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測測的老‘婦’笑聲響徹水庫四周,如同用勺子用力颳着鍋底一般,刺耳難聽,就算捂住耳朵也能偷過手縫隙鑽了進去。、鮎魚姥姥的魂魄完全沒有之前那般巨大無比,不過三四米大小,看上去還不如半個頭顱大。但給予我的壓力卻更甚了。望着那‘陰’氣濃郁的近乎實體的鮎魚姥姥魂魄,嘴裡有些發苦。
這鮎魚姥姥一路上也不知吞食了多少無辜的人,吸收他人魂魄於體內,纔會沒有被‘陰’陽火符徹底燒成灰燼。只是那魂魄看上去強大無比,‘陰’氣瀰漫,整個水庫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一些。
其實這鮎魚姥姥身軀龐大之時,雖然尋常槍彈都傷害不了。好歹炮彈依舊能給炸傷。如果有充分的時間準備,在小船上放上無數的炸‘藥’,駛到鮎魚姥姥身旁引爆,它是萬萬逃脫不得,只有粉骨碎身的下場。而現在不過是‘陰’氣魂魄,炮彈、炸‘藥’一類的對其一點效果也沒有,而用靈柏煉製的符咒用全都‘弄’光了。只能有自身的法器和道行去和它拼,岸邊和船上剩餘的戰士可是指望不上了。說白了。這種魂魄形態更加不好對付。
師父當年就講過,妖邪、鬼魅之中更難對付的是後者。畢竟山‘精’水怪不過是動物修煉有了道行,卻逃不過一副動物身子,多數都是用‘迷’魂之術來害人。經常有些獵戶機緣之下把一些道行高深的東西用獵槍打死,比如當年算計東西魂魄的黃二太爺,如果不是師父阻攔,非得讓子彈打成曬子。而魂魄一類的靈體,則刀劍相穿,子彈相透。只有用法力配合着修煉出的那口靈氣,才能傷害一二。此時這鮎魚姥姥的魂魄‘陰’氣滔天,真不知怎麼對付了。
不過它魂魄依舊是一副鮎魚身子,絲毫沒有把身子化成老‘婦’的樣子,止住了笑聲,開口尖利刺耳的說道:“果真好手段,竟然給我打成這幅樣子。想我在‘潮’白河下修煉幾千年纔有如此的法力道行,當年被季小唐鎮壓海眼下已俞千年,不想一朝‘肉’身盡毀,只剩得如此模樣,定叫你們見閻王!”這番話說得急促有力,帶着股無盡的仇恨。
此刻我已經顧不上它,讓戰士們把船儘快的往岸邊劃去。畢竟站在船上水中。身子不好用力,關鍵在水上戰鬥不太熟悉,難免有些心驚膽戰。
我們想飛快的逃出去,可那鮎魚姥姥卻絲毫沒有放過我們的意思。一聲嘶吼後,大口長出,如同機關槍一般從口中飛出數團水汽,幾團噴到周圍戰士身上,一團衝着我面‘門’直直迎了過來。關鍵是那水汽團內滿是‘陰’氣,不敢想象噴在身上會是何種的可怕。
那團氣尚未及身,我就隱隱感覺到一絲的危險。身子對於這危險越來越明感,不敢大意,足足打出數團爆陽符。三張爆陽符轟然炸開,陽火熊熊燃燒着,卻絲毫奈何不得那團水汽,其中三團依舊噴到了船上戰士。而我見事情不好,接連數張陽符打出去,又三道陽火阻攔,才把那團水汽之中的‘陰’氣燃燒貽盡。不禁長出了一口氣,如此時刻不謹慎不行,
身畔接連兩聲重物倒地上的聲音,轉頭看去,只見被水汽打中身子的兩名戰士直‘挺’‘挺’的倒在了船上,‘激’得船身一陣搖晃。剛要扶起兩名倒黴的戰士,只見兩人雙眼緊閉着,渾身溼漉漉的,還透‘露’着一股‘陰’氣。而臉上更是如同之前被淹死後在水中泡很久一般,臉腫脹不堪,還泡得發白,而身子周遭都瀰漫着‘陰’氣,令人不詳。
