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醒來是因爲有人在粗魯的推我,耳邊上有個嘰嘰喳喳的聲音在問:‘喂方羽!你休息夠了沒有啊,你昨晚又去哪裡鬼混去了,屁股一沾地就睡着了。”
“……”是徐以琳的聲音?我恍如隔世的掀了掀眼皮,只見着天邊的晚霞映着一張標準的錐子臉,那人真的是徐以琳。
徐以琳嘟囔着嘴不滿的揪着我的胳膊,試圖將我從地上揪起來。我迷糊的看了一眼四周,清楚的記得這是我跟徐以琳去荒村時途徑過的一個山坡子。因爲我不想徐以琳去荒村,所以想拖延時間,故意說好累想坐下休息會,強拉着她在這裡看過晚霞。
按說我們早就離開這裡去了荒村的,可是爲什麼我眼睛一睜一閉,又回來了呢?
見我一臉的茫然與困惑,徐以琳不耐煩的推了我一把,催促道:“方羽你到底是休息夠沒有啊,要是去晚了陳璽他們已經走了該怎麼辦?你知道這麼多年我一直放不下他,所以我必須要把握住這個機會,你到底懂不懂啊?”
懂?不懂?現在根本不是我糾結懂不懂她初戀的時候好吧,我現在應該糾結是我爲什麼會經歷荒村裡的那些事情,難道剛纔那一切都是我做的一場夢嗎?
如果真的是做夢的話,那未免也太真實了吧?可如果不是做夢,我又可以用什麼來解釋這一切呢?
好吧,此時此刻讓我把在荒村裡的遭遇,當成是一場夢又何嘗不是一件幸事,幸好徐以琳沒有丟下我,我也沒有接過徐飛的電話,更加的沒有遇到盛經綸,還有手流血……我不自在的將目光轉向我夢中被扎的流血的左手中指,卻分明的看見指頭上有凝結的血跡。
我嚇的低叫了一聲,把徐以琳嚇了一跳:“你鬼叫什麼呢?這還沒進荒村你就被嚇成這樣了啊?”
“不……不是的,”我哆哆嗦嗦的將手指頭擡起來給她看,“我的手……真的,真的受傷流血了……”
“你糊塗啊,”徐以琳沒輕沒重的在我的腦門上推了一把:“這不是你自己剛纔玩那個東西扎傷的嘛,至於嚇成這樣啊,臉色都白了。”
“哪個?”我順着徐以琳所指的方向看去,看見她說的是一棵渾身結滿了綠色球狀東西的植物,那球形狀上面長滿了尖刺,山坡田野挺多的,就是不知道叫什麼。
是那東西把我的手扎傷的嗎?我好像有點印象,又模模糊糊的,潛意識裡更清楚的還是盛經綸觸摸過我指頭的時的冰涼感覺,他說:“……記得我們的約定。”
我狠狠的打了個冷激靈,一下子從地上竄了起來,抓住徐以琳的手就拉着她走。
徐以琳發現我不對勁連忙的追問我怎麼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講我剛纔做的那個怪夢,腦子裡亂七八糟的都是那死寂沉沉的村落、詭異消失的徐以琳和那個冷冰冰開不起玩笑的盛經綸。
“小琳,到了荒村,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吧?”我回過頭去看見晚霞餘暉裡的徐以琳,她撥着耳邊的頭髮在笑,笑的極其不自然,“怎麼突然這麼問呢?”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要不我們回去吧,我的事你也是知道的,我真不想去那種地方,萬一倒黴撞見了不乾淨的東西怎麼辦啊?”
“鬼?”徐以琳誇張的笑了起來,“方羽你還真信啊?”
見我臉色不對,徐以琳很快的收住了笑聲,過來挽住了我退卻的手,“別鬧了方羽,咋們都到這裡了,現在回去像什麼?我知道你是怕你媽擔心,既然這樣這件事情我們就別讓她知道唄,反正你不說我不說她又怎麼會知道。”
我豈止是怕我媽擔心,我害怕荒村真的有鬼,而噩夢不僅僅是噩夢。
“快上車吧,咋們在這裡已經是耽誤不少時間,一會到荒村天都該黑了。”見我還愣着,徐以琳直接就將我推上了電動車,
我心裡雖然不願意,卻也拗不過徐以琳,坐在電動車的後座上,任憑着疾風亂撩着我的頭髮。我不知道前面等我的是什麼,會不會就是我夢裡經歷的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