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楚輕靠着王韻,目不轉睛的盯着羅天,像受了刺激的小姑娘,就這麼安靜的靠着,視乎在最累的時候,她終於找到了停靠的港灣。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在這不平靜的夜晚,一個男人的生死,牽動着兩個女人的心。或許這該是悲劇,但對於當事人來說,又何止是榮耀那麼簡單?
“我爸快回來了。”王楚楚突然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王韻堅毅的點頭:“羅天有救了。”
王楚楚:“他昨晚又用妖法了,還把人給殺了。”
王韻:“你怕嗎?”
王楚楚:“如果有一天他對我們也這樣……”
王韻:“不可能,他不會。”
王楚楚又輕嘆着直起腰,轉過臉仰望着王韻:“他對你比對我好!”
王韻呆滯的搖着頭:“不一樣。”
王楚楚皺着眉頭,視乎想從王韻雪膩的臉上找到點什麼。可惜,她看到了和她一樣的擔憂,牽掛和期待。
抱着胸,王楚楚再次靠在椅子上,遠遠地盯着羅天,盯着像死屍一樣的羅天。
就在昨天,她本來想問羅天是不是喜歡她。但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這個混蛋給氣得不行。
王楚楚雖然涉世不深,但冰雪聰明。
可是對於男歡女愛這些事,她卻很迷茫,因爲她從來沒經歷過。以至於她認爲問一個男人喜不喜歡自己,是很丟臉,很尷尬的事情。
但是從羅天這些天的態度中,她得出一個結論,羅天心目中喜歡的人,應該像葉靜姝那樣,風情萬種,妖嬈迷人,而不是整天和他吵架,刁蠻任性的自己。
噠噠噠的馬達轟鳴聲從窗外傳來,終於打破房間裡死一般的寂靜。
這刺耳的馬達轟鳴,也讓沉默中的王楚楚和王韻同時眼前一亮,不分先後的朝窗戶邊涌去。
透過窗戶,她們看到灰濛濛的天空裡,一架銀白色直升機緩緩飛來。她們都很清楚,那是希望,是她們的希望,也是羅天的希望。
於是,王韻第一個興奮的握緊了粉拳:“我去接他們,你照顧好羅天。”
王楚楚轉過身,看着王韻火急火燎的跑了,她也釋然的吐出一口氣。
抱着胸,王楚楚再次來到羅天的牀邊,望着牀上昏迷不醒的羅天,感受着從羅天身上散發出的炙熱氣息,她有些恍惚。
羅混蛋有救了,她的一顆心,也放下了大半。
她雖然沒見過傳說中的藥皇,但卻經常聽他老爸說起過。
這個藥皇,可不是一般人,傳說他有通天徹地的本領,醫術簡直出神入化。
曾經,她也問過老爸,爲什麼不叫藥皇來給弟弟治病。
可得到的答案,只是老爸無奈的苦笑。
輕盈的坐在牀邊,王楚楚小心翼翼地撥弄着旁邊的輸液管。
不管怎麼說,她用一切可能和不可能的辦法,讓羅天活到了現在。至於接下來該怎麼辦,她期待,但她不知道,因爲羅天的命不掌握在她手裡。
凌亂的腳步聲,伴隨着房間門被推開傳了進來。
首先進來的人是王韻,她興奮得一塌糊塗,但興奮之餘,她還是很禮貌的讓道給後面一位。
接下來進來的人,讓王楚楚有點傻眼。因爲進來的人是個老頭。
一身八卦道袍穿,一把長鬚拂塵,一張蒼老而威嚴的臉頰,雪白的頭髮和白雪般的修長鬍鬚,勾勒出一位仙風道骨的長者。
長者風塵僕僕,但卻很有氣勢,屬於那種不怒自威的奇人,至於讓王楚楚這種見過大世面的美女總裁也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以此來表示對白髮老人的敬畏。
白髮老人進來以後,沒看別的地方,一臉凝重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王楚楚身旁的軟牀上。他看牀上的人,因爲牀上的人,纔是他最感興趣的人。
就在這時,緊跟着闖進來的王遠恆着急忙慌的提醒:“老藥,快動手吧,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
白髮老人扭頭撇了王遠恆一眼,並沒動,而是一臉驚奇的把着修長的鬍鬚。
“神奇,果然神奇,天下盡然真有這樣的體質,看來你的說法是對的。”
“你說什麼?”王遠恆來到白髮老人身邊,一臉疑惑的看向牀上的羅天。
白髮老人嚴肅的臉上露出慈祥:“先前你與我吹噓這小子昨晚如何如何,老夫並不相信,現在一看,老夫終於相信了。”
王遠恆和王楚楚對視了一眼,都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白髮老人昂首挺胸的說道:“去把你的東西拿出來吧,這小子,我收下了。”
“噢!忘了,忘了。”王遠恆突然尷尬的笑了笑,這才掉頭轉身離開。
白髮老人虛眯着眼睛,在王楚楚木然的注視下,這才一步步走向軟牀邊。
他至始至終沒看王楚楚一眼,他到了牀邊,就直接坐下,然後伸手扯下插在羅天手腕的輸液管,並且蠻橫的一把扯下了林虎嘴上的氧氣罩。
“你幹什麼?”王楚楚發現事情不對,終於忍不住呵斥起來。
“你是王家丫頭?”白髮老人頭也沒擡,就開始忙着幫羅天查看傷勢。
王楚楚有些不滿的翻了翻眼皮:“是,這樣他會死的。”
白髮老人沒說話,而是伸出手指,麻利的在羅天身上點了幾下,伴隨着一陣嗖嗖聲,原本昏迷中的羅天頓時微微顫抖起來。
王楚楚看到這一幕,頓時驚訝的看向羅天:“他……他有反應了。”
白髮老人輕輕掀開震驚中的王楚楚,衝着空蕩蕩的門口嚷嚷起來:“王遠恆,你個老不死的能不能快點?不想救你女婿了?”
