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徵哈哈笑道:“比喻而已,不過我看好你,對梅子你可千萬不能放棄啊!那個叫王林的臭小子,反正我是不太喜歡,一看就是個花花腸子,還是像你這樣的人來的實在”
“那是……梅子不喜歡我只是暫時的,因爲她看不到我的好,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喜歡我的……”
我感激的衝李徵笑了笑,每次當我心情沮喪的時候,李徵就像一個慈祥的爺爺耐心開導我,每次被他開導一番後,我心情立馬就會好起來,不過貌似這次好像是他讓我心情不好的吧!說什麼沒上進心,梅子不會喜歡,不是存心氣我嗎?
李徵可不管我這麼多,他接着問我,剛纔幹嘛不和他們一起出去吃飯,難得有機會多出去交流交流也是有好處的,至於看店,有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我搖了搖頭,之所以不想去倒不是因爲沒人看店,我們這間店關個十天半月的絲毫影響不了什麼,店面只是個擺設,只要讓別人知道這裡收古玩就行,真正的“大買賣”誰又會放在明面上交易呢?真正讓我不願去的原因,是因爲我看到了對面不遠處停放着一輛白色奔馳車,車裡正坐着一個自以爲是的討厭傢伙。很顯然梅子和莉莎三人是他送回來的,看着王林那張臉我就來氣,更別說要和他一起吃飯了,所以我纔沒去。
因爲梅子的原因我和王林的關係並不好,甚至有一次還差點揍他,原因是他來找梅子,而梅子當時恰好出去了,他不信非要上二樓找她,結果可想而知,要不是李徵當時勸阻,我可能動手揍他了。因此我和他的矛盾很深。當他發現我看着梅子三人上了他的車後,他還衝我擡了擡下巴,露出一副討打的表情。
“哎……”我嘆了口氣,心想道:“你們走你們的陽光路,我過我的獨木橋,好活賴活都有自己的活法,何必想那麼多呢?”
我心想着打開了電視,同時也把梅子的話拋到了腦後,學習是個漫長的過程也不在乎這一兩天。
接下來的幾天莉莎時常來,不過每次來都是叫梅子出去玩,逛街,買東西什麼的,絲毫與我無關,她倆本想叫我一起去,但每次都被我拒絕,我最討厭逛街了,還想要我當苦力幫你們提東西我可不幹。
和莉莎不同的是,邁克自幾天前見過他一面後就再也沒見他來這裡,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時間來到禮拜五。這天,我依舊像往常一樣九點多才爬起來,洗涮完畢後正想開門做生意,卻發現李徵在打掃房間,李徵見我要開門,於是對我說,今天休息一天,照樣開門,但不做生意。
我覺得奇怪,但也沒多問,不做生意的話正好可以給我放一天假,於是我將“休市”的牌子放到門口處,提醒來買賣古玩的客人,今天我們不營業。
做好這一切向李徵打了聲招呼後,我便去了網吧,一般“放假”或者沒事做的時候,我幾乎都在網吧,再加上有段時間沒去網吧了,心裡有些癢癢,所以這一玩就是玩到了下午六點,回來時順便在“吉祥餐館”炒了一個麻辣雞爪和兩個小菜,想着和李徵一起吃,可回到家才發現桌子上已經堆滿了一桌子的菜,不但如此,整個屋裡打掃的乾乾淨淨,地板也拖的鋥亮。
李徵要我把我炒的那幾個菜先擱冰箱裡,告訴我今天不能吃葷。
我覺得好奇,不能吃葷的話,幹嘛做一桌子的菜,又是雞鴨又是魚肉的,不過讓我不解的是,這些雞鴨魚肉都是整個整個燉的。
我指着一盤燉熟的公雞問道:“李徵,今天是個什麼日子啊,這些東西好像都是燒香拜佛的祭品啊!”
“是啊。”李徵點了點頭神色肅穆道:“今天是個特殊日子!”。說着又長長嘆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似乎在回憶什麼。
“今天又不是初一十五的,也不是什麼黃曆祭日,會是什麼特殊日子呢?”。我心裡好奇想問李徵,這時,梅子從外面回來了。
和李徵一樣,梅子也神色凝重地提着一個塑料袋,裡面裝着紙錢蠟燭和香。
李徵見梅子回來,迎上去幫着接了個袋子,然後說了些什麼,隨即叫我把桌子上的菜都搬到後堂去。
看着李徵和梅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心裡更奇快了,想問但又不敢問,無奈,我只好按照李徵的吩咐將一桌子的菜搬到了後堂。
“李徵,今天是。?”
站着後堂的神龕前,我實在忍不住了,看李徵和梅子的神情似乎像出了什麼事,蕭鐵山叔叔一直沒回來,難不成他。?
