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神道?”
看到那筆直向自己飛來的黑色緞帶,簡長生愣了一下。
他踉蹌着站起,低頭看了眼閻喜才血肉模糊的屍體,與自己手中染血的短刀,神情有些複雜……命運,似乎就是這麼奇妙。
兵神道在他的身前匯聚,交織成一條通往天穹的階梯,簡長生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邁步踏了上去。
咚——!
他腳步落地的瞬間,神道成型!
大量的信息與力量涌入簡長生的腦海,他在原地怔了許久,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兵神道,第一階。
“【修羅】路徑?”他臉上浮現出錯愕。
當了這麼久的執法者,簡長生自然知道一些兵神道的路徑,而【修羅】無疑是目前兵神道中,最強的幾條路徑之一……據說連盧玄明都求而不得。
而他,竟然覺醒了這條路徑?
“也許……我真的是個兵神道的天才?”
簡長生一邊自語,一邊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自從踏上【修羅】路徑之後,他的那條瘸腿也不瘸了,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輕盈,他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在全身涌動。
這是一種比聚集殺氣更讓人上癮的感覺,他閉上雙眸,仔細活動着身體的每一寸肌肉與骨骼,發出噼裡啪啦的輕響。
他深吸一口氣,渾濁的氣息被緩緩吐出……那雙眼眸再度睜開之時,如炬火般明亮。
“我,果然是個天才吧?!”
簡長生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他對着閻喜才的屍體啐了一口,那灘爛泥曾阻礙了他十數年的人生,而現在……他覺得自己的人生終於回到正軌了。
不知是不是往年性格被壓抑太久的緣故,此刻簡長生只覺得自己信心爆棚,那是一種類似暴發戶的心態,他迫切的想找個目標,來試試自己的實力。
“咦?”一個詫異的聲音從一旁響起,只見10號站在山丘邊緣,俯瞰着簡長生與一旁的閻喜才屍體,驚訝開口,
“竟然被別人殺了?嘖……”
簡長生看見篡火者的瞬間,眼前一亮,他握着那柄染血的短刀,毫不猶豫的向山丘衝去!
他的速度很快,步履之間都滲着血色,在10號的眼中,他只看到一道血色殘影,向自己急速靠近。
“還有個踏上兵神道的?”10號心一沉,頓時警惕起來,他沒見過【修羅】路徑的第一階技能,但肉眼可見的與其他人的【鐵衣】不太一樣。
10號手掌一翻,一柄手槍便落在掌間,他對準急速逼近的簡長生接連扣動扳機!
砰砰砰——
三枚子彈的連發,全部命中簡長生,而且對方並沒有【鐵衣】那麼堅實的皮膚,子彈輕而易舉的嵌入其中。
“就這?”10號一怔,但下一刻,他就意識到不對。
只見連中三槍之後,簡長生不但沒有停下,速度反而更快,他宛若魅影般跨過數十米距離,不等10號繼續開槍,一抹寒芒便閃至對方眼前!
10號驚呼一聲,“盜物”瞬間發動,簡長生的短刀憑空消失,只留下一隻空拳砸在10號的耳後。
咚——!
恐怖的力道直接震聾了10號,鮮血頓時從耳內流淌。
這傢伙明明中了三槍,怎麼速度還這麼快?而且這力道甚至比那羣【鐵衣】還要離譜!
10號強忍着劇痛與暈眩,手握短刀,在簡長生下腹連捅三刀,刀刀沒入其中。
可三刀之後,簡長生非但沒有中刀的疼痛反應,反而越戰越勇,一雙赤手空拳卷攜着恐怖的力量,在半秒內連擊10號胸膛五次,快到空氣中都出現道道血色殘影!
10號的胸口肉眼可見的塌陷,肋骨近乎全斷,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斷了線的風箏般飄出數米,墜倒在地。
鮮血止不住的從簡長生傷口中滲出,他卻像渾然無感一樣,一步一個血腳印,緩緩向倒地的10號走去……那雙血色的眼眸中,浮現出舒爽與狂傲!
“這就是【修羅】路徑麼……好強,跟別的路徑完全不一樣!”簡長生忍不住大笑,
“我簡長生,果然是個天才!”
10號看着那血色惡魔般的身影走來,眼眸中浮現出驚恐。
這個傢伙,無論是中槍還是中刀,就像完全不會痛一樣,而且傷口越多,廝殺的越猛……完全就是隻人形兇獸!
10號倒在血泊中,不斷的試圖後退,但簡長生卻一腳踩在他的胸口,劇痛讓他發出慘叫,他叫的越慘,簡長生嘴角的笑意就越濃郁。
“篡火者?也不過如此。”
他一腳踏碎10號的肋骨,斷裂的骨節刺入心臟,10號的瞳孔驟然收縮後,便無力的躺倒在地。
寒風拂過血色的大地,簡長生獨自站在那,像是這片戰場上唯一的贏家……他目光緩緩從腳下的屍體挪開,看向遠處的混戰戰場。
他的眼眸中,殺意再度閃爍。
“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切吧……”他冷笑一聲,血色的腳印邁過山丘,逐漸消失在荒野之中。
許久之後。
一個紅衣的身影,從陰影緩步走出。
陳伶若有所思的看着簡長生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修羅】路徑麼……那個技能,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簡長生的變化,陳伶是沒想到的,他早就注意到這個一直綴在閻喜才隊伍後面的瘸子,也看到他是如何被閻喜才羞辱打罵,但陳伶本以爲,他會一直就這麼憋屈隱忍下去……
沒想到,那看似卑微瘦弱的身軀之下,竟然是一個如此有兇性的靈魂,也難怪他會被兵神道看上。
如果放在往年的兵道古藏,簡長生無疑是黑馬般的人物,苟且了大半生,最後在這裡豁出一切,反殺了自己頭頂上那座大山,獲得強大路徑,可以想象從今往後如何一路坦途……放在裡,那可是妥妥的男主模版。
但可惜……這位黑馬,註定只能夭折在這裡。
陳伶正欲走向那片即將收尾的戰場,一陣窸窣聲突然從一旁傳來。
他輕咦一聲,轉頭望去,只見那已經血肉模糊的閻喜才屍體,竟然泛起一抹藍色微光……在他的胸口處,一朵花瓣似的祭器,正在散發着生命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