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槿知道來者不善,卻也只作不知,臉上掛着禮貌的笑容道:“多謝鳳小姐!”
鳳子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對這汀蘭郡主道:“表姐,這世上總有那麼些厚臉皮的人,怎麼戳都戳不穿呢!”
汀蘭郡主早就看不慣白木槿,自然配合地道:“靈兒,那你又何必去戳呢,當心傷着你金貴的手指!”
鳳子靈還真的拿出自己的手,端詳了一會兒,道:“表姐不說我差點兒忘了!”
然後突然舉手扇向白木槿,動作又快又狠,若不是白木槿機警,在千鈞一髮之際往後退了半步,那結結實實的一巴掌就要打在她的臉上了。
陸菲媛氣的臉色通紅,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了,氣沖沖地指着鳳子靈,罵道:“你以爲你是誰,竟然敢動手打人,你憑什麼打人?”
鳳子靈一巴掌沒打到人,本來就怒火沖天了,看到陸菲媛竟然敢跟自己大小聲,又拎起手掌,啪地一聲甩上去。
陸菲媛不如白木槿那樣靈活,又因爲處在憤怒中,雖然稍微偏了偏頭,但臉上還是捱了一巴掌,不是很痛,但對於自幼嬌生慣養的陸菲媛來說,這無異於奇恥大辱。
一個世家貴女,竟然被人當衆掌摑,那些原本沒有注意到這裡動靜的人,也紛紛轉頭側目,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陸菲媛輕輕捂了自己的臉,然後毫不猶豫地一巴掌甩回去,還高聲道:“鳳子靈,別以爲你是楚郡王的女兒,就敢打我,就像槿兒所言,你一無品級,二無誥封,無緣無故打我,真當所有人都怕你嗎?”
鳳子靈震驚地捂着自己被打疼的臉,難以置信地指着陸菲媛,眼裡汪汪的,因爲陸菲媛那一巴掌的力量可不小,她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
“你……你……你這個賤ren,竟然敢打我,素喜,永福,你們在幹嘛,給我打!”鳳子靈也顧不得大庭廣衆之下,能不能對人動手了。
素喜和永福看到自家主子受辱,哪裡還能袖手旁觀,若是被王爺,王妃和世子知道了,她們兩個也別活了,所以帶着滿腹的憤怒扭上去要打人。
白木槿剛剛沒來得及阻止鳳子靈打陸菲媛,現在見人要上來幫忙打人,陸菲媛又沒武藝傍身,哪裡是這兩個丫頭的對手。
一把將陸菲媛拉到自己身後,然後直挺挺地立在那裡,厲聲呵斥道:“今日你們誰敢動手?”
素喜和永福一下子被白木槿突然爆發的戾氣給震懾住了,舉着手在那裡,竟然沒有動彈,氣的鳳子靈大叫道:“你們愣着做什麼?將這兩人一起打,狠狠地打!”
她是楚郡王的掌上明珠,自幼誰不捧着她,慣着她,在家連父母都不會動她一根手指頭,還是第一次被人打,而且是當着衆人的面打臉,鳳子靈可咽不下這口氣。
白木槿冷哼一聲:“那也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那個能耐,真當我們寧國公府和陸家是吃素的不成?今日你先是打我不成,又掌摑我表姐,咱們前賬還未算清,正好一起到皇后面前評個理去!”
汀蘭郡主看白木槿竟然如此猖狂,誰不知道鳳子靈雖然是個白身,但哪個敢不捧着她,就連自己這個郡主也得給她幾分面子。
她冷眼看着白木槿,嗤笑道:“白小姐好大的脾氣,我們是沒看到靈兒打你,但卻看到陸小姐打了靈兒,此賬要怎麼算?”
說完還用警告的眼神看看四周看戲的各家小姐,因着晚宴還有一會兒才能開始,所以大家都各自成羣,已經有好些人都到暢春園其他園子裡遊玩去了,此處剩下的人並不多。
被汀蘭郡主的眼神一瞪,衆人都有些瑟縮,不敢繼續看,但也不言語。誰不知道汀蘭郡主的“惡名”,敢得罪她的還真不多,更別說現在她身邊還有那個鳳子靈。
白木槿自然也注意到了圍觀者的心態,她知道要這些人幫自己作證可不容易,誰也不願意得罪了汀蘭郡主和鳳子靈,但是她今日還就必須要讓這幾個囂張跋扈的女人知道一下,不是所有人都能打!
白木槿臉上的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平靜,可是那平靜的表面下隱藏的戾氣卻讓人不寒而慄,她看着汀蘭郡主,幽深如墨的眼裡,迸發着令人心驚膽戰的冷芒。
“無論怎麼算,咱們還是請皇后娘娘爲證吧,我會告訴郡主,到底該怎麼算!”