想到這兒,我心裡一慌,蕭鐵山叔叔待我如子,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意外,讓我如何面對?
正當我以爲是不是蕭鐵山叔叔出事了的時候,李徵神情哀傷的說道:“今天是梅子的母親,也就是你林嬸的祭日”
“啊?今天是林嬸的祭日?那我怎麼不知道?去年的這個時候我也在這裡啊!”
我一愣,隨即朝神龕上林嬸的相片看去,相片上的女子像個天使,儘管已經不在了,但她最漂亮的一笑永遠的保留了下來。
李徵道:“去年的這個時候你忘記你去網吧玩了一天一夜了嗎?”
“哦?我記起來了,對不起。當時我不知道”。經李徵這麼一提醒我纔想起來,去年的今天我確實從大清早就去網吧了,一直玩到晚上十點多才回來,因爲當時我剛來蕭鐵山叔叔這裡沒多久和大家相處的不大習慣,性格也有些叛逆,所以沒怎麼上心。
看着林嬸的相片我一陣惋惜,關於她的過去,我母親和李徵也曾經跟我提起過,二十年前她隨考古隊去尋找樓蘭遺蹟時,遇上沙塵暴導致整個考古隊全都失蹤,當時梅子還不過兩歲,林嬸也正值風華正茂的年齡,可卻永遠的離開了我們。儘管我印象中記不起林嬸的模樣,但相片中的她栩栩如生,近在眼前,我彷彿看到小時候被她抱在懷裡的畫面,溫馨而又幸福,這讓我心裡非常不好受。梅子已經默默地跪了下去,看着這位和自己長的極像的人,她的眼眶不知道什麼時候紅了起來。
李徵點燃三根香遞給我,要我去給林嬸上香,他則拿出紙錢,邊燒邊喃喃說道:“小英啊!一晃二十年過去了,你在那邊過的可還好!你放心,家裡人都很好,梅子和她爸也都好着呢,你不用擔心。說到梅子,小丫頭可是越來越像你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丫頭很爭氣也很堅強,跟你一樣學的是考古專業,立志將來要成爲一名有作爲的考古專家,也算是完成你未能完成的心願吧!至於小德子(蕭鐵山叔叔)嘛!他也。”
李徵越說越傷感,聽的我心裡一陣酸,梅子雖然沒說話,但身子卻在微微打顫,顯然是在輕輕抽泣。
受此影響,我心裡也越發難過。神龕上的畫像,也就是林嬸,準確的說她是在1989年去新疆羅布泊科考時遇上沙塵爆失蹤的,當時他們的科研項目是尋找樓蘭古國的消失之謎,據說已經找到一點頭緒了,可最後卻沒能把這個秘密帶出羅布泊。算起來已經整整過去二十年了,當時的梅子不過兩歲,記憶中根本就不可能對自己的母親有多大印象,現在卻只能通過相片來回味母女一起的那段美好時光,怎能叫人不心酸。
祭拜完林嬸後,我們回到了客廳吃飯,因爲日子特殊,所以飯桌上的幾道才都是素菜,再者心情凝重,所以大家都沒怎麼說話,只有我和李徵在吃,而梅子卻沒動筷子,兩眼迷茫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見她如此,我也沒了胃口,但多少還是得吃一點,於是我提醒梅子吃飯,連叫了她兩聲後才把她叫醒。
梅子擠出一點笑容,道:“哥,李徵你倆慢慢吃,我不餓,我去房間休息一下……”說着轉身上了樓。
我看了看李徵,意思是“梅子她沒事吧”
李徵搖了搖頭:“放心吧!每年這個時候她都會這樣,過倆天就好了,不用擔心,吃飯吧!”
李徵說着便扒了幾口飯,喝了一口湯後,前後還不到半分鐘,他也站了起來道:“好了,我也吃完了,我出去走走,記得收拾碗筷……”
梅子心情低落,李徵也是如此,見大家都走了我一個人吃也沒意思,於是簡單地扒了幾口飯也算了事。收拾完桌面,按照平時,我要麼去網吧,要麼在家裡看電視,但不知爲何,此刻對這兩樣事我全無興致。
擡頭看了看三樓,可能今天是林嬸祭日的緣故我心中感覺沉悶,忽然想去三樓樓頂吹吹風,這樣一想,我關掉大門後徑直朝三樓走去。
然而當來到三樓樓梯口時,發現門是開的,四下打量後發現梅子竟然也在這裡,她依靠在欄杆上目視着前方,夕陽的餘輝撒在身上,一陣微風輕拂她的秀髮,悽美而又動人。
我輕輕地走了過去,和她並排站在一起,感受着這從未有過的畫面,二人良久沒有說話,許久後,轉頭一望才卻發現梅子的眼眶中閃爍着淚光,夕陽下,彷如兩潭碧波盪漾的湖水。
“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