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這豬肉咋一下子漲這麼多,六塊錢一斤,有的地方還六塊多?”
“我覺得就還是那個原因,天暖肉不好放,各家各戶要的少了,也沒啥人願意賣豬肉,這肉價就蹭蹭往上漲。”
“啊?沒道理啊,咋越沒人買,還越貴了?”
“不懂這個,我不是經濟學家。”
陳凌和趙大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還有很多小年輕的跟着過來看殺豬。
其中王立獻是聽聞消息後自己過來的,來這邊幫忙。
因爲殺豬是在村裡的院子,爲了好燒水脫豬毛,就沒在農莊,大家離得也近。
陳澤和陳玉強他們也都過來了。
反正人多力量大,大傢伙都不閒着。
有的在地上鋪油布,也有的扛門板,擡板凳,沒等陳凌去動手呢,這頭豬已經被衆人放倒。
並且很快的擺放到了門板上。
王立獻這個時候還專門帶來了殺豬刀,他有一個裝刀的‘工具包’。
裡面有獵刀,閹割的騸刀,剝皮的細刀,也有殺豬刀,非常齊全。
現在他從裡面挑出來一把尖刀,開始蕩起了刀來,手中的尖刀和磨刀杆,發出咔咔的聲響。
“獻哥,這次我來吧,野豬殺的多了,家豬還真沒殺過呢。”
自家吃的豬,陳凌自然想自己動手了。
“好,那就你來殺!”王立獻笑笑,他覺得陳凌現在真的是有點那些城裡有錢人的毛病了。
很多活居然都是搶着自己幹,他也是想不通了。
陳凌哪管他怎麼想的,自顧自的喜孜孜接過殺豬刀:“玉彬,快去玉強家裡找個盆子來接豬血。”
陳玉彬趕緊跑去前邊院子裡拿了一個大盆過來。
放到了豬脖子下面的位置。
然後和衆人一起散開。
“摁住了哈!”
陳凌說着,手中的尖刀直接一閃,就噗呲一下扎進了豬脖子裡面。
一刀扎進去後,手上輕輕一晃。
立時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鮮紅的豬血就沿着傷口開始嘩啦啦的往外淌。
這個時候,門板上的豬叫的那叫一個慘啊,嗷嗷的,真是殺豬般的慘叫啊。
不過小年輕的力氣也夠大的。
只用了四個棒小夥就把這頭豬穩穩當當的摁在了門板上,王立獻和趙大海他們都不用動手。
直到豬脖子再也看不到有血流出來。
“好傢伙,這豬看着個頭也不大,都快有山裡野豬的力氣了,差點就沒按住!”
玉彬他兄弟廣彬喘着氣,和另外三個按着豬的小年輕鬆開手,忍不住說道。
“你這話說的,這豬知道被殺了,要是再不可着勁兒的反抗,那纔不正常呢。”
趙大海笑着說道。
而後就和王立獻去抱柴燒開一大鍋水,準備脫豬毛。
陳凌自己則是又開着拖拉機去裝了一車麥秸。
開水把豬毛燙掉之後,再用這麥秸稈燒一下,燒出來的灰,加點水抹到豬身上。
這樣的帶皮豬肉吃起來會更好吃一些。
其實這是以前老輩子對付黃毛野豬和殺完狗處理狗的法子。
黃毛野豬就是還沒成年,沒把身上豬皮胡搞亂搞的亞成年野豬。
身上黃毛還沒褪乾淨呢。
這種小黃毛豬,要是逮到三個月左右的,連豬皮都是香的。
所以就用這個法子燎豬毛。
不然野豬毛太茂盛,很難搞。
至於狗自然也是一樣,像金門村劉廣利那種狗死了剝皮的,屬於極少數。
大多數人沒那個技術。
而且大多數獵戶也沒那麼狠的心去吃狗肉。
在打麥場裝完麥秸,就這會工夫,陳凌回去後,大夥都幫他把事情做的差不多了。
柴堆都給碼得闆闆正正。
然後無所事事的在門外拿着大小的炮仗各種放。
這當真是過年了啊,村裡各家今年兜裡有點錢也是真捨得花錢買炮。
大人和小娃們都瘋了一樣。
陳凌還看到睿睿他們三個在大堰塘邊上,跟着人掛了鞭炮在樹上,然後還往水裡丟。
有黑娃和小金盯着,加上村裡長輩和小娃子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把他看得緊,陳凌也就沒有去掃他們的興。
在院子裡忙活着,把豬毛褪掉,又開始把麥秸稈往豬身上堆,堆得嚴嚴實實之後,點燃。
這樣也可以把細微處沒褪乾淨的豬毛燒乾淨,並且把不好的騷臭味燒乾淨。
很快一面燒完了,就換成另一面,等着草杆子燒乾淨。
這時一陣燒烤豬肉的香味飄了出來。
陳玉強他們就接了半桶水,開始往豬身上衝,陳凌和王立獻就開始在衝過的地方用刀刮。
刮乾淨之後,燒完的焦黑不見了,露出變成了金黃色,發出淡淡肉香的豬皮。
“這處理法子漂亮!用對付野豬的法子對付家豬,也就富貴你有這閒心思,不過這顏色真漂亮,看着就想流口水了!”
