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們雙臂肌‘肉’筋骨如同蟄龍般緊繃了起來,划槳速度奇快,但小船不過六七米長,在水面上根本行駛不快。而那鮎魚姥姥渾身慢是傷痕,漆黑的肌體上出了被符咒印記燙傷焦灼的印子,就是被炮彈轟成一個個普通人大小的血‘洞’,鮮血不要錢似得往外流着。靠着它的水面被染紅了一片。但對於它那幾間院子般的龐大的身軀來說,還算不上致命傷。
那妖物智慧比普通人還要高,一副神情戒備的樣子往後遊動了一陣,似乎想避開炮彈的襲擊。但那巨大的身子在此刻卻成爲了標靶,根本沒有躲開的可能‘性’。看我們往岸邊飛速的划着船,不甘的嘶吼着。
我心中焦急不已,一旦那傢伙要是反應過來我們已經沒有炮彈支援,不到片刻就會連人帶船撕成碎片。手中抓着一把的木牌符咒,只等危急時刻全部打出去,好阻擋鮎魚姥姥一下。
那木牌符咒正是我用卸山靈柏的枝幹所刻畫而成的,當初在深潭海眼邊上所用的這種‘陰’陽五行符咒端得威力無比。之前對付嬰煞之時,兩塊符咒打在嬰煞身上,那奇詭速度,刀槍不入的身子立馬燃氣熊熊陽火,化爲了灰燼。要知道那嬰當初足足奪走了我們好幾十條人命,是一等一的邪物尚被一塊木牌靈符就給消滅。只是眼前這鮎魚姥姥的個頭,不亞於莊子所言的吞舟之魚,單憑手中這些靈符,心中還是有些沒底。
師父當年就講過那符咒的法‘門’,無外乎‘陰’陽五行的學說。但其中變化之大,窮其一生也研究不透。當年師父尚未把那‘陰’陽五行符咒煉製之法‘交’付與我便去世,我在山上守靈三年,日夜參悟,不過從古籍上學會了‘陰’陽火符的煉製之法。但是火符對於這水中的妖物是威力不小。
那鮎魚姥姥看了我們一會,不見有炮彈再度襲來,怒吼一聲,尾巴拍打着水面,雙鰭遊動着撲向了我們一行人。此時我們距離岸邊尚有三百多米的距離,看那它的架勢,幾剎那的工夫就將能追上我們一行人。它那巨大的身子尚未動,水勢就已經晃動起來。一‘波’‘波’的水‘花’襲來,岸上來馳援的戰士們賣力氣的把手中的槍彈往鮎魚姥姥身上招呼,妄圖阻它一阻。重機關槍從開火之後,便沒有停下來過。眼看那槍管都有些發紅。
只是那鮎魚‘精’因爲我們一行人受傷頗重,似乎認定要吞食我們來解恨,強忍着子彈打在傷口上的疼痛感,向我們這些人襲來。水庫中的水動‘蕩’不已,聲勢浩大。不少與我們同在船上逃命的戰士都已經面‘露’絕望之‘色’,似乎已經任命了一般。甚至還有人跪下身子,往家鄉方向重重的磕着頭,嘴中唸叨着不肖孩兒,不能‘侍’奉父母之類的言語。
眼見那鮎魚‘精’動了幾下身子後,就離我們不過幾十米的距離,我心中大驚。顧不上其他,渾身血脈運行,氣運到了符咒之上,遠遠的打了出去。下一刻所有的靈木符咒全都打在了鮎魚姥姥身上。“砰砰砰”的爆炸之聲響了起來。我則緊緊握着拳頭,指甲抓進手掌心鮮血流出而不得知。那次我一共刻畫了十一塊‘陰’陽火符,對付嬰煞之時用了兩塊,只剩餘了九塊,還不知對付鮎魚姥姥有沒有效果。心中忐忑不已。
我煉製的十一塊符咒,有陽火符和‘陰’火符之分,兩種符咒因爲‘陰’陽不同,隨同屬於火符範疇,卻有些相剋。此時全部打在那鮎魚‘精’上不知道會有什麼什麼效果發生。一陣砰砰砰的爆炸聲之後,那鮎魚姥姥身上忽然燃起來顏‘色’不同的兩種火焰。一種爲焰藍之‘色’,一種爲橘紅中帶着白‘色’。
兩種火焰猶如衣服般,緊緊包裹住了鮎魚姥姥。並且砰砰砰的爆炸聲從它身上傳來。它似乎痛苦萬分,聲音嘶吼得更加淒厲,如果之前被炮彈傷到如同被劃破口子般,那如今的嘶吼如同有人挖破了其心肝一般。龐大的身子不再往我們這邊衝來,而是在水面上翻滾起來。‘弄’得我們的船也是一陣晃動。而且焦糊的味道順着風錘了過來,令人作嘔。而且有一種如同燃燒柴火時候發出的噼裡啪啦的聲音。開始我還不知這聲音從何而來,後來才知道那聲音就是‘陰’火和陽火在其身上燃燒之時順着傷口燒進去,血‘肉’骨頭如同木柴般在澡堂中崩斷的聲音。
