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的秦破空一聽這話,剛喝進嘴裡的一口酒也隨着一個側身,噗的一下噴了出來。
他這個兒媳婦,孝順是孝順得沒話說,可就是整天說話瘋瘋癲癲,一點也不着調。
嶽蒼榮更是一臉無奈的仰起頭,望着瞪向他的嶽悠然苦笑:“我說八妹,你什麼時候能正常點?”
“敢罵我?”嶽悠然突然杏眼一瞪。
秦戰虎卻一臉無可奈何的翻了翻眼皮:“悠然,說正經的。”
“我很正經啊。”嶽悠然說着,一邊把這盤新抄的豬肝放到羅天的面前,一邊殷勤嫵媚的笑道:“小羅啊,你可得好好嚐嚐,這可是我們家月寒親自下的廚。”
一聽這話,羅天差點沒一頭栽倒。
md,你們母女這是故意的麼?原本看着清香美味的炒豬肝挺興奮的,突然加一句是秦月寒做的,這簡直就讓人想死啊。
秦月寒什麼人?大小姐,將門虎女,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她會下廚,恐怕鬼都不信。
眼看着羅天面對面前的這盤豬肝,臉色都變成了豬肝色,秦戰虎和秦破空也不由得抽了抽臉頰。
好一會兒,秦戰虎纔不耐煩的衝着嶽悠然揮揮手:“你去忙吧,我們聊點正事兒。”
嶽悠然像看白癡似的看着自己丈夫:“這和我讓羅天嘗一口菜有什麼矛盾的嗎?”
秦戰虎噎住了,被他老婆一句話就給秒殺了。
於是,這趕走瘋婆娘的重大任務,又交給了年過七旬的秦破空老爺子。
“這個……悠然啊……”
“爸,我是悠然,不是這個悠然。”嶽悠然直接打斷了秦破空。
然後,秦破空眼睛一瞪,也頓時噎住了。
秦家兩個位高權重的男人同時被妖孽秒殺,這造成了現場十分詭異的局面。
羅天和嶽蒼榮這兩個外人面面相覷着,卻不知道應不應該開口。
“八妹,怎麼還這麼胡攪蠻纏呢?”嶽蒼榮忽然梗着脖子瞪向嶽悠然:“在家的時候可以胡鬧,嫁人了可不能這樣。”
嶽悠然抱着胸,很不屑的撇着小嘴,切了一聲說道:“我都嫁人十幾年了,和我老公的結晶都快嫁人了,你怎麼現在才說?”
嶽蒼榮:“……”
“還有。”嶽悠然忽然轉過身,伸手指着自己的哥哥,很沒節操的說道:“這裡現在是我的家呢,你搞清楚,你來是做客的,我高興了,好吃好喝供着你,我不高興了,就在你的菜裡吐兩口口水。”
噗……
這時,剛好夾着一口菜放進嘴裡的秦戰虎立即扭身吐了出來,然後就一臉苦澀的看向自己的老婆。
嶽蒼榮一副被打敗的樣子扭過身,衝着秦戰虎哭笑不得的問道:“我的妹夫,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苦啊,苦啊,理解萬歲。”隨着秦戰虎一臉委屈,兩個男人在同病相憐中握住了對方的手。
“哎呀,噁心死了。”嶽悠然嫌棄的撇了一眼兩個男人,接着轉身衝一直沒吭聲的羅天說道:“小羅啊,姐姐可是很疼你的,爲了給你做菜,專門還打電話問了你媽咪,打探清楚你喜歡吃什麼才做的,你可是我們家的小菩薩。”
羅天一臉無奈的笑着點頭:“是啊,搞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不……不是。”秦戰虎突然衝着自己的老婆擺了擺手,然後指着羅天衝嶽悠然問道:“什麼姐姐,這什麼輩分?”
“要你管?”嶽悠然兇狠的反問道。
然後,堂堂東南軍區副司令秦戰虎將軍就徹底無語了,瞪着眼睛張着嘴,卻被自己的老婆晾在了哪裡。
“你嚐嚐唄。”嶽悠然一臉殷勤,衝着羅天極力推銷她女兒做出來的爛菜。
羅天很無奈的抽搐着臉頰,在經過艱難的思想撞擊後,終於還是選擇了拿起筷子。
但他的表情像是上刑場吃的最後一頓飯,旁邊的秦破空,秦戰虎和嶽蒼榮也是一臉同情的望着他。
一塊豬肝艱難的送進嘴裡,羅天立即感受到什麼叫鹽是世界上最具殺傷性的武器,還沒吞下去,那起碼放了半罐鹽的鹹味,立即襲遍全身的每一處感官,以至於羅天在一瞬間瞪着眼睛,石化了。
“怎麼樣?”嶽悠然也瞪圓了美眸,關切的問道。
“唔……”羅天閉上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好吃。”
“哎呀,我就說嘛。”嶽悠然立即歡呼雀躍的一把巴掌,興奮的掉頭就跑:“小妖精啊,你做的菜成功了啊。”
望着嶽悠然離開的靚麗倩影,秦破空,秦戰虎以及嶽蒼榮幾乎同時朝羅天瞪眼。
“真的好吃?”
“你確定你吃下去了?”
