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嘟嘟嘴,吃着東西:“這麼複雜的關係啊?”其實牛力帆說的這些,我也都能理解,畢竟我小時候也是在村裡長大的,那些認乾親的都是很正常的。一些乾親,隨着孩子平安長大,走往也就跟着少了。那玄文閣的老闆和牛爺爺那輩的人有交集,到牛力帆這,根本就沒聽說過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宗晟去說道:“難道老北會找上他。他雖然不是你們家裡的人,但是有可能曾經跟着你爺爺學過一些,當初老北也是在邊上看着的,說不定真能讓他們恢復原來的佈局過程。”
“我們在這裡說什麼,都沒用,最最關鍵的,還是沈涵。要是沈涵離開他們的話,他們去墳地把我爺爺挖出來,重新拼起來也沒辦法啊。”
牛力帆說得也對,現在一切的重點已經轉到沈涵那邊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因爲要去做操的緣故,我是起得很早。然後在車子上化妝,搶着時間過去的。早上八點,車流的車子已經不少了。這個時候,上班的車子很多。在找不到合適停車位的時候,宗晟是直接把車子開到了工地裡。反正在工地裡有空地就能停。他這輛車子,工地上不少人都認識了。
我下了車子,從工地裡跑出來,小米他們已經開始做操了。
我趕緊站到我的位置上,跟上她們的動作。音樂的聲音很大,路上不少車子都在我們樓盤面前減速了,就爲了看我們這八個女生做操。
宗晟從工地裡出來,手裡還拿着車鑰匙,繞過我們,走進了玻璃屋中。今天他也是直接到工地來的,並沒有像以往一樣,穿着上班的西裝,而是穿着一身工裝,只是身上的氣質卻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不是工地裡的工人。
小陳巴巴的去倒茶,跟宗晟說了好一會的話。
扭腰,踢腿,翹屁股。這誰發明的職場操啊?昨天宗晟說着,他會來看我做操,我還以爲他是說着完的呢。沒想到他還就坐在玻璃屋裡,就這麼看着我做操了。在他的目光下,我的動作都跟着緊張了起來。
有人曾經說過,只有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纔會覺得緊張。
做完操,也就八點五十,不過公司裡同意安排了早餐,這早餐還是公司食堂一大早就給準備好的,由小陳他們那輛從公司裡開出來的車子一起保溫帶過來的。
大家就坐在玻璃屋裡,吃着食堂準備的肉粥加上一個大饅頭和一杯豆漿。
因爲小陳他們早上過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想到小老闆會到這邊來,就只帶了我們九個人的份。小陳把自己的那份端到了宗晟的面前,陪着一張笑臉,說道:“小老闆,你先吃吧,你先吃。我出門的時候已經吃過了。”
一旁的小米就說道:“主管,你不是跟着我們一起出門的嗎?你是在哪吃的啊?”
“我,我去餐廳領餐的時候,就已經先吃了。”
宗晟指指身旁的椅子,讓小陳坐下來,讓讓他自己吃着。而宗晟就拿起我的大饅頭吃了起來,邊說着:“你吃吧,我剛來的時候,就在工地裡跟他們吃了點了。”
“小老闆也跟着工地那邊吃啊?工地那衛生條件,哪有我們這邊這麼好。”
我笑着,“他們家的人,礦井下都能吃飯呢。”
活動一下,確實讓人覺得挺舒服的。這個時候,上班的人流已經逐漸少了下來,很多單位都已經開始上班了。一輛皮卡從我們玻璃屋前跑過去了。在市區裡開皮卡的人比較少,有這麼一輛兩輛過去,很容易注意到的。所以那皮卡繞過去的時候,我還是緊緊盯着那皮卡,看着它最後停在了沙恩酒店的停車場裡。沙恩酒店現在是停業階段,停車場裡也就那麼幾輛車子而已。這麼一來那皮卡就特別顯眼了。
我碰碰宗晟,低聲說道:“牛力帆的車子?!”