其餘的人看着這一幕都呆住了,眼睜睜的看着那鮎魚姥姥渾身環繞着雙‘色’火焰大聲嘶吼掙扎着,甚至有些人看向我一臉的恐懼之‘色’。剛剛只見危急時刻我扔出了幾個小木塊,那不可一世的鮎魚姥姥就如此模樣,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鮎魚姥姥似乎受不住這種灼燒的痛苦,身子往水下扎去,似乎想把身上的火焰被水淹沒一般。我一動不動的盯着那裡,只見渾身燃燒着火焰的龐然大物,沉入水下,而從水面上就可以看到了那火焰一直未熄滅,一頭扎進了漆黑的水下。我暗自有些好笑,那可不是普通的凡火,而是‘陰’火陽火,通過符咒聚攏着天地‘陰’陽之氣以供其燃燒不絕。尋常水一類的東西怎麼可能會給其澆滅,可以預見到這鮎魚姥姥必定被燃燒成灰燼,散於水下。
徒然感覺身子一輕,原來被同船的士兵給高高拋了起來,衆人一言一舌的說着自己也不明白意義的詞語,同在慶祝自己逃過必死的一劫。我長出了口氣,心中也是一種‘激’動,本來看其個頭法力,以爲這次自己就命喪於此,不曾想卻簡簡單單的就被我符咒對付了。
當時想的容易,幾日之後我細細思索,才知道當時情況也並不是僥倖。師父生前就言過,黃表紙並不是唯一刻畫符咒的地方,如果遇到一些天地靈寶,靈氣深重,用來刻畫符咒,那種靈氣供應下,符咒威力就會大增,甚至到不可思議的地步。當年對付雲汐之時,那巨樹的枝幹煉製成的符咒瞬間就能消滅密密麻麻足足上千水鬼,實在令人頭破發麻。而當時我們用的材料,也是足足有上千年曆史的靈柏枝幹,雖然不如巨樹修煉幾千年那般枝幹蘊含靈力深厚,確也是不容易得到的絕世寶貝。總共不過煉製那麼幾塊符咒,一瞬間全都打出去了,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遇到的機會。
而且當初對於雲汐之時,發現它如同水鬼一般,‘陰’到了極點,那‘陰’符打在身上絲毫沒有作用,轉而爲爲數不多的陽符打出去的。但此刻‘陰’陽火符同時打在鮎魚姥姥身上,那‘陰’陽之力相互對應,‘陰’陽二火聚集在一起更是如同爆炸一般發出砰砰砰巨響,威力大增。加上之前鮎魚姥姥被十幾顆炮彈打中,受傷頗重,抵禦身子的道行法力大減,也就不足爲了。分析思索之後,也發現原來‘陰’陽五行相生相剋,對付邪物之時還能這般用處來。實在令人感嘆。
當時那些戰士正舉着我的身子,鬧得歡騰,忽然水庫之下直直的飄上來以一白‘色’煙霧般東西。待到水面之上細觀,衆人的呼聲不見了,不少人臉上帶着股恐懼身子,拋扔我慶賀的幾名戰士也全木頭人一般愣住了,害得我直直的跌到了船上,害得船一陣的晃悠。‘揉’着摔得疼痛的後腰站起來,罵罵咧咧的往水面一看,只見那白‘色’煙霧似得東西組成了剛剛鮎魚姥姥的模樣,不過三四米大小,卻惟妙惟肖,如同縮小了一般。
這一幕給衆人看愣住了,我卻心中一陣‘抽’搐。看那煙霧般縮小的鮎魚,只感覺‘陰’氣滔天的感覺。沒想到竟然是剛纔鮎魚姥姥的魂魄,任誰也沒想到這妖物巨大的屍身死後,竟然還有魂魄能鬧出了作‘亂’。看那魂魄‘陰’氣滔天的樣子,就知道一定不好惹。按說那‘陰’火陽火都是不光灼燒身體,連魂魄都會隨之燒掉。此時怎麼會把魂魄跑出來。嘴裡暗自嘟囔了一句。
諸葛先生的臉‘色’也是如同吃了蒼蠅一般,剛剛還歷盡艱險終於戰勝了鮎魚姥姥。不曾想轉眼魂魄又衝了出來。不少戰士第一次看魂魄,雖然是鮎魚‘精’的魂魄,卻又嚇得夠嗆,想起小時候關於魂魄害人的恐怖傳說了。有的牙齒有打起顫來,更有者嚎啕大哭起來。
看我臉‘色’有着淡淡的疑‘惑’神‘色’,諸葛先生直接道:“不用想爲何沒用燒盡那鮎魚姥姥的魂魄和身體。這傢伙一直在吃血食和孩童,困慘死之人魂魄於體內,加以煉製壯大身子。所以魂魄力量異常的強大,纔沒有被‘陰’火陽火燒盡,但看樣子也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整整縮小到了三四米大小。”
那魂魄此時沒有之前身軀的束縛,竟然能開口說話。只見那成鮎魚樣的魂魄一陣聳動,場上響起一大約六十餘歲的老太太‘陰’測測的笑聲,令人恐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