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點,我非常的興奮,這表示,我在那些東西面前將不是赤裸的,是可以反抗的。於是,看到租客們繼續流露出更多的負面情緒,我走上去安慰,索性是我的鄰里關係一向是比較好的,所以他們看我過去也願意和我說話。
“小黃啊,那個八婆叫你過去幹嘛啊?”買兒童服裝的女老闆問。
“哦,沒什麼,就是對我說對不起什麼的。”我撒着慌,只爲了能減輕一點她的怒火。
“她有那麼好心?我,呸。”開理髮店的小姑娘比較年輕說話也比較衝一點。
“想想她損失的絕對比我們多,你們就心裡平衡點了。”
“咱們也沒怎麼着她啊,爲什麼陪她一起啊,這不,好幾年都緩不過來。”小姑娘牙尖嘴利一點。
“你看,如果和這種房東租房子,和黑社會有聯繫,租的越久吃的虧就越多。”我繼續安慰道。
“不行,我全部的家當都在這了,孩子還在讀大學,這下子沒了收入,昨天還被打了,這口氣忍不住。”是緊鄰着我的賣電機的大叔。
“咦,”我看着他,這麼多人當中,算他的負面情緒比較多。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沒什麼好說的,希望事情到此爲止,否則那種作用是雙方的。到最後簡直是無差別攻擊,比如這次火災受害的是兩方。
覺得自己找到了能夠可能抗衡的方法,迫不及待的想試試,好像落水的人找到一根救命稻草。從來沒有這樣迫不及待想尋求靈異事件,平時躲之不及的時候總是圍着你轉,真正要找的時候不見蹤影。
店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我又再一次失業,黑票當然也失業了。我自己閒在家裡無所謂,看到黑票那廝在家裡要不一心撲在電腦上搞他所謂的文學創作,要不就在家裡閒晃,十分想把他踢出去打工。現在他吃的每一頓飯,用的每一滴水,甚至上一次廁所我都覺得是浪費。都是我的錢啊。我的入不敷出的錢啊。
再也沒有去店裡,甚至那一段路都被我列爲禁地,爲嘛,性格上的缺陷唄,我不願意面對自己的失敗,感覺丟了面子唄。至於房東到底最後結局怎樣我還真知道一點——這是後來理髮店的小姑娘說的:房東,原來不是房東,只是真正房東的二奶,給真正房東生兒子的時候死了。順便補充,那火燒的房子一個都沒租出去,不知道爲什麼,就算裝潢的再好也沒有人租,很多人都說一走進去就不舒服。最後強調了一下,那個假房東,二奶,長得真醜啊,爲嘛能做二奶啊……小姑娘給我打了一個小時的電話,終於心滿意足的掛了。掛上電話後,滿足了自己的八卦之魂,也順便感嘆了一下自己的好人緣。人太好了,沒辦法。
在家裡養的日子,舒服所有的事情不要做,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在享受的同時,也悲催的發現,體重已經上升了一大格。於是乎減肥就成了迫在眉睫的緊迫任務。
我把減肥產品列了個表做了一下對比:曲美——鞏俐做的廣告,她的身材好嗎?很豐滿。我喜歡排骨。Pass;婷美——內衣廣告不要做的太好啊,能生產的好減肥產品嗎?pass;綠生源牌減肥茶——那個誰打的廣告忘記了,但似乎不錯,可以考慮,純中藥啊,現在什麼打上純中藥的名號,立馬賣瘋;按摩減肥——果斷的pass,原因當然是沒錢,開玩笑一個療程15天2000大元。搶錢啊。
就在我苦惱的時候還是求助於,鄧琪啊,我就這麼一個女朋友。我記得在茶樓見面時她高深莫測的表情。說好東西,問我覺得她瘦了沒,其實說話真的瘦了點,起碼有腰了,我記得以前她的腰圍和胸圍一樣。但是口頭上堅決得說:“沒有,沒發現。”
她絲毫不介意,這也可能是我們能夠做朋友的原因,她能夠忍受我的毒舌,說,可能她不明顯,她同時明顯多了。我說什麼東西這麼管用,她說,秘密,人家的祖傳秘方,明天帶我去買。
帶我去的地方說起來離我家很近,就是不通taxi。出租車只能坐到我家樓下。再往裡的話,路就比較窄了。
鄧琪一上車我就在樓下等,同行的還有個女人,就是鄧琪口中減肥成功的女人。我看着沒多瘦啊,手臂有蝴蝶袖,臉有三下巴,其他地方就不舉例了。
“怎麼樣,身材好吧。”鄧琪在旁邊一臉驕傲。
“嗯。”我沒好意思說實話,可能人家減肥前是個200公斤的姑娘呢,不能打擊人家不是。
那姑娘估計減肥前實在是胖到一定水平了,如今好不容易,成爲“苗條”人羣的一員,非常的自信,非常的風、騷。走在我們的前面,一步三扭,那碩大的臀部,無比的波動。萬種風情,引來路人的頻頻回頭。