這一幕嚇了我們一跳,這還不知爲何,兩名生龍活虎的漢子就如同被淹死後浮出來的死屍一樣,只是除了臉身上沒有沒地方那般的噁心瘮人。我心中一緊,這鮎魚姥姥的魂魄力量果然厲害,隨便的口吐水霧‘陰’氣,就讓兩名氣血旺盛的戰士瞬間死去,一切都是這般的可怕、詭異。其餘的戰士臉‘色’有些發灰,甚至還有人嘴‘脣’顫動着,似乎被嚇了一跳。死亡其實並不可怕,之前那嬰煞撕開血‘肉’,啃食人血這些漢子都嗷嗷叫的往上衝,此刻臉‘色’的恐懼之‘色’輕易可見。
畢竟這不知不覺的死亡才這般的可怕,如果讓這些戰士拿上槍彈一刀一槍的和對方戰鬥,誰都不在乎馬革裹屍。但是第一次看到魂魄這東西,不過兩團水汽罷了,兩名強壯無比的漢子就這般的無聲息的慘死,並且死狀是那般的猙獰恐怖,、甚至有些悲慘的意味。
那鮎魚‘精’似乎吃到甜頭一般,一言不發,只是一個勁的向我們噴這種水汽,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怎麼應對。畢竟那充滿‘陰’氣的水汽團用足足三個爆陽符纔給燒沒,而我手中的爆陽符可禁不起這般的折騰。
危急時刻,忽然感覺後背揹着的包裹中一陣陣發燙,心中乞求着能擋下那鮎魚‘精’,把手中的的周天星宿劍舞了個劍‘花’,符咒也是不停的往外打出,企盼能逃過這一劫。
眼看那密密麻麻的‘陰’氣水汽衝向所有戰士,我心內有些絕望,最多十個人,我就算拼了命也只能救出來十個人。這還是把所有符咒都打出去了的效果。心中不禁懷念起了師父他老人家,如果他還活着,對付這鮎魚姥姥的魂魄,斷然不會如我這般狼狽。心中正大恨自己能力不足之時,身後的包裹金光大放,一個有些不太圓的珠子冒了出來,猶如一輪太陽一般散發着金光。
那飛過來的密密麻麻‘陰’氣水汽團都被柔和的光芒給消散開來。我一看心中大喜,正是當初季小唐的舍利子。之前一直背在身上卻絲毫沒有反應,此刻卻突然顯出了威力。要知道我們數人一直研究這舍利子,卻沒有能用道行爲之己用。心中大爲光火。
一陣金光後,戰士們‘摸’着自己的臉龐,身上,甚至互相捶了對方,欣喜若狂。沒想到竟然死裡逃生一般。那舍利子穩穩妥妥的被我鑽在手中。那鮎魚姥姥似乎發現什麼一般,高聲嘶叫了一陣,那老‘婦’聲音又想起,道:“季小唐,你害我不淺!當初趁我施展完秘術身子虛弱,惡戰後把我鎮封下冶仙塔下,海眼之中,根本不見天日。好不容易脫困,又看到他舍利子也和我過不去,打斷我秘術施展。果真可惡!”這番話語說出來如同哭泣一般,帶着股悲意。
我卻顧不得其他,看那鮎魚姥姥此時陷入回憶一般,神情有些鬆懈。手中周天星宿劍指向了茫茫青天,意‘欲’施展我們漁陽道攻擊力最高的法‘門’,一舉徹底消滅這鮎魚姥姥。只是我們漁陽道的用劍引下月華星輝攻擊的法子在白天無法施展開來,望着天上那刺眼的太陽有些怔怔發神。
太陽其實也是能引下日光的,當年師父我倆對付半魃之軀就是這般做的,只是當初師父他老人家那般道行依舊落了一身的傷,後來才得知竟然還折了陽壽。端得是厲害法‘門’,連上蒼都有制約,不能隨便的用出來。我剛下山之時只是能引下月華星輝,但在和嬰煞對戰之後,經脈破而後立,現在勉強能接引下日光,只是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但現在‘性’命危在旦夕,也顧不上其他了。
