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洵整個懵住了,因爲他根本就不知道兒子所做的那些事,而且崇禎皇帝的賞賜也像是一個大餡餅砸到了他的腦袋上,他幾乎暈菜了,連磕頭謝恩都忘記了。
朱由崧扯了扯父親的衣袖,見父親仍然發愣,只好把父親拉扯跪倒,道:“爲朝廷社稷辦事是微臣等的分內之事,再說救災如救火,即使萬歲不說,微臣也應該爲朝廷分憂解難,盡心盡力把這江山社稷維護好纔是,等到百年之後也不會愧對列祖列宗。”
朱常洵被兒子拉着跪下,有點緩過神來,點頭道:“對,對,這些都是微臣應該做的,應該做的。”
“你們能這麼想真是再好不過,身爲皇室一脈,確實應該維護皇家的利益,皇家的利益是什麼呢?不是自我的貪圖享樂,而是整個天下啊!而天下又是什麼?還不都是老百姓,如果說老百姓沒有了,那麼皇室還統治誰呀?難道說去做光桿的皇帝和王爺嘛!”我說着頓了頓,道:“你們父子堪稱皇室中的楷模,朕定當大力宣傳,給其他藩王樹立榜樣,看看他們還有什麼話說。”我正說着,有人來報吳三桂已經率兵進城了。
其實崇禎皇帝即使不讓吳三桂進城,他也會進來,因爲審訊那個刺客有了重大突破,雖然刺客仍然一句話不說,但是從刺客身上搜來的路引,吳三桂發現了可疑的地方,正準備向崇禎皇帝彙報呢!
等吳三桂進來一看,發現崇禎皇帝已經換上了一身龍袍,當即跪倒道:“末將吳三桂參見吾皇,吾皇萬萬歲。”
“長白起來吧!”我見吳三桂的神情,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吳三桂起身後點頭道:“萬歲,那個刺客仍然是一句話不說,但是末將從他身上的路引瞧出端倪,他的路引是山西簽發的經商路引,按照經驗,經商路引最少是三五個人一夥,末將覺得刺客肯定還有同黨,此時宜立刻封鎖洛陽地界,實施嚴密盤查,”吳三桂覺得本來崇禎皇帝是微服私訪,如此做肯定不行,現在既然身份已經表露,那麼必須要立刻戒嚴,捉拿刺客。
朱由崧聽了這話,點頭道:“不錯,刺客也是人,不能憑空冒出來,總要住店吃飯,深究下去線索還是不少,萬歲,微臣願意領皇命捉拿刺客,請萬最准許微臣戴罪立功。”他想把這個差事爭取來,起碼周旋的餘地就大了。
我想了想,說道:“這樣也好,你畢竟人頭熟悉一些,不過此事總要有個大體的策略,朕看就來一招打草驚蛇吧!集結洛陽附近的衙門差役配合吳三桂全力搜捕,凡是可疑人等立即鎖帶回城審訊,凡是舉報線索者,一經查實,賞銀千兩,一定要把那些刺客逼的風聲鶴唳,讓他們時刻不敢掉以輕心,連吃飯睡覺都提心吊膽,把水攪渾了,水底的魚兒纔會浮上來。”
天剛擦黑,李自成騎着馬回到城外的住處,卻不見張獻忠的身影,他找了一會,纔在後房找到睡的跟死豬似的張獻忠,“張大哥,張大哥,醒醒……醒醒……。”
張獻忠睜開眼睛,一咕嚕起身問道:“回來啦!怎麼樣?他們倆是不是被抓住了?”
李自成嘆了口氣,道:“聽說是一死一傷,我總覺得玄乎,姓王的那小子未必跟咱們一條心啊!”
張獻忠道:“說的對,咱們都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弟兄,跟那些神神叨叨的傢伙根本合不來,徐先生不是說了嘛!一旦事情不好就讓我們撤,我看宜早不宜遲,咱們現在就走吧!你侄子呢?”
李自成的臉色變了變,說道:“真是讓我不省心,我剛纔進城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這個節骨眼上要是出點什麼事,可怎麼辦纔好,早就說他別沾染女人,怎麼說也是不聽,愁煞我也。”
張獻忠穿好衣服道:“先別說這些了,我們進城再找找,如果真找不到,也只能我們先走,你說呢?”
李自成只得點了點頭,道:“也只能這樣了,別壞了大事要緊,那就快走吧!估計明天進出城就不容易了,我們想走都走不了,我現在就去叫高一功和郝搖旗他們。”
朱由崧覺得崇禎皇帝的處置很妥當,佈置也比較周密,可他沒有想到會得到有用的線索,且不說他捏造的那封信,那些刺客顯然也是有備而來,想要取得進展非常困難。
誰知道就在朱由崧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聽說吳三桂那邊抓到一個人,似乎跟刺客有關聯,馬上起身前去一看究竟。
朱由崧來的時候,剛好抓到的可疑人被帶了上來,只見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沒等吳三桂問話,上來就踹了一腳,接着扇了被五花大綁的人一頓耳光,嘴裡罵道:“日你娘,老子還沒吃過那麼大的虧呢!沒在韃子手裡受傷,倒傷在了你們手裡,真是晦氣。”
吳三桂見王二虎還要打,忙道:“住手。”他看看被打翻在地的人,吩咐左右道:“給他鬆綁,喂他一點水。”吳三桂看出前面的人已經被手下揍了一回了,這也難怪,他們奉命保護崇禎皇帝的安全,竟然有人行刺,這不是跟他們過不去嘛!下面的士兵會饒了他纔怪呢!
王二虎拿過一碗水,兜頭潑了過去,說道:“想要喝水?那就在地上舔吧!”
“給他水,讓他好好喝。”聞訊趕來的宋獻策見王二虎如此作態,有些不滿,他轉頭看看那人,嘆息道:“二十歲不到吧?正是好時候,怎麼會想到犯下如此大案呢?怕是被人利用了吧?家裡還有什麼人?日子不好過?”
宋獻策這一套說辭把朱由崧和吳三桂等人都弄愣住了,心說怎麼聊起家常了,不是審案嗎!這是審的哪門子案啊!
“你們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那人聽了宋獻策的話,眼眶有些溼潤,“橫豎都是一個死,要殺要剮都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