“我看這顏色就不對頭啊。”
三個老傢伙這麼一起鬨,羅天終於忍不住露出苦澀,然後在三個老傢伙目不轉睛的注視下,強忍着巨大的鹹味,將嘴裡的豬肝吞了下去。
然後,羅天就拍着胸口,做出一副十分陶醉的樣子嘆道:“哎,好吃啊,人間美味,真是天才。”
“真的?”秦破空一聽,立即起身,一手就把放在羅天面前的炒豬肝給搶了過去。
然後,秦戰虎和嶽蒼榮幾乎不約而同的站起身,拿起自己的筷子去搶。
趁着這個機會,羅天悄悄的端起桌上的酒,一口喝了下去,很痛苦的吸了一口氣。
“噗……”
“天吶……”
“呸……”
就在這一瞬間,同時搶到品嚐炒豬肝的三個老傢伙,幾乎同時做出了吐出食物的動作。
羅天擡頭一看,立即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老傢伙們終於上當了,靠,誰讓你們剛纔攔不住自己兒媳婦,自己老婆,自己妹子的呢?
把老子當成小白鼠,現在好,你們全家都是小白鼠。
“這得放了多少鹽啊。”秦戰虎用手擦着嘴,一臉苦澀的問道。
秦破空也義憤填膺的喝道:“這一定是寒丫頭乾的。”
“這……這都什麼呀。”嶽蒼榮一臉委屈的端起酒就往嘴裡灌。
“太不像話了,實在是太不像話了。”秦破空拍了拍桌子,擡起頭喝道:“嶽悠然,秦月寒,你們跟我過來。”
“不好,快炮。”
隨着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接着就是兩個女人的尖叫,然後就是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逐漸消失。
不用猜,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就是那對奇葩母女搞的鬼,現在已經落荒而逃了。
“越來越沒規矩了。”秦戰虎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抓起酒杯衝着嶽蒼榮和羅天笑道:“家裡人不懂事,掃了興。”
“都不是外人。”嶽蒼榮端着酒杯也站了起來。
“是啊。”羅天笑着端起酒杯起身。
大家一起碰了一個後,秦破空一邊放下酒杯坐下,一邊衝着羅天笑道:“岳家的事情,現在你當着岳家老七在場,怎麼個說法?”
“我能有什麼說法?”羅天無奈的聳了聳肩,衝着對面的嶽蒼榮笑道:“我還想問問七叔有什麼想法。”
於是,所有的焦點一下子轉到了嶽蒼榮身上。
沉吟了一下,嶽蒼榮輕嘆道:“問題的關鍵出在子欣身上,如果你們……”
說到這裡,嶽蒼榮又無奈的看了一眼羅天,接着補充道:“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們能有情人終成眷屬,那是最好不過,我想老爺子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
來了,果然來了。
看起來,嶽蒼榮的想法,恐怕是岳家上下的共識吧?或者說,嶽鎮南本身就是想用這一招來逼迫自己和嶽子欣做出最終的選擇,把和嶽子欣的關係一步到位。
聽完嶽蒼榮的話,秦戰虎和秦破空又朝羅天望去。
好一會兒,秦戰虎才語重心長的說道:“小羅啊,子欣可是錦城出了名的大美女,國色天香,要纔有才,要貌有貌啊,你何不……”
“不是我不願意。”羅天苦笑着嘆了口氣:“而是……”
“是子欣不願意。”嶽蒼榮又接過話茬苦笑道:“其實有些事情,你們不說,我們也知道,但是年輕人嘛,人不風流枉少年,大家都是你這個年齡過來的,只是,這樣對子欣,你覺得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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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慚愧。”羅天輕嘆着點了點頭:“但是……子欣要的真不是這個,她有更大的夢想。”
“離開了岳家,什麼夢想都是空想。”嶽蒼榮擡起頭,直視着羅天問道:“爲什麼不能勸她理智點?”
“七叔。”羅天坐直了身子,一臉肅然的盯着嶽蒼榮問道:“您覺得我能左右子欣的想法嗎?她是一個肯受別人左右的人嗎?”
嶽蒼榮楞了楞,接着低頭沉默。
上位坐着的秦破空嘆了口氣,抱着胸緩緩說道:“這麼說起來,這件事還真是又麻煩,又複雜。”
“這就是現在的年輕人嘛。”秦戰虎倒是很坦然的衝着衆人笑道:“當年我悠然又何止這點苦難?”
聽秦戰虎這麼一提,嶽蒼榮頓時一臉感慨的點了點頭,而秦破空卻是露出詭異的笑容。
“小羅。”秦戰虎倒滿酒,突然舉杯衝着羅天說道:“你是個有才能,有理想,也有實力的年輕人,你做出的決定,秦叔叔義無反顧的支持你,自己怎麼想的,就怎麼去幹,但秦叔叔希望你不要被兒女情長所左右,因爲你的路還很寬,還很長。”
“謝謝秦叔叔。”羅天認真的站起身,端起酒杯和秦戰虎碰杯後,仰頭一飲而盡。
真正理解你的人,不用講太多,更不用講那麼多大道理,一個態度,一句話,也就足夠了。
“你們這兩個糊塗蛋。”嶽蒼榮臉色露出無奈的笑容,輕嘆着說道:“誒……現在世道變了,年輕人的思維,也不是我們這些老傢伙能琢磨的,但是呢,作爲你們的長輩,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好自爲之,爲自己的未來好好努力。”
說着,他也端起酒杯站了起來。
羅天趕忙倒滿酒,剛要舉杯,旁邊的秦破空卻桀桀的笑了。
聽到笑聲,羅天和嶽蒼榮同時一愣,同時朝秦破空望去。
秦破空抿嘴笑道:“蒼榮啊,你這在軍中高位久了,怎麼也學了一身官僚的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