“你個老不死的,你不是也想收他做徒弟嗎?”伴隨着門外的一聲迴應,王遠恆捧着一個古典盒子匆匆闖了進來。
聽着女婿兩個字,王楚楚一個勁的翻着白眼。但現在她可沒時間計較名分問題,因爲現在那可惡的羅混蛋還在閻王殿瞎轉悠,就算想找人報仇,也沒目標。
“來來來!”王遠恆捧着盒子來到白髮老人面前,小心翼翼地掀開了盒蓋。
盒子裡,一個更精緻小巧的木盒終於引起了王楚楚的注意。
她墊着小腳,探着小腦袋好奇的張望,當她看到裡面的東西時,突然又愣住了。
這就能救羅混蛋了嗎?那精緻的小盒子倒是很古怪。
在王楚楚疑惑的目光中,白髮老人伸手從盒子裡拿出了精緻的小盒,打開以後,從裡面拿出一顆拇指大小的紫紅色藥丸審視起來。
王楚楚緊盯着那顆紫紅色藥丸,好奇得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舉起手裡的紫紅色藥丸,白髮老人蒼老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老王,你可要考慮好了。”
王遠恆沒好氣瞪向白髮老人:“別墨跡了,快點吧,要是讓老子女兒守寡,老子恨你一輩子。”
“爸。”王楚楚終於忍無可忍,幽怨的瞪着王遠恆。
白髮老人偏頭看向王楚楚,張着嘴詫異的問道:“怎麼,你還不樂意?”
“我……”王楚楚又語塞了。
她可以跟王遠恆撒嬌耍潑抗議,因爲那是她親爹。可是眼下質問的人,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陌生人,她自然就侷促了。
白髮老人放下手裡的紫紅色藥丸,板着臉一字一句的說道:“說清楚,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這可關係到我未來徒弟的生命。”
王遠恆不耐煩的嚷嚷着:“哎,我說你個老不死的,這時候還較真。”
白髮老人反瞪着王遠恆:“這問題可不一般,到時候你失去女兒,我失去一個好徒弟,豈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王遠恆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嚴肅的擡起頭:“楚楚,昨晚你怎麼答應我的?”
“我……”王楚楚欲言又止,緊咬着紅脣想了好一會,然後轉身看向躺在牀上的羅天:“你個混蛋,都這樣了,你還要欺負人。”
王遠恆:“這和羅天沒關係。”
白髮老人不樂意了,再次瞪向王遠恆:“哎,怎麼叫沒關係?過日子是他們小兩口的事,難道還跟你這老不死的一起過?”
“你們……你們這不是拉拉配是什麼?羅混蛋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羅混蛋。”王楚楚突然着急忙慌的轉過身,像熱鍋上的螞蟻。
“這…老王,你是怎麼答應我的?現在這怎麼回事?”白髮老人突然詫異的站起身,緊盯着王遠恆質問。
王遠恆不耐煩的指了指牀上的羅天:“不是,先救人,先救人。”
“等等。”白髮老人突然伸手打斷了王遠恆,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未來徒弟的命,我知道該怎麼救,先說清楚你們的事。”
“我們……”王遠恆語塞,於是憤憤的瞪向王楚楚:“王楚楚,你要翻天是不是?”
“我……”王楚楚又無語了,她搞不懂這件事和羅天的命比起來,到底有多重要。
“你跟我出來。”王遠恆像是丟了面子的老人,憤憤的轉過身,冷着臉朝門口走去。
王楚楚扭頭看了一眼牀上的羅天,這才難堪的跟了出去。
王韻站在牆角一側,洞若觀火的注視着。她識趣的一直沒出聲,就這麼緊緊的站着,但她卻顯得比王楚楚更緊張。
“王韻,你怎麼回事?讓你下山幫我尋找適合人選,人選倒是找到了,卻惹來這麼大的麻煩。”這時候,白髮老人突然斜眼看向王韻。
“我……”王韻楞了楞,在白髮老人的目光中,突然沮喪的低下頭。
“誒,你們這羣年輕人吶。”白髮老人輕嘆了一口氣,再次轉身看向牀上的羅天。
他越看這年輕人的體質,越是捉摸不透,越是捉摸不透,他心裡收徒的決心就更堅定。
他是一代國醫聖手,又不止是一代國醫聖手。
他還是異能者,還是一位年過花甲,急需有人繼承他一身絕學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