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牛力帆那邊還沒說清楚呢,我手中的手機已經被抽走了。宗晟只穿着一條四角內褲站在我的面前,說道:“他去送了沈涵,而我拖住了試圖用引魂帶走沈涵的老北。”他掛了手機,把手機丟到那邊的椅子上。“你現在回家,還是留下來?留下來你知道會怎麼樣?”
我的臉上有點發燙,當然明白會怎麼樣。只是他也說過。我現在帶着身子呢……
在我沉默中的時候,宗晟說道:“睡覺,趕緊睡着,睡着了,我好能進入你的魂魄中。”
我聽着,趕緊鑽到被子中去,閉上眼睛。他能輕鬆的利用血契進入我的魂魄中,這一點,在我們一開始見面的時候,就知道了。這樣就不會傷害到我肚子裡的寶寶,卻能幫助到他,只是作用會比直接做,小一些罷了。
感覺到身旁的牀被壓下來,我閉着眼睛說道:“因爲你的保護,沈涵已經離開了吧。她以後會好起來嗎?她已經恢復了吧。你的傷是被老北控制的屍體弄傷的嗎?你們是在哪裡打架的?”
“還有那麼多的爲什麼?那現在就爲了我,快點睡覺?”他的聲音在我耳邊傳來。
我不再說話,閉着眼睛,在心中讓自己快點睡着。幾秒鐘之後,那種濃濃的睏意就襲來了。就跟以前一樣,坐着都能睡着。我知道這個不是我自己想要睡的,而是宗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讓我很快進入睡眠狀態的。
在那種黑暗的結界中,我再次感覺到那雙手穿過我的衣服,撫摸着我的身體。他從我身後靠近,每一寸肌膚都緊貼着。我的呼吸,就好像只圍着他。鼻子裡全是他的味道。淡淡的血腥味,還帶着淡淡的菸草味。
漸漸的,我陷入了這種撫摸中,就在我扭動着身體,想要更加多的時候,腦袋中一個驚現的聲音提醒着我,我肚子裡有孩子,不能這麼下去了。要不會傷害到孩子的。雖然這種精神的,不會直接傷害到孩子,但是我的氣息被他抽走,同樣也不利於孩子的生長。
在黑暗中,我努力發出了聲音:“不要!不要了!”我不能動,不能推開他,雖然很努力的發出聲音,但是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只有自己聽到,那聲音根本就發不出喉嚨來。我急了,但是我什麼也做不了。那雙手還在我的皮膚上游走着。
就在我焦急的時候,他突然撤了出來,消失了。接着濃濃的睏意來襲,我就真的睡着了。之後的事情就一點也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我媽打來的電話吵醒的。睜開眼睛,看着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房間,想了一會,才記起來我這是在哪裡。伸手抓過手機,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媽。”
“還睡着?你們在宗晟家裡?那邊沒人在家吧。回來吃飯,這都中午了。”
我應着,掛斷了手機,撐起身子看看四周,宗晟已經不在家裡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梳洗好之後,我從他們家,走到我家這節路上,給他打了電話,才知道他已經去礦山上了。陳晨的父母已經過來了。沈繼恩拿回了自己的身體,這具偷來的別人的屍體就應該安排一個死亡的方式。上次陳晨父母看到新聞找過來,也不知道沈繼恩是怎麼跟他父母說的,讓他父母放棄了找麻煩。現在通知他父母過來,就不知道他父母會怎麼說了。我估計着,陳晨爸媽應該早就知道陳晨已經死了吧。
回到家裡,我媽給我盛了餃子。就聽着大伯和我爸在那說着話。他們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是我還是能聽個大概。猜着我大伯的意思就是,宗晟那邊出了那屍體,人家家屬來看了,說是孩子無辜死亡的,非要宗晟家給個說法,看情況是要屍檢了。檢查結果出來之後,宗晟家說不定會攤上刑事案件呢。就算大家心裡都知道,應該不是宗晟做的,攝像頭裡都沒看到誰來拋屍,但是攤上這樣的事,保不準是要賠錢的。喪葬費都要。宗晟家看情況是麻煩不斷。大伯的意思就是,要不,先勸我的打掉這個孩子。現在還沒有滿三個月,就還有那麼一兩個星期了。滿了三個月,到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先不說宗晟家有沒有錢,就算沒錢也行。但是現在他們家是擺明的不跟我結婚了。這麼拖着,萬一以後肚子大了……
我坐在桌子前吃着餃子,聽到這裡也氣得“噠”的放下了碗,走到院子門口,站在他們面前就說道:“大伯,爸,你們什麼意思呢?這孩子是我和宗晟的,要不要也應該是我們商量。再說,我們都已經商量好了。這孩子我就是生了。之前宗晟奶奶來家裡談的時候,爸,你可不是這個態度。”
大伯呵呵笑着:“我們就是說說,說說。就是想讓你考慮清楚。你爸媽就你這麼一個女兒。要是以後……宗晟家不要了,你一個沒結婚的女人,還帶着個孩子,你再想嫁人就難了。到時候,你還在家賴着一輩子嗎?”