宗晟看了過去,沒說話,只是幾口吃了饅頭,再喝了我的半杯豆漿,就朝着沙恩酒店那邊走去了。
我看着,也趕緊的喝光粥,把剩下的半杯豆漿喝下,然後對小米說道:“小米,幫我收拾一下碗,我馬上就回來。謝謝了。”
小米看着我急着往外跑,她喊道:“喂,你們……”
我是跟着小老闆一塊出門的,小陳也不好說什麼。過了街道,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那酒店門口已經被牛力帆清理出一塊地方了。他正從皮卡上搬下一大筐玫瑰花。攔着那些玫瑰花,我心裡吐槽着:牛力帆這是下了血本了吧。這估計都不止九百九十九朵了。很多玫瑰都還是大一把包在報紙裡的,是那種長途運輸的狀態。估計牛力帆也是去鮮花批發市場,直接一大把的買。
牛力帆看到我們過來,趕緊說道:“來來,幫忙剪花,就剪成一朵朵的,花柄留個五釐米。”
“你幹什麼?”我驚訝着說着。他竟然還從車子上搬下來了一個不大的盒子,那盒子上分明就寫着薰香蠟燭幾個字。
“求婚!”牛力帆落地有聲地說着,旁邊除了我們,也已經圍上了幾個路人甲了。
“你認真的?”我更加驚訝了,這話都差點說不好了。我還緊張的扯着一旁的宗晟的衣服,牛力帆這是要求婚啊?
牛力帆沒理會我的驚訝,拿着鋒利的剪刀,開始拆那些玫瑰,直接就把垃圾丟他車裡。我想到了他昨晚說的那句“曾經愛過”的話,他在說那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種心痛的感覺。就算現在,他也已經知道他跟沈涵之間不會走到最後的柴米油鹽,但是他也不願意曾經愛過的人,面臨危險。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方法,把她帶出這個圈子。哪怕今天他要做的事情,在別人看來是有些愚蠢的。
看着牛力帆那麼堅定的動作,我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蹲下身子來,陪着他一起剪玫瑰。宗晟看着我們兩,也許在他看來,我們兩就是挺不能理解的吧。反正宗晟不是做這種事的人。要是現在的立場換一下,我是在酒店裡的沈涵,宗晟也絕對不會這麼來處理事情的。
宗晟拖着聲音,不情不願的說:“我去工地裡給你們拿兩張矮凳過來吧。就這麼蹲着整完這些玫瑰,你們兩還不腦衝血了。”
以前看着新聞上那些浪漫的花朵蠟燭,總覺得,不就沒是拿着花擺幾個字,擺個心形嗎?到我們做的時候,怎麼就這麼困難呢?
那麼多玫瑰,光是剪花,就剪了半個皮卡的垃圾,還要拿着花擺出造型來,還是用透明膠直接貼在地上的。爲了讓這個造型漂亮一點,還是一個人幫忙站到酒店門口上的臺階上去看,一個人跪在地板上貼。
終於在下午四點多的時候,貼好這些玫瑰,擺出了“love”還有兩顆心的造型之後,我已經累得不顧形象的直接坐在地板上了。幸虧現在是初冬,這大下午的,地板也不是很冷。要不大冬天或者是七八月份的話,我這麼坐着能直接燙傷了。
我擦着額頭上的汗,看着坐在臺階上的牛力帆,問道:“差不多了吧?我才沈涵一定會感動得直接下樓,撲你懷裡,然後說,跟你去天涯海角吧。”
宗晟今天也沒有去公司,就坐在離酒店有點遠的花圃邊上,說道:“我看有點難。”
牛力帆回頭看着酒店,也累得笑得有點虛了:“難也要試試啊。不像看着她越走越遠。來,休息二十分鐘,然後上蠟燭。”
我一張臉就垮了下來:“啊?!我們好像午餐都還沒吃吧。”
晚上七點多,天完全黑了。我們這邊也把蠟燭都擺好了。已經有不少人得到了消息,在這等着看熱鬧了。
我們就在別人的手機拍照下,坐在酒店臺階上吃着盒飯。當然只有我和牛力帆兩個人,宗晟還是去玻璃屋那邊吃飯去了。因爲之前那視頻,他要是一直在這邊,反倒不好。
八點,夜市已經開始成型。華燈初上,點綴着繁華的城市。
我和牛力帆開始第一輪的點火。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學來的,第一輪點火,我們兩點的是煙花,小型的煙花,引線被串在了一起,一點,就整個燒起來了,那煙花帶動下,蠟燭也被點燃了。煙花過後就是瑩瑩的燭光,應着那鮮豔欲滴的玫瑰。
我退後了幾步,看着我們這一天的努力,有種努力很值得的感覺。我看着那燭光笑了起來。宗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的身後,在我身後低聲說道:“喜歡?”
“嗯,很漂亮啊。”
“要是兩個月後我們都還能活着,我帶你去沙灘弄一個。”
“算了。”我趕緊拒絕了,“今天我們都是忙了一整天呢,做這個幾分鐘的浪漫,也太累了。”
那邊,牛力帆站在一個心形蠟燭面前,對着酒店大聲喊道:“沈涵!我愛你!我知道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他是我們的寶貝,我愛你,也愛他!沈涵!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