左拐右拐,就在我差不多要吐的時候,終於,在一棟70年代的3層樓房前停下。
“這裡?”我很驚奇,從來不知道,我家後面還有這麼老舊的房子,牆面都被爬山虎掩蓋着,三樓是用幾張鐵皮臨時搭起來的。
“就在三樓?”這個實在是不敢確認啊。
“對啊,老中醫世家呢。走吧走吧。”鄧琪就把我推上了那個狹窄的,堆滿貨物的,沒有路燈的,雜亂無章的樓道。她力氣過猛差點撞上前面搖曳的肥、臀上,惹得前面的女子露出蒙娜麗莎般得微笑,怎一個氣質二字了得。
上了3層,這裡的過道甚至容不下3個人,我只要貼在鄧琪的身上,來人遲遲的開門,露出一張飽受風霜的臉,深深的溝壑,讓我忍不住想掏出一枚鋼鏰。
開門一句話不說,留個我們一個佝僂的背影,身後的鄧琪一推還愣着幹嘛,進去啊。
屋裡可以說是家徒四壁,一張八仙桌上,擺着一看就知道是昨天剩下的麪條,桌子靠牆擺着,那面牆上,掛着泛黃的人體穴位圖,一張軍用鋼絲單人牀,今年沒洗的褥子,幾個口袋,一盞昏黃的40瓦的燈泡吊在天花板上,不能叫做天花板,就是鐵皮瓦上垂着個電線,沒有窗子,天哪這就是所謂的中醫世家的傳人?如果真是,早就被國家當做國寶供起來了吧。中醫和藏醫是唯一,我們國家允許不進入大學學習,只要有師傅帶就能參加執業醫師考試的項目啊。
眼前的老人家,不會是大隱隱於市的絕世高人吧。
“一二三四五六七……”老頭進門就坐在自己的牀上,沒讓我們做。說了一串意義不清的話。
“他說啥?”我湊近鄧琪的耳朵問,聲音不是太響,但是也足夠讓這個10多個平方米的小屋裡所有的人都聽得到。
那位大姐不受影響:“一二三四五六七……”。
兩人說的都是天書,絲毫沒有爲我這個凡人解惑的意思。
他倆說得非常盡興,好半天才注意到我這人,那人指着我和那老頭又是一陣唧唧呱呱。最後,老頭從牀下摸出一個小瓶子,一個米缸,拿個不知道是多少年沒洗的碗,抓了一碗米,從小瓶子裡到了點油,混在一起,用報紙包好,遞給我,女人暗示我給錢,我連忙抽出了2張毛、主、席,恭恭敬敬的遞了出去。
如法炮製,鄧琪也得了200大元的貨,那女人搞了1000大元的貨。1000大元啊,夠我過2個月的啦。真奢侈。
走在回家的路上,鄧琪說:“如果不是熟人,更本不會帶你去。”
我說:“他有執照嗎?”
她和她朋友用一種看白癡的表情看着我。
好吧當我沒問,到我家的時候,她們拒絕了我上去坐坐的邀請迫不及待的要回家去試試。我拿着這袋東西,真夠噁心的,髒啊。
到了家裡,黑票問我去哪了,我神色複雜的看着他,總不能說,我去買減肥藥了吧,女人可以減肥,但永遠不會說自己減肥。這就叫——矜持。美德之一,懂不。
“沒事,你今天,可以叫4塊錢的蘭州拉麪吃,我要做點女人的東西給自己吃。”我總不能說我要做減肥餐吧。
黑票受寵若驚的出去吃麪了,不敢相信這麼好的事,這麼慷慨的事發生在他的身上。
等他出去以後,打開報紙包,一看,媽呀,一團米油乎乎的,聞着一股腥味,還有那種黑色的米蟲,忍着噁心,按照鄧琪交待的,用勺子挖了一勺,放在已經洗好的米的電飯鍋裡,都沒敢看。直接蓋上蓋插上電。剩下的原用報紙包好,藏在了米櫃的後面。
做完這一切,我也累得差不多了,很久沒有做這樣的事了。坐在沙發上,看着芒果臺的談話節目。真催眠的啊,很容易就睡着了。
香——說不出來的香,勾人食指大動,這輩子從來沒有聞過如此的好味道。我都被從睡夢中叫醒。幹嘛把飯鍋裡的飯盛出來。
粒粒金黃,飽滿靜靜的躺在鍋底,就這樣的飯,我不用菜就能吃下去。端起碗來狠狠的扒了一口,真好吃啊,不是辣,不是酸,不是甜,也不是鹹,超越了感官,是一種精神上的滿足。對就是精神上的滿足,停不下口,越吃越好吃,沒有別的想法,就是眼前的這飯好吃好吃。一大鍋飯,遠遠超出了我的飯量,但是身體不由自主的想吃下去,就在我快要把自己脹死了,黑票回來了。
“吃什麼呢,好香啊,姐,你不地道哈,自己躲在家裡吃好的,虧我還以爲你大方呢,給了4塊錢吃麪。”他小子進來,就要把桌子上的飯吃點,我趕緊搶過來說:“你不能吃的,這是女人吃的。”
“姐別這樣,就吃一口,看着香啊。”說完就伸手來奪。
互相推攘中“砰”的一聲全部砸了。
“好吧,現在誰都沒得吃,你給我收拾去。”真是氣死了,浪費了,但是私底下還是感謝他,平時就算是再好吃的東西我都不會把自己吃成現在這樣不得動,而且剩下的飯還比較多,這要吃下去真的不能想象。
黑票收拾好了以後坐在我身邊說:“姐,剛在你好像餓死鬼投胎哦。”
“你懂什麼好吃唄。”我心裡覺得奇怪但是嘴上不能隨便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