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獻策見他如此,搖頭道:“死還是不死,要看你怎麼選擇,如果你識時務,戴罪立功,不但死罪可免,興許還能賺來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你還年輕,還沒娶媳婦吧?何苦爲別人賣命呢!他們能給你什麼?連給你收屍都辦不到。”
“你們當官的就是個嘴甜,其實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甭說廢話了,給我一個痛快,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那人絲毫不爲宋獻策的話所動。
宋獻策嘴角微翹,道:“是嗎!你還真是給臉不要臉,正好宮裡麪人手不夠,來人,把他淨身,送到宮裡的洗衣房做太監,就在這動手……。”
那人一聽這話,身子栽歪了一下,要說砍頭,殺剮存留,他都不在乎,可要是把他下面的命根子砍掉,去做太監,那比殺頭還嚇人啊!
一個人已經拿着剃刀進來了,笑呵呵說道:“放心,以前我經常扇豬,保證下刀精準,就疼那麼一小會,不過以後就不能風流快活嘍……!”
那人的四肢被人按住,褲子被褪下去露出了命根子,他的胸部一起一伏的喘着粗氣,臉上的神情非常矛盾,突然,整個身子像是癱軟了一般,哭着道:“別……別……我都說,我都說……。”
張獻忠和李自成等人,找了一天也沒找到李自成的侄子,當他們走到村口的時候,李自成咦了一聲,問張獻忠,道:“咱們走的時候,不是說好叫人在村口守着嗎!怎麼沒人呢?”
狡猾如狐的張獻忠也看出不對勁來,他不相信負責放哨的人忘記了,眼珠轉了轉,道:“咱們從後面繞過去看看。”
李自成等人剛轉到後面,就見前面站着四五十人,隱隱把院子包圍了起來,一個個身帶火銃。
“叔!張大叔……我在城裡吃壞了肚子,你們快開門啊!”
李自成看着這一幕,眼珠子險些瞪裂,一旁的張獻忠冷笑一聲,小聲道:“虧咱們還惦記着他,他卻把官兵帶回來了,這就是你的好侄子?好李過,張某人今後絕對不會放過你。”
正在這時候,房間裡出來一個人,一邊開門一邊道:“是李過啊!你跑哪去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按倒在地。
張獻忠見李自成還愣在那裡,一拍李自成的肩膀道:“還愣着幹什麼?等着被抓去點天燈嗎!老回回算是完了,不知道還有誰先回來,不管了,我們先撤,一會想跑都沒機會了。”
李自成的心痛的不得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侄子李過會投靠官府,想當年李過也是一條漢子啊!大刀架在脖子上眉頭都不會皺一下,這是怎麼了?同時他也知道,等天一亮,抓捕他們的官兵肯定會鋪天蓋地,趁着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抓緊時間逃跑吧!
我聽着宋獻策的彙報,聽到李過被嚇的什麼都招了,笑道:“獻策這一招用的妙啊!你說殺他剮他,他都不怕,單單這命根子一條,不在乎的少之又少,要得要得。”說過笑過之後,我提點起十二分的精神,叫人把抓到的三個人都帶進來,準備問話。
時間不長,三名人犯被押解進來,除了李過之外,另外兩人非常不忿,嘴巴雖然被堵住了,但是眼睛仍然惡狠狠的盯着李過,看來被李過出賣,他們恨不得吃李過的筋喝李過的血。
“你就是李過?是陝西人吧?”我看着頭前沒有被綁縛的年輕人問道。我記得李過這個人,後來改名叫李錦,是闖王李自成的侄子,在明末的歷史中着實佔有一席之地,沒想到今天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了,堪稱極富戲劇性。
儘管事先被人告知過一些禮數,但是李過此時緊張的什麼都忘記了,跪倒在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嘴裡嘟嘟囔囔聽不出個數來。
我微微一笑,道:“不要緊張,慢慢說,朕不是洪水猛獸,應該不會嚇着你,長白,把其餘二人暫且押到別的房間。”爲了問的順利,我把另外兩尊瘟神送走了。
李過見令他如坐鍼氈的兩個人被押走了,心頭如釋重負,出賣好朋友,他的良心實在過不去,甚至有些後悔走出這一步;面對當今萬歲更如頭頂巨石,裡外雙重的壓力讓他難受至極,跪倒在那裡小人草民就是說不出個數來。
“給他搬把椅子,另外再準備一些吃的,朕也餓了,讓他陪着朕吃,邊吃邊說。”我招呼李過坐下,說道:“朕對你有些印象,你的綽號是叫一隻虎吧!陝西流民鬧事那年,你還帶人連奪朕幾個縣城,名聲在外啊!”
李過起初確實很緊張,可隨着崇禎皇帝侃侃而談,他的緊張情緒逐漸緩和下來,也慢慢的加入到談話當中,“小人該死,那時是被豬油蒙了心……。”
“這麼說,當年被打潰的流民頭目,有很多都投靠了白蓮教,有的還成了白蓮教的骨幹。”在我精心誘導下,李過把他所知道的都講了出來,讓我着實震驚。
白蓮教在天啓年間就鬧過事,在山東,白蓮教的教主徐鴻儒傳經佈道,糾集不少百姓跟着造反,影響很大,雖然被鎮壓下去了,但是白蓮教的那一套收買人心的辦法卻讓朝廷頭痛不已,也沒有根本的對策。
現在好了,白蓮教那套理論加上有實戰經驗的起義軍頭目形成了聯合體,這個威脅也太大了吧!而且聽李過說,自從李自成張獻忠等人被盧象升擊潰後就跟白蓮教糾集在了一起,這二年發展的不善,光是二人就招收教衆不下兩萬人,讓人如芒在背啊!
我看看面前的李過,他在白蓮教的地位並不太高,主要是跟那些原白蓮教的人合不來所致,但是他對白蓮教的教務非常熟悉,想要重創白蓮教乃至將其拔除,非得重用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