汀蘭郡主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眼神,明明平靜無波,可是那洶涌的黑暗氣息卻不斷撲面而來,讓人背脊生寒。
她有些底氣不足地看着白木槿,但驕傲讓她不能低頭,所以汀蘭郡主仍舊不可一世地道:“哼,皇后回相信你的話,還是相信本郡主的話?再說還有這麼多人爲我們作證,你以爲你能贏?”
“我能不能贏,不牢郡主費心,我只要爲自己和表姐討回一個公道,還有……鳳小姐,別忘了,你們兄妹若不爲自己的行爲負責,我決不罷休!”
“你……你別囂張,今日就算皇后娘娘怪罪下來,我也要打你個半死,否則我就不姓鳳!”鳳子靈惡狠狠地道。
說着又吩咐了素喜和永福兩個丫頭幫忙,三個人作勢就打算撲上來,汀蘭郡主也不是吃素的,既然白木槿要和自己作對,也麼必要忍,立刻也吩咐自己的丫頭上去幫忙。
一時間五六個人一起撲上來,即便白木槿身邊有鴛鴦喜鵲和瑞嬤嬤,陸菲媛身邊也有兩個丫頭,可是卻不是素喜和永福的對手。
白木槿對陸菲媛使了個眼色,然後讓鴛鴦和喜鵲住手,她和瑞嬤嬤一邊配合着往後退,一邊卻引得那幾個丫頭連連撲空,並沒有傷到她們。
可是素喜和永福不同,她們是身懷武功的人,並且還不低,白木槿和瑞嬤嬤即便懂一些閃避的技巧,但也沒辦法躲過這兩個丫頭越來越凌厲的攻擊。
白木槿無奈只好取出自己的銀針,正要對兩個丫頭下手,卻被兩個丫頭提前識穿,打中了白木槿的胳膊,逼得她手中的銀針落地。
“哼,用這個東西傷我們一次,還想來第二次嗎?”素喜得意地看着白木槿。
“幹得好,素喜,永福,給我狠狠地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ren,竟然敢和我鳳子靈爲敵,讓她嚐嚐我的手段!”鳳子靈在一旁看了,歡喜地恨不得蹦躂幾下。
素喜和永福得到了鳳子靈的首肯,加上之前就在白木槿身上吃了虧,自然也要找回點兒面子,所以一步一步逼近了白木槿,素喜和永福同時出手,準備捉住白木槿,卻被鴛鴦撲出來擋住了。
素喜一腳踢過去,就將鴛鴦踢到在地,永福伸手又要去抓白木槿,喜鵲拼了命一般擋在面前,同樣也沒逃過被人扔開的下場。
白木槿的憤怒已經瀕臨崩潰,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會做出無法收拾的事情,雖然她並不怕這些女人,但不必要的麻煩能避免就避免。
瑞嬤嬤看着白木槿的狀態,也覺得十分危險,趕緊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這才把白木槿從盛怒中喚回來,她看了一眼瑞嬤嬤,才平靜地點點頭。
陸菲媛由瑞嬤嬤護着,所以並沒有吃虧,鴛鴦和喜鵲跌在地上半天也起不來,可見那兩個丫頭下手夠狠。
白木槿笑容變得越來越冷,有時候不是你不想惹麻煩,麻煩就不來惹你的。
汀蘭郡主制止了兩個要動手打人的丫頭,笑着對鳳子靈道:“靈兒,就這麼打一頓怪沒意思的,我有個好主意,你要不要聽聽?”
鳳子靈看着汀蘭郡主,饒有興趣地問道:“表姐只管說來聽聽便是!”
汀蘭郡主笑容變得十分險惡,看着陸菲媛和白木槿,彷彿看着兩個待宰的羔羊,道:“打了人留下傷痕可不太好,怎麼能對兩位小姐如此粗魯呢?我看……不如就讓她們跪下給咱們磕頭一百下,就饒過她們吧!你知道,我可見不得漂亮的小姐受傷啊!”
鳳子靈一聽,喜上眉梢,對着汀蘭郡主道:“表姐,你呀就是太善良了,不過既然汀蘭表姐求情,素喜、永福,你們就別傷着兩位小姐了,讓她們跪下磕頭就好!”
陸菲媛惱恨不已,怒罵道:“你們有什麼資格要我們跪,欺人太甚!”
“喲……表姐,陸小姐似乎不領情呢,還是說她比較喜歡捱打啊?”鳳子靈一副爲難的樣子看着汀蘭郡主。
汀蘭郡主笑了一下,道:“陸小姐,我勸你還是要識時務,素喜和永福可都是練武的粗人,不懂憐香惜玉的,下起手來沒輕沒重的,上回就因爲有人激怒了靈兒,當時那人是怎麼了?我有點兒記不清了呢!”
素喜立刻恭敬地回道:“回稟郡主,那個人斷了一隻胳膊,瘸了一條腿!”
汀蘭郡主一聽,立刻做出十分害怕的表情,擔憂地看着陸菲媛和白木槿,道:“哎呀,素喜,你怎麼能這麼平靜地說出這樣可怕的事情來呢?你應該不會對兩位小姐下這麼重的手纔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