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我眼花了?我沒再上去看,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鏟子上的土明明沒事啊,怎麼突然滲出血來了,又不是人……人??莫非這墓裡有生命存在?我沒敢多想,剛一落地便叫住了林翔,把看到的情形告訴了他。
聽完後,他沒說話,呆愣着,彷彿陷入了深思,漸漸地,他的眉頭也皺起來了,顯然想不透,這事我是小聲告訴他的,別人都很奇怪地看着我們,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林翔壓低聲音給我分析道:“這種情況師傅只跟我提過一次,一般發生在秦朝之前的兇墓中,如果墓中產生了血屍,洛陽鏟的土會變成血色,可是按理說,秦朝之後血屍的製作方法已經失傳了,再說了,如此陰溼的地方不會生成血屍,更不必說你所說的土壤冒血,這隻能說明此墓的兇險,,前面究竟有什麼,我也未可知,這事不要告訴他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我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臉色有些難看,難道剛纔的情況就是血光之災的預兆?
三爺上前,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們,問道:“什麼事情,這麼秘密?”
我不會撒謊,剛想犯結巴,林翔搶先說道:“王大哥問我這墓室是什麼構造,會不會有機關。”
三爺大笑,說:“王兄弟,你說這事啊,我和劉全也能告訴你,夜郎國存在於西漢末年,墓室呈現倒着的漏斗狀,有點像埃及金字塔,卻呈方形,外面看起來小,裡面卻內容乾坤,可以與山川地貌結合,機關是肯定有的,主要以暗弩、流沙、千斤墜等機關,只要別太莽撞,應該都能破除。”
三爺說着,我鬆了口氣,搖了搖頭,儘量擺脫剛纔的想法,一邊打開手中的狼煙強光手電觀察我們周圍的情況,一邊暗暗記住三爺的講解,小時候老爹跟我嘮叨這些時,我都左耳進右耳出,沒怎麼上心,現在才知道知識的匱乏。
你想想看,如果不瞭解每個朝代的墓葬結構和特點,怎麼可以在盜洞中如魚得水呢,恐怕豎着進去就橫着出來,或許直接與屍體長眠了。
強子把手電開到最亮,牆壁上的刻畫一覽無遺,按說西漢時已經有彩繪壁畫了,不知怎地,堂堂夜郎王的陵墓如此寒磣,畫工粗糙,難以辨別。
“夜郎王真奇怪,這墓室的規格不太符合王侯的水準,萬餘人修建的水平絕對可以與皇陵媲美,是不是石刻記載有誤?”三爺看了一眼手中的地圖,臨行前他拓印下來了一份,還放大了好幾倍,一些通道就顯露出來了。
玫瑰一把奪過強子的手電,冷聲道:“電池不夠,別浪費,開頭燈!”說罷還瞥了我一眼,我心虛地關掉了狼煙手電。
走在墓道里,每個人的腳步聲都是那麼清晰,四周卻是一片死寂。
牆上的石刻一直在墓道中延續,接着頭燈昏暗的光,我看出來,牆上講述的是一些祭祀時的活動,祭天,祭地,祭祖先,甚至還有血淋淋的活祭,粗獷的線條倒是讓活祭者的臉部顯得更加猙獰可怖,我彷彿看到了他們的痛苦掙扎。
一時間,我頭皮發麻,索性不再看,快步跟上前去,踏在冷冰冰的石板上,我突然有種通往地獄的感覺,前方永遠都是黑漆漆的,頭燈只能看清五米以內的事物,超出這個範圍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墓道拐了個彎後,變得寬敞起來了,很快我們便來到地圖上標記的殉葬坑的位置,看到眼前的殉葬坑,我大吃一驚,怎麼說呢,大手筆!
十米開外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洞,不知是天然形成還是那一萬多個工匠辛苦挖掘而成,面積很大,十多米深,從我們這邊到另一頭的寬目測不到二十米。
我從電視上看過許多類似探索發現的考古欄目,每個王公貴族的大墓中往往都會配有殉葬坑,裡面會活埋一些奴隸或戰俘、牛羊牲畜,顯示自己身份的高貴,功勞的偉大,而我在電視上看到的殉葬坑和這個一比,簡直是毛毛雨。
夜郎王的這個殉葬坑中排滿了棺材,一個接一個,不僅如此,三條大鐵鏈子還懸在空中,連接了這條溝壑,而三條鐵鏈上還綁着大小不一的棺材,左右兩邊的棺材鑿在兩旁牆壁的岩石中,上面的棺材比較小,算是普通棺材吧,中間那條可不一樣,棺材巨大,鐵鏈都粗了好幾倍,還繞着每個棺材纏了好幾圈,形成了一座棺材橋,若要到達對面的冥殿部分,就必須踩着棺材走。
強子非但沒害怕,反而饒有興趣地指着棺材數了起來,小雪則是捂住了頭,身子也搖搖晃晃的,我趕緊扶住了她,這丫頭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近乎神志不清。
三爺和劉全的臉色都很嚴肅,很顯然他們也沒遇到過這種現象,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再看林翔,我直接無語了,沒想到高人也玩起了“弱智”的遊戲,和強子一樣數棺材個數,唯一和強子不同的地方便是,林翔越往下數,臉色越陰沉。
我發現了不對的地方,兩邊鐵鏈捆綁的棺材橋竟然在微微地晃動,幅度很小,沒有聲音,我看向其他人,只有玫瑰看着我,她眼睛裡有些疑惑,有些恐懼,她也發現了?
墓穴裡明明沒有風,十多個棺材連在一起重量多麼大,怎麼會動呢?除非它自己動,也就是說……裡面有活的東西!
想到這裡,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算什麼事,還沒見到正主呢,就遇到如此靈異的怪事,莫非是土層滲血應驗了,遇到了不乾淨的東西。
正想着,強子喊了一聲:“一百!一百個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