會是別國的奸細。
“哎呀,原來如此,元帥果然英明!”
“可是元帥,這兩人都已經服毒自盡,我們也得不到其他的線索了呀,都怪末將沒有及時出手,要是早點拿下他們,就可以留下活口了。”
偏將有些後悔,剛纔爲何自己不親自出手。
項凌天卻是擺了擺手,面色平靜,語氣卻是變得有些冰冷。
“無妨,我本來就沒想過要留活口,既然這兩國,對我們風雲國從不講道理,想要比拳頭硬,那我也想試試,不講道理講拳頭!”
那偏將聞言,頓時面露興奮之色,他知道項凌天的意思,就是要對這兩個彈丸小國下雷霆手段,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疼!
隨後偏將用崇敬的目光看着項凌天,在馬上行了一禮,這才退下,剛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那偏將才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誒……不對呀,剛纔元帥說的那兩人的特徵倒是準確無誤,可是元帥他又不在現場,他是怎麼看到呢?”
那偏將思索片刻,最終得出一個駭人的結論,那就是元帥的修爲,只怕已經達到了一個他無法想象的高度,剛纔大軍前發生的一切,都在後者的眼皮子底下。
“這怎麼可能……!”
一時間,偏將感到駭然心驚的同時,又有一種由衷的敬佩,有如此英明且實力非凡的將帥,何愁打不了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