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槿覺得這也算是個道理,雖然她是故意要讓她們分享一下的!既然人家先擔了禍患,總要給些好處的!
可是她還來不及說話,白老夫人眼看着架子上的一對羊脂白玉的淨瓶竟然被那些人摸到了手,哪裡還顧得上白木槿,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和速度,竟撲過去要救,這可是這個花廳最值錢的東西了。
可是剛碰到那個丫頭的衣服,就被人反手一打,一下子就被打飛出去,好巧不巧地就撞在花廳的花瓶架上。
血流出來,染紅了老太太已經斑白的鬢角。孫嬤嬤大叫一聲撲過去:“老太太……救命啊……”
白木槿也嚇了一跳,她怎麼也沒料到老太太竟然爲了那麼個瓶子就冒這麼大的險,連府裡的下人都不敢靠近那羣明顯就有功夫的丫頭和婆子。
那打人的丫頭這才反應過來,她剛剛打的人可不是侯府的下人,而是侯府的老太太,頓時也嚇了一跳,她再不明白事兒也知道,那也是一品誥命夫人!
白木槿趕緊吩咐道:“孫嬤嬤,瑞嬤嬤,快……救老太太,趕緊止血,鴛鴦你喊上碧璽,去請大夫,然後順道把侯爺和夫人都請來!”
鴛鴦領命而去,白木槿讓她去自然是有道理的,鴛鴦遇事冷靜,又機靈,待會兒怎麼和白世祖說,自然會比喜鵲穩妥些。
孫嬤嬤和瑞嬤嬤也毫不遲疑地趕緊想法子把老太太的血先止了,兩人都精通醫理和藥理,只是摔破了頭,還不算太嚴重,很快就處理好了。
白木槿沒工夫看這些,而是冷眼盯着楚郡王妃,道:“你滿意了?這就是你要的結果是嗎?”
楚郡王妃慌亂了一會兒,也鎮靜下來,道:“又不是我傷的,那丫頭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老太太竟然要錢不要命,非得撲過去!”
白木槿勾起嘴角的冷笑道:“如果王妃能在聖上還太后面前,也能如此理直氣壯,本宮自然沒有別的話好說!不過……這裡你們砸了多少東西,又打傷了多少侯府的下人,銀子自然得王妃出,您別擔心我訛詐你,所有東西都會列個清單,讓人估好價,送到貴府!”
“侯府下人的醫藥費就按每個人十兩支付,養傷期間還有耽誤活計的費用按每人五兩支付,之後的調理身子的費用按每人五兩計算,也就是每人二十兩銀子,本宮剛剛已經幫王妃計算過了,您現在一共要拿出二百兩銀子出來!”
白木槿不慌不忙地道,說的楚郡王妃一愣一愣的,簡直像聽不懂她的話一般,半晌才問道:“你還要我賠銀子?”
“理所當然,侯府的下人也是人,受了傷自然要治療,咱們侯府也不是刻薄下人的,總不能讓受傷之人照常幹活,自然要修養,你的人下手也每個輕重的,現在看着沒事兒,說不準過會兒就有個什麼內傷,也不知要將養多少日子,這些銀子已經是按最低來收了!”白木槿說的一套一套的,有理有據,讓人聽了都找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關於你們砸壞的東西,也就不必本宮說了,王妃總不能不承認這不是你命令你手下人做的吧?我們自己個兒總不能砸自己的東西!”白木槿又恢復了和善的笑容。
楚郡王妃氣的幾乎要噴血,她就是爲了出氣才砸東西,纔打人的,怎麼可能會賠錢呢?簡直是天方夜譚!
“你休想,要我賠銀子,除非你去我楚郡王府下跪認錯!”楚郡王妃怒道。
白木槿嗤笑一聲,問道:“郡王妃真是好沒道理,本宮犯了什麼錯,竟然要讓本宮去你王府下跪,無錯之人何來認錯之說?”
楚郡王妃咬牙切地道:“你……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算什麼英雄?”
“呵呵……本宮從未說過我是英雄啊,本宮只是一個有仇必報,有債必討的小女子!”白木槿笑眯眯地道。
楚郡王妃冷笑一聲道:“那你是承認是你做的咯?”
白木槿又是諷刺的一笑,道:“王妃,您年紀也不算大,怎麼耳朵倒像是不好使了一樣,您哪隻耳朵聽我說了?還有……郡王妃到底要本宮承認什麼,不如現在說清楚好了!”
楚郡王妃怎麼可能把那麼丟人的事兒說出來,她恨不得所有看到的人都閉嘴纔好,可是白木槿這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讓她越發生氣,簡直要氣的肝都疼了!
見她不說話,白木槿才繼續道:“這件事本宮也不想鬧大了,王妃若是現在有銀子就現在拿出來,那些損壞的物品,本宮還得和家裡人細細清點估價,可能需要些時日,您在王府靜候就是!”
