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宮健大伯確認之後,村長腳下一轉,走向了那架梯子。這讓宮健大伯的心,立刻又提了起來。這村長還真是討人厭,怎麼問了那麼一堆話了,他還不走,都說了走了,卻又轉回來,這到底是逗誰玩兒呢。
只見村長在梯子前晃兩圈之後,又走到梯子的頂端,耐心的蹲下身來,伸出手,小心的摸了摸梯子側面的立柱。
看到村長這麼奇怪的動作,宮健大伯也有些焦急,他不明白那梯子上能有什麼,居然引起了村長的注意。
此時他也顧不上自己那隻傷腳,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他倒要看看,村長到底是看到了什麼東西。
等到宮健大伯湊到村長身邊,發現村長正在仔細觀察着,他那隻剛纔碰觸過梯子的手。
宮健大伯立刻也緊張兮兮的看過去,卻發現在村長的那隻手的手指尖,居然殘留了一些紅色的粉末。
那些粉紅色的粉末看在宮健大伯眼裡,怎麼看着就覺得有些眼熟。可他仔細一想,卻又實在想不起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他還有些奇怪呢,自己家裡梯子上,什麼時候有了這種東西?宮健大伯正在腦海裡仔細回想着,自己家中好像沒有這種顏色的東西哎。
而那邊村長已經站起身,把手伸向宮健大伯:“宮家老大,你看看,你家梯子上粘的這種紅色粉末,是從哪裡來的?”
宮健大伯此時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他轉頭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卻發現自己家裡並沒有什麼紅色的東西,能夠與這種粉末沾邊的?最終他也只能把頭再次轉向村長,茫然的搖搖頭,“村長,我,我也不知道啊。”
聽到宮健大伯這樣回答,村長也有些無奈了,這宮家老大也真是的,有什麼事情,你但凡問他,他的回答大多數都是他不知道。他還要做出一副呆傻的樣子,可這村子裡誰家不知道,要論佔便宜起來,宮健大伯要排第二,都沒有人能認第一的。
當然,如果是遇到他佔不了便宜的事情,宮健大伯表現的要多傻有多傻,要多老實有多老實,此時宮健大伯明顯就已經處於老實人的狀態了。
村長也是無法只能繼續說道:“我剛纔看了看你家梯子,那上面粘的這種粉末還不少,而且就粘在了梯子頂端上。這粉末還是新近剛粘上去的。你想想,你上次用你家梯子的時候,在哪裡有這種紅色的東西?”
村長之所以這樣問,主要還是想知道,那毛賊爲什麼非要搬走這架梯子。他剛纔仔細看過這梯子了,除了比別人家更沉更重以外,也看不出別的特殊之處了。
可是疑點就在這一點,這麼沉重的梯子,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這毛賊爲什麼非要辛辛苦苦的把它運出去呢?
對於這紅色的粉末,宮健大伯倒是表示沒有那麼緊張,他雖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從哪裡蹭到梯子上的,但他總覺得,只是從這些粉末也懷疑不到什麼東西,所以他根本就不再想,追查這粉末的來源。
“這梯子我們家一直放在這兒,好多年都沒有用過了。”
宮健大伯這話就是睜着眼說瞎話了,他前天晚上明明就剛剛用過這架梯子。只不過除了前天晚上那一次,他們家的確是很多年沒有用過這梯子了。原本家裡的梯子,就是爲了上房修理或者晾曬東西所用,這兩項工作,在宮健大伯家也很多年都沒有做過了,自然沒有人會想到用這架梯子。
這一下村長更是疑惑,“既然你家好久都沒有用過這梯子了,這粉末又是新粘上去的,也就是說,這毛賊從你家搬的梯子之後,還在什麼地方用過這梯子?”
說到這兒,村長立刻想到了什麼,他忙幾步走出了宮健大伯家的院子,在左右幾戶人家的院牆外巡視着。很快村長的目光,就停留在不遠處宮健家的院牆處。
不同於周圍這幾戶人家,都用石材夯土或者青磚堆砌起來的院牆,宮健家的院牆,是前段日子剛剛修過的,用的是一水的紅磚。當村長的目光停留在宮健家紅磚的院牆時,那一刻,他心中就有了答案。
他忙走回來,一把抓着宮健大伯拉着他就往外走。宮健大伯此時也顧不上腳疼,只能就着村長的力道,跟着他走到了院子外。
隨即他看到村長一手指着宮健家的方向,一邊對他興奮的說道:“你看你看,看宮健他們家的院牆的那種紅磚,是不是和你梯子上沾染的那紅色粉末是一樣的?”
這句話差點把宮健大伯嚇得一哆嗦直接坐在地上去。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梯子上殘留的粉末,居然是他跟他婆娘去宮健家走那一趟,遺留下來的東西。這要是被村長髮現了,他們偷偷摸摸去過宮健家,那他該怎麼說呢。
此時宮健大伯覺得冷汗一滴滴的從後背往下淌,但是他只能咬緊牙,儘量保持着臉上不要露出什麼驚恐的表情,強裝鎮定的說道:“啊?是嗎?我看着倒不太像呢。”
而站住旁邊的村長,一直在注視着宮健家的紅磚牆,他越看越覺得,那磚跟剛纔自己手上那些紅色粉末是一個顏色的。他根本就沒有聽到宮健大伯的回答,只是下意識的伸手使勁兒拍了一下宮健大伯的肩膀,“哎呀,對呀。肯定就是宮健家外牆上的磚哦。”
宮健大伯本來就在心虛膽顫着,被這一下拍的身子一彎,勉強掙扎了好幾下,這才又站直了身體。看到他的反應,村長這才意識到自己下手有些重了。他忙扶住宮健大伯以勉他摔倒,這才說道:“哎,宮家老大,不好意思,剛纔一高興手下沒有輕重了。”
這讓宮健大伯該怎麼回答?他心虛得只能擺了個手勢,示意自己沒事。但他心裡還是巴不得,村長能夠忘記自己的存在。現在宮健大伯滿腦子都在想,哎呀,怎麼辦呢?事情要敗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