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火辣辣的疼痛，葉凡塵的眼睛瞪大了，不敢相信地看着鄭小婉，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竟然會對自己下毒手，她的外表是那樣的柔弱，彷彿風一吹就會摔倒般的，對誰都帶着溫和的微笑，可把短劍插進他體內的時候，鄭小婉的神情卻毅然決然。
“葉大哥，請你爲我而死！”
這個爲了救他，甚至能捨棄自己性命的女子，怎麼會突然變得這樣兇狠，手掌沾滿了鮮血，臉上居然還能帶着微笑。
這真的是那個他所認識的鄭小婉，葉凡塵有些不信，隨着血液流失，通體冰冷，如墜冰窟，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整個人跪倒在地上。
“爲什麼......”葉凡塵喃喃自語，擡頭看着鄭小婉，不明白這女子爲何會下此毒手。
交戰中的南宮寶兒和花千月同時發出驚呼，忍不住飛向葉凡塵和鄭小婉所在的這片戰場，可南宮寶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減慢了速度，攔住了花千月。
“葉大哥，你是不是很疼，放心吧，很快就會過去了。”鄭小婉轉動短劍，微笑着說，再次舉起短劍，向葉凡塵刺了過去。
連忙施展出游龍戲鳳歩，葉凡塵的身體不斷後退，眼中的悽然越來越濃，儘管不明白鄭小婉爲什麼這麼做，葉凡塵至少知道，他們此刻是敵人，對方想要自己的性命。
“你莫非是被什麼人控制住了嗎？”葉凡塵忍不住看向南宮寶兒的方向，他隱約懷疑，鄭小婉之所以會有如此巨大的變化，全是南宮寶兒的陰謀。
鄭小婉卻展顏一笑，向葉凡塵追了過去，不斷舉起短劍刺向他，在閃避的過程中，葉凡塵注意到了鄭小婉的手腕上有一條深紅色的經絡，高高突起，心裡隱隱有了猜測。
“這一定不是出自鄭小婉的本意吧。”
葉凡塵幾乎能確定，他所認識的鄭小婉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不可能會對他出手。
“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葉凡塵忍不住對南宮寶兒大喊道，南宮寶兒的眼神一陣黯淡，回頭注視着葉
凡塵，臉上浮現出一絲委屈。
鄭小婉又追上了葉凡塵，她的身法居然一點也不遜色，短劍揮舞間，割斷了葉凡塵的頭髮，一縷縷髮絲在風中飄舞，被漫天大雨打落在地上，兩人激盪的真元力將雨水震飛，葉凡塵的肩頭已然溼透，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鄭小婉的目光十分清醒，不像是被人操縱，她的一舉一動，分明是出自本意，葉凡塵察覺了這一點後，一時間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是我太自作多情了嗎，擅自認爲鄭小婉一定不會傷害自己，其實我又對她瞭解多少，一切都不過是男人的虛榮心在作祟罷了。
“是的，一切都出於我個人的意志，若是不將你殺死，我就沒辦法再活下去。”鄭小婉注視着葉凡塵，認真地說。
南宮寶兒確實在鄭小婉身上使用了一些手段，但這手段並不能控制她的神志，只是威脅她的性命，南宮寶兒相信，在生死麪前，鄭小婉一定會選擇她自己，放棄葉凡塵。
這樣葉凡塵就會知道，世上對他最好的人是南宮寶兒，鄭小婉根本沒有資格和她相比。
即便是這樣，葉凡塵還是覺得，鄭小婉不會對他這麼狠心，這個女子曾經爲他犧牲掉性命，現在怎麼會爲了活下去要殺死他，這是不可能的，可鄭小婉偏偏這麼做了。
“是不是感到不可思議，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種爲了你，隨便怎麼都好的女子，你用這樣自私的方式詮釋我，就怪不得被我利用了。”鄭小婉將短劍放下，緩緩地說。
“難道......”葉凡塵的腦中劃過一道電光，以他的智慧，不難猜測到這是怎麼回事，只是他一直被假象矇蔽了。
“不錯，當時追殺我的那些人，是我和父親一手安排的，我早就知道你在那裡，也知道你一定會救我，我是在找機會接近你。”鄭小婉微笑着，訴說着過往，葉凡塵的心卻漸漸在下沉。
“所以刺史府的一幕也是你們早就計劃好的，包括嫁給侯君集，也早就算到我會闖入刺史府，將你救走，
鄭飛雲刺的那一劍，和你阻擋在我面前，這一切都是你們早就設計好的。”葉凡塵發現了真相後，手腳冰冷，一股巨大的悲哀，籠罩在他心頭，如一片漆黑的烏雲。
“沒錯！”鄭小婉溫柔地笑着，葉凡塵卻搖搖晃晃，幾乎跌倒在地上，鮮血順着他的身體淌下，傷勢儘管不重，他的心痛卻難言。
“你一直都在騙我？”
“不錯。”
“爲什麼！！！”葉凡塵擡起頭，忍不住大叫道，他可以被利用，卻要輸得明明白白。
“從你從河洛四俠手中奪走秘籍開始，我們就在注意你，我鄭家祖上是修仙者，我們鄭家曾是最有名望的修仙家族，卻落敗了，鄭家子弟淪爲凡人，千百年來的悲願，就是重歸仙門。”鄭小婉的聲音裡帶着悲哀，作爲曾經輝煌一時修仙家族的最後一個女兒，她揹負了太多，她不能有愛和恨，一切都是爲了家族使命。
原來是這樣，葉凡塵懂了，臉色漸漸蒼白，他終於明白，那個無慾無求的女子，從沒有真正存在過，一切都只是一場騙局，這就難怪鄭小婉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更重，一心要葉凡塵死，她已經達成了目的，葉凡塵就失去了利用價值。
“爲什麼要選擇我。”葉凡塵心中劇痛，還是忍不住問道。
“不一定是你，任何和仙門有關的人，我都會想辦法去接近，哪怕出賣色相，也要達成目的，我就是這樣的女子，只是你從來沒有看清楚罷了！”鄭小婉輕輕地笑着，她真的如同表面上那麼平靜嗎，傷害葉凡塵，她的心是不是會痛？
但她和葉凡塵只能有一個人活下去，揹負着族人的悲願，她只有狠心去面對這一切，想着想着，便再度衝向葉凡塵，短劍化成一道寒光刺了過去。
“我也有不能輸的理由！”葉凡塵嘆息一聲，終於放下了內心的情感，爆發出真元力，在熊熊烈火的包圍下，進入極火一玄變。
大炎槍閃電般劃破長空，刺進了鄭小婉的胸口，一滴眼淚，從葉凡塵的臉上滾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