楚郡王妃臉色鐵青,大口喘着氣,好像一不小心就要厥過去一樣,可是終究還是挺住了,道:“好……白木槿,你有種!我要是不付這筆銀子,你當如何?”
“不付也可以……聽聞楚郡王府有不少好東西,如今我侯府被砸壞了這麼多東西,自然要去王府討些回來,您砸了多少件,本宮就帶人去挑選多少件,到時候還請王妃不要心疼!”白木槿語帶威脅的道,可偏偏卻笑得極爲溫和。
楚郡王妃這回總算髮自內心的笑了,道:“你還想去王府搶東西?哈哈……借你倆膽子,你以爲那是什麼地方,豈是你想去就能去得,即便你去了,豈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白木槿也陪着她一起笑了,道:“王妃……既然您入我侯府如入無人之境,本宮自然也有法子進去,若是王妃盛情留客,本宮也就卻之不恭,到時候住上個一年半載也是可以的!”
楚郡王妃總算髮現了,這白木槿就是個無賴,根本就不是她認識的那些世家貴女,她什麼都能做出來,卻偏偏讓你一點兒差錯也找不出來。
就像找乞丐和ji女潑糞,這樣的事兒豈是一般貴女能做出來的?那些內宅裡勾心鬥角的手段,和這個相比還真是小兒科,她不僅做了,還做的正大光明,當着那麼多人面就給她兒子難看!
如今多少人在笑話鳳世子,一個美如冠玉的兒郎,竟然被人潑了一身糞水,偏偏一路哪家客店也不肯讓他進去梳洗換衣,即便他是楚郡王世子也沒用。
所以他只能拖着那麼狼狽的樣子,騎馬奔回王府,一路上行人倒是自覺避讓了,老遠就聞到那股惡臭,堂堂世子爺啊,竟然被人如此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沒有證據,他們明明都知道是誰做的,就是沒有證據!就連拉糞車的老頭子都找不到了,糞車的影子都沒看見。別說人了,唯一抓住的人,又因爲氣着了鳳子涵被一腳踢飛了,他們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證據!
因爲那並不是熱鬧的街,地形狹窄,又四通八達,串聯着無數小巷子和小衚衕,那些乞丐一溜煙兒就鑽進了衚衕裡,就像是耗子進了老鼠洞。
白木槿看着一言不發的楚郡王妃,再度問道:“王妃……您到底是打算付銀子,還是打算付銀子?”
“你……”楚郡王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經過上次那件事,知道白木槿肯定說到做到,若是不給她銀子,她定然會厚着臉皮上門搶東西,還會給自己找個正大光明的理由,還要做的讓所有人都挑不出理來。
若是他們楚郡王府敢動手,那又會給她機會找茬,這纔是最令人痛恨的地方,這丫頭她什麼都不在乎,就連她的郡主頭銜和名譽似乎也不在乎!
“連翹……給她銀子!”楚郡王妃總算咬着牙說出這句話來。
白木槿笑了一下,道:“嗯……王妃是打算先付二百兩,還是打算先把這所有的銀子都一起付了?現在雖然沒有估算出價格來,您可以先付了,多退少補,我們寧侯府可是童叟無欺!”
楚郡王妃又喊了一聲:“連翹,先給她兩千兩!”
“哦……兩千兩,恐怕不太夠啊,祖母剛剛要捨身救下的羊脂白玉甁都不止這個價,雖然侯府比不得王府那麼富貴,但好東西還是有那麼幾件的!”白木槿涼涼地道,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楚郡王妃道:“就兩千兩,你愛要不要!”
“自然是愛要的,只是嫌少!”白木槿不怕死地回道。
楚郡王妃眯着眼睛,道:“你以爲有宣王給你撐腰,就可以肆無忌憚嗎?”
白木槿目光一冷,卻道:“本宮可不止有宣王撐腰,還是皇上,還有天元律法,還有天理公道,還有昭昭日月!”
“你……在背後做如此陰損之事,還談什麼天理公道,簡直是天大的笑話,莫要笑掉人的大牙!”楚郡王妃諷刺道。
白木槿仔細地看了一眼楚郡王妃,笑道:“王妃的牙齒還是很齊整的,並沒有掉過!”
比起罵人的功夫,她白木槿可當仁不讓,楚郡王妃想在嘴皮子上討便宜,恐怕太天真了一些。
楚郡王妃自然是怒火中燒,撂下一句狠話道:“剩下的銀子,若是郡主敢來楚郡王府討,本王妃就敢給!你也休要猖狂,這天元可不姓白,也不姓陸,早晚都有你倒黴的時候!”
她相信,只要最後王爺和子涵輔助六皇子登基,那白木槿就只有倒黴的份兒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們楚郡王府上下都不會放過白木槿的!
白木槿微微欠了欠身,道:“多謝王妃慷慨,幫着咱們侯府換了一批擺設,咱們再說說你的丫頭打傷我祖母的賬吧,這可不是賠銀子就能解決的,祖母年事已高,捱了這麼重的一下,可有些吃不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