“大伯,我就是賴在家裡一輩子,也不吃你家的米吧。我知道你們是爲我想,但是今天我也挑明瞭話說,這個孩子,我就要了。不管他們家出什麼事,我就要了。大不了我自己打工,我自己養着。”
我爸臉色不好看了,沉着臉就說道:“你現在這麼說話,怎麼就越來越像宗晟奶奶了?好的不學,學這個!我們也沒說讓你打掉孩子啊,也就……商量一下,閒着沒事,說閒話還不行啊。”
我瞪了他們兩一眼,沒好氣地說着:“又不是女人,還說閒話。”
回到客廳,繼續吃着餃子,我媽也坐在我身旁,緩緩吐了口氣,道:“優璇,這孩子,你要生,媽給你帶。宗晟對你……媽看着呢,媽知道。”
我對着我媽笑,有時候真的覺得媽媽真好。我爸就那性格,我強勢了,他就低頭了。長這麼大,我也沒跟我爸這麼說話過。這應該還是第一次吧。但是就在剛纔,我幾乎是沒有想過的就站到他們面前去說那樣的話。很肯定的告訴他們,這個孩子我要。根本就沒有經過腦子去思考,就是一種本能的保護孩子的衝動。
下午的時候,宗晟也回來了。直接就到了我家,吃着我媽包的餃子,拉着我,在院子的老竹椅上曬着這冬天的溫暖太陽。今年估計是暖冬了,這還有二十幾天就要過年了,天氣卻還是那麼熱。特別是下午,太陽一曬,能有二十多度了。
我爸去看魚塘了,我媽在廚房忙着。一時間,這裡也只有我們兩能靜靜坐一會。
宗晟靠在竹子沙發上,帶着墨鏡,看着天空上已經斜斜的太陽,說道:“陳晨爸媽堅持屍檢。我看他們不知道是要整我,還是要整沈繼恩了。不過他們這麼做,只能整到我,整不到沈繼恩。哼!警察要是真把這個當成刑事案件的話,礦山要恢復開採就要拖更長的時間了。”
“你說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攝像頭裡不是說什麼人也看不到嗎?”
“我也看了監控。這幾天沒有一個人進出礦山,就連守夜的那幾個都沒有離開過。成叔都在裡面蹲了兩天了。”
“那屍體,怎麼到那裡去的?宗晟,我那天真的看到沈涵的那輛跑車了。”
宗晟的身子緩緩歪下來,靠在我的肩膀上,摘下墨鏡,閉着眼睛說道:“他們有的是辦法。就是我,我也能做得到。老北能用道法,讓屍體,從一個地方,瞬移到另一個地方。在技術層面上,沒有任何的疑點。唯一值得我們去考慮的是時間疑點。屍體出現的時間,正好是沈涵跟着她媽媽離開的時間段。那個時候,牛力帆在機場,我在醫院對付屍體。而礦山上出現了陳晨。如果說,陳晨的屍體是老北做的手腳。那我那邊跟我對上的屍體又是誰在操控的呢?老北,我很熟悉,他還沒有這個能力同時長距離的操控兩具屍體進行不同的事情。”
“他們?有幫手?”
“牛力帆老爸可以做到。但是以牛力帆爸爸的立場和以往表現來看,他不可能跟老北勾搭在一起。”宗晟說這句話的時候,腦袋已經滑下來了,直接枕在我的胸口。我低呼了一聲:“會痛。”
他的腦袋又下滑一些,卻沒有在我的小腹上停留,而是直接枕到了我的大腿上,他的手在我的小腹上輕輕摩挲着:“優璇,謝謝你,答應幫我生下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也是我的。”我說着,就揚起了脣角。
“我讀大學的時候,就知道身旁有同學同居了,還讓女人懷孕。那時候,我就開始想,我這輩子會不會讓女人懷孕。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我的異常,別人不知道,我自己很清楚。我甚至已經想過,我這輩子一個人孤獨終老。所以,第一次聽到你說可能懷孕的時候。我,我,心裡很複雜。這一次,我卻很堅定。我要這個孩子,他是屬於我的。他的存在,就證明了我是個人,活生生的人。我是他的爸爸。”他隔着衣服,輕輕吻在我的肚子上。
我的手輕輕揉着宗晟的頭髮,低頭就能看到他正用那雙血紅的眼睛看着我的肚子。
夕陽好美。
就在這時,我媽從廚房裡走出來了,看到我們兩這樣,我媽有點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聲:“咳咳,吃飯了,都去洗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