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
李家!
傍晚六點,公孫敏儀淚眼漣漣的從李少白的房間走出來。短短兩個月時間,公孫敏儀早就沒了風韻猶存,雍容華貴。
公孫家被滅,兒子的病情越來越不妙,現在妹妹的女兒又在江海出事了,公孫敏儀終日以淚洗面,憔悴的看上去像是蒼老了好幾歲。
眼前的景象晃來晃去,頭暈目眩,讓她幾乎無法站穩身子,只得無力的靠在牆壁上。
“咳咳!”
從半個月前,公孫敏儀就開始咳嗽,剛開始沒太在意,沒想到越咳越厲害。
這一次,公孫敏儀咳嗽完後,感覺喉嚨鹹鹹的,攤開手掌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居然咳出血來。
公孫敏儀仰天苦笑一聲,難道老天爺奪走了她所有的家人,現在連她也不肯放過麼?
“不,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活下去,活到殺掉那個野種爲止!”公孫敏儀眸子裡的怒火,恨不得能燒掉整個世界。
雖然公孫家已經滅亡,但還有李家,一個小小的江海,有誰敢對邵雨璇下手?
除了那個野種,公孫敏儀想不出第二個人!
隨即,公孫敏儀找到李毅顯。
李毅顯,李元卓的二兒子,也是李毅山的弟弟。
李毅顯本在神兵任職,自從葉無常消失後,李毅顯取代了葉無常的位置,現在是神兵的掌權人。
當初葉無常掌管神兵,葉家的地位,不還是連楊家,或者江家都不如?
所以,神兵的助力微乎其微,並沒有因爲李毅顯接管了神兵,而爲李家提升多少地位。
現如今邵雨璇在江海出事,最適合的人選,當屬李毅顯。
好在李毅顯爲人謙和,重情重義,公孫敏儀對他說起這件事時,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大嫂,你臉色很難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請醫生?”李毅顯看到公孫敏儀找來,趕忙迎到門外。
“沒事,着涼了而已。”公孫敏儀說道。
“那大嫂好好照顧身體,我今晚就帶人出去江海,請大嫂放心,我一定儘快把雨璇帶回來!”李毅顯說道。
“謝謝!”公孫敏儀滿懷感激,忽然臉色一冷,“毅顯,去了江海之後,如果遲遲找不到雨璇的下落,就去找那個野種!”
“大嫂,你說的可是……”李毅顯欲言又止,他不問也知道公孫敏儀說的野種是誰,是大哥和前妻生的兒子,叫李壞。
之前李壞大鬧燕京,李毅顯恰恰不在燕京,聽完李壞在燕京的事蹟後,他除了震驚之外,還覺得李壞似乎有些太過狂妄,而他並不喜歡狂妄的人。
不喜歡歸不喜歡,可是在李毅顯的記憶裡,大哥的前妻裴雪珂,絕不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比之公孫敏儀,李毅顯覺得裴雪珂更溫柔賢惠,這樣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下流的事情來?
所以,李毅顯並不覺得李壞是野種。
不過,他也沒有什麼證據,能夠爲李壞證明。何況公孫敏儀一直懷疑李壞是殺害公孫家的兇手,要是這時候爲李壞辯解,怕是會惹的公孫敏儀不高興。
“不錯,就是裴雪珂那個賤女人,揹着你大哥,跟別的男人生下來的野種!”公孫敏儀咬着牙,她恨李壞,也恨裴雪珂。
如果裴雪珂早就死了,或者永遠也不出現在燕京,誰又能知道李壞和李家的關係?
李家爲何遲遲不對李壞動手?還不是因爲念着這層關係,可野種就是野種,骨子裡流的,根本就不是李家的血。
“大嫂,你是想讓我找李壞幫忙麼?”李毅顯問道。
一個年僅十七八歲的少年,卻能在燕京掀起一場腥風血雨,讓神兵,甚至是暗部都潰不成軍。
就算李毅顯再不喜歡這個未曾謀面的侄子,可他不得不承認李壞是個逆天的存在。
李毅顯有時候也會想,如果李壞能重回李家,對於李家而言,一定如虎添翼。
可李毅顯又會有顧慮,這樣一個狂放不羈的少年,誰又能保證將來不會闖下大禍,爲李家帶來滅頂之災?
畢竟在這個世上,李壞並非是真正的至高,真正的主宰。
“哼!”公孫敏儀冷笑一下,“毅顯,你現在掌管着神兵,誰還用得着那個野種幫忙?我是覺得,一個小小的江海,除了那個野種之外,似乎沒有第二個人,敢動我們公孫家的人!”
“大嫂,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我覺得這應該不是李壞所爲。”李毅顯說道。
“我可不是誣陷他,他和我們公孫家的恩怨,想必你很清楚。公孫家被滅門,也不是隻有我認爲他是兇手。況且雨璇去江海,就是爲了找機會找他報仇,可雨璇不是他的對手,他明知雨璇活着,對於他來說是一個潛在的威脅,他會放過雨璇麼?”公孫敏儀分析道。
“大嫂說的,我都記住了,我去了江海後,會派人先去調查他!”李毅顯點點頭,心情有些複雜,他希望公孫敏儀的推斷是錯誤的,因爲他不想和自己的侄子針鋒相對,儘管那是一個被驅逐在外,甚至被稱之爲野種,是李家的恥辱,他也不想生敵對的局面。
該說的都說了,公孫敏儀正要離開時,李毅顯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大嫂,請留步!”
“二弟,還有別的事情麼?”公孫敏儀停下問道。
“大嫂,這次大哥也去江海,你應該知道吧?”李毅顯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隨口問問。
“嗯,我知道。”公孫敏儀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寒光,李毅山也要去江海?她不知道,李毅山從沒跟她說過,公孫家滅亡沒多久,李毅山就不把她放在眼裡了麼?
還有,李毅山去江海做什麼,找那個賤女人重敘舊情嗎?
公孫敏儀回到家,就衝李毅山一頓火,把心裡的不痛快統統道了出來。
“罵完了吧?”李毅山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了,“敏儀,我去江海,絕非像你說的那樣,裴雪珂背叛了我,無論如何,我和她都不可能舊情復燃。在我心裡,只有少白纔是我兒子,那兩個不過是裴雪珂和別的男人生出來的野種!”
“那你爲什麼要去江海?你去江海,我不攔着你,可你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我不問,你是不是永遠也不說?”公孫敏儀的氣還沒消,不過語氣已經緩和了不少,畢竟公孫家已經蕩然無存,她現在能依靠的,只有李家。
“還記得啞婆婆之前說過,唯一能救少白的法子麼?我這次去江海,主要就是爲了這件事情。之所以沒告訴你,我是怕你多想。”李毅山解釋道。
“原來……原來你是爲了我們的兒子。”公孫敏儀欣慰的熱淚盈眶,“你應該早就告訴我的,我們夫妻十幾年,我信不過別人,我還信不過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