“說的是,明年俺也試試……”
今年他們都不準備殺豬了,去縣城買幾斤夠燉肉了就行。
陳凌檢查了一下豬之後,換了把解肉的刀,從豬身上的兩個前腿位置一刀扎進去,然後刷拉一下往後一帶,豬肚皮就這麼分開來。
“嘿,這肉好啊,膘也厚實!怪不得富貴專門挑永勝家的豬買呢!”
“富貴出價高,聽說這整豬還會給六塊錢一斤算錢嘞……”
整豬可跟豬肉差太多了,像後世的豬價,如果是噱頭足的黑土豬或者藏香豬之類的,整豬上車價格甚至和豬肉價格能差將近一半。
因爲整豬包括內臟、豬頭等各種部位,甚至還帶很多屎。
自然不能按照市面上的豬肉價格來算。
“明年俺家也養豬,等着富貴過年來買,嘿嘿嘿。”
“拉倒吧,平時村裡那些來找富貴的要吃豬肉,出價也不低,你忍得住?”
“另說,那個另說,嘿嘿嘿……”
大夥討論的時候,陳凌也跟他們擺擺手:“今年的豬頭肉我又給大夥準備了新吃法哈,等明天晚上,來找我喝酒吃肉。
給土地爺上完供,放過禮炮就來。”
今天晚上要給土地廟換新神像,換完了新神像之後,不管是不是大年初一,就要開始每天燒香上供。
直到過了正月十五之後才停。
大傢伙一聽這話就極其興奮。
紛紛叫好。
陳凌都說新吃法了,那肯定好吃啊。
必須值得期待。
“今天呢,今天搞不定嗎?”趙大海也嘴饞得很,連忙追問。
“今天搞不定,需要滷,其他步驟還得過夜,今天就燉肉吃庖湯吧。”
陳凌笑着搖頭,擦擦手,再擦擦有些光滑的刀,繼續解肉。
然而豬肉剛分割好,秦容先騎着車子從農莊過來了,來到這邊就掏出手機:“富貴,越民電話。”
“嗯?”
陳凌一愣,連忙接過,電話那頭就傳來樑越民的聲音。
樑越民先說了,自己明天,也就是臘月二十九纔會忙完往回趕。
之後又說,今年有喜事。
領導高度讚揚了他們的方便麪,又連續誇讚了好幾遍陳凌在村裡做得也好。
原因是今年港島迴歸嘛。
上面的領導就想着聯合大陸演員和港島演員來共同參演一部電視劇。
港島那邊沒哪個演員看得上。
說不好聽的,那邊的演員多少更看重片酬,大陸這邊的慶祝類電視劇給的片酬肯定是不多的。
象徵性的給一些就完事了,因爲是政治任務性質。
然後港島那邊的演員自然就不太樂意了。
結果交流團來了之後,誰也沒想到,只是來了陳凌老家一趟,又參觀了樑越民的方便麪廠子之後,他們居然還改了口風。
鄭紹秋他們答應出演。
陳凌一聽樑越民說的這個電視劇,就連忙問咱們內地演員都有誰。
一聽說有焦晃焦老爺子,立馬就知道是什麼電視劇了。
“原來是《榮歸》提前拍上了,好好好,這是好事啊。”
在陳凌的記憶中,這部電視機是早就有相關劇本,但是拖到了二零零五年末纔開始拍攝,最後只能藉着慶祝港島迴歸十週年的由頭開播。
現在港島剛剛回歸,就辦成這件事,自然是件大好事。
關鍵是陳凌有參與感啊。
樑越民都說了,他隨便挑選角色,黑娃小金它們都能跟着插一腳呢。
甚至能專門給他寫個劇情。
另開一個小支線都可以。
可以說上面領導很欣賞他了。
“怪不得呢,難怪鄭紹秋他們一下子來了好多港島老演員,他們互相之間關係又不咋地,私下不咋來往,我還以爲抱團出遊是單純爲我們村來的……
沒想到後面是有領導在邀約啊。”
陳凌現在終於明白了,“春晚可以不上,這種有歷史性事件參與感的電視劇,那有機會的話必須參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