只盼望手中的那位舍利子果真有奇效,能夠自動護住主人。做下決定之後,我在船上小心騰挪着,腳踩九宮步數,劍身高舉指向青天,左手則握着舍利子掐着不同的手印,最終衝着天嘶吼着,“周天星宿劍,對應二十八星宿,踩七星八卦九宮步數,引滾滾烈陽,附着其上!”話音剛喊完,只見天上太陽似乎變得更加炙熱狂暴一般,一道細如髮絲般的橘紅‘色’光芒字高空落下,不偏不倚的落在劍身上。不細看都看不出那道光線。
劍身也帶上了一股淡淡的紅光,上面刻畫的符文如同活過來一般,散發着光芒。一股炙熱的感覺從手上傳來,那周天星宿劍劍身一片赤紅,如果鐵匠鋪燒紅的鐵一般。握在手上疼得難忍,我咬着牙苦苦忍耐着。當初師父引下的的一道紅光,而我卻只是一道紅線,心中有些打鼓,不知道能不能對付的了鮎魚姥姥。
手中的舍利子散發着一陣溫熱的感覺,另一隻手則是灼燒感。周天星宿劍身的光芒越發的明亮,我卻覺得自己的血液一陣沸騰的感覺,如同被火烤一般。不知爲何會出現這種情況,細細思索才明白,自己體內血液終歸是半妖之血,而陽光是何等正氣之物,一般的魂魄被烈日一曬就會煙消雲散。此時耀陽與我的血液相反應,‘弄’得自己一陣如同血液沸騰了的難受感。幸虧此時左手握着舍利子護體,纔不至於被耀陽焚燒貽盡。不然的話,用不到對付鮎魚‘精’,我自己的半妖血脈就會先被毀滅貽盡。
忍受着身上血液的煎熬的巨大疼痛感,足足過了一盞茶工夫還是沒有絲毫減弱感,又過了一陣子,感覺才消失。只是左手中的舍利子已然消失不見,不知道處於何處去。只是剛剛覺得從左手有一股暖洋洋的氣息流入身子纔不至於那般難受。待一切難受感覺消失之後,我心中有些忐忑,總覺得自己哪裡有了變化,只是沒有發現罷了。
劍身上聚集出了茶杯粗細的紅光,有隱隱控制不住的感覺。記得當年師父揮出之時,紅光足足有水桶粗細,真是不可同日而語。此刻也顧不上其他,趁着那鮎魚姥姥陷入思索一般,劍尖對着揮了出去。
那道茶杯粗細的紅光直接把鮎魚姥姥給穿透了。之時可能其中的耀陽之力過於稀少,那鮎魚‘精’三四米大小的身子穿了一個‘洞’,卻也讓其回過神。如同濃霧般的魂魄身子上一個前後透亮的大‘洞’,‘洞’邊上還有細小的火焰冒出。看着鮎魚姥姥也受傷不清。衝我怪異嘶吼一聲,一股吸力傳來,我控制不住身子,直接往鮎魚姥姥身旁飛去。
它不過是魂魄之身,卻依舊張開了血盆大口,看着這一幕,我不禁絕望起來,剛纔血脈被陽光之力一陣煎熬,此刻身上也沒有氣血之力。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望着那‘陰’氣聚攏成的鋒利牙齒,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了一輩子見過的所有人或物。慈祥的祖父,溫婉的母親,壯碩的父親,嬉笑世間的師父,相依爲命的小九,義氣無雙的路哥,已經這幾年經歷的一切奇詭之事。
最終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來到。頭一疼就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