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隱約着能聽到了那些老鼠的聲音。“吱吱”叫着,甚至還能聽到他們啃着附近樹皮的聲音。想着剛纔看到的那隻大山鼠,那麼大,比我們平時在家裡看到的那種老鼠要大上兩倍呢。手電筒光照過去的時候,還能看到他們反光的眼睛。
“要是我們死在這裡了,它們,它們……”
“會在這邊的蠟燭都燒光之後,衝上來,把他們兩吃了。它們是在怕光,怕亮而已。手電筒呢?”宗晟說着,我趕緊遞上了我抓在手裡的手電筒。他繼續說道,“看着,把手電筒光調亮,然後憑着感覺,照向老鼠的眼睛。”他把手電筒的光線,突然一晃,就照到了那邊不遠處,草叢裡的一隻大老鼠。一瞬間,那隻大老鼠一動不動的就這麼僵在那,一雙發光的眼睛,直直對着手電筒,“老鼠就會因爲光照,整個懵了,不會動了。”
如果是平時,我肯定會說,這麼好玩啊,我要玩一下。可是現在我卻緊張得說不出來。看着那邊的老鼠沒有動,拿起地上的石子就想要砸過去。宗晟卻一下調開了光線,我手中的石子也砸偏了。
他說道:“這些老鼠只是被金壇裡的東西影響了,要不他們不會攻擊我們的。不要傷害他們。”
我點點頭,習慣性的聽他的話。
時間一分分過去了,蠟燭也快要燒完了。從我們過來的時間來看,開車十幾分鍾,就上爬上來的時間,其實用不了多久,就是不知道牛力帆在家能不能找到他爺爺的法器。最好還是牛逼的東西,要不我們今晚上就真是要在這裡陪老鼠了。
宗晟站了起來,我也趕緊跟着站了起來,四周的蠟燭已經很弱了,他取出了一直祭祀的金碗,就用我們帶上了礦泉水,開始頂碗唸咒。
呢喃着聽着,他好像說什麼驅蛇鼠的。等他放下了碗,才說道:“我用咒試試看,用我自身的能量去抗衡金壇對那些老鼠的影響。”
蠟燭燒完了,四周陷入了黑暗中。只有這我手中手電筒的光還在亮着。四周沒有老鼠的聲音,應該是宗晟的咒起作用了吧。只是在這安靜中,我聽到了水滴滴在金屬上的聲音。順着聲音,我把光線調了過去。在手電筒的光照下,黑色的屍水,已經沿着其中一根紅線,流下來。被紅線上的銅錢給攔住了。只是那銅錢已經變了顏色,不再是跟其他銅錢一樣的金屬的顏色,而是黑黑的,就像是被火燒過,上面有着一層灰的那種黑色。
屍水,滴下來了!
“來不及了!”宗晟同樣看到了那滴下來的屍水。屍水滴下來的地方,那裡的植物一下就枯死了。我想到了硫酸,這就是一個有思想,有報復性的硫酸炸彈,它現在還就是衝着我們來的。
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緊緊盯着那金壇,就怕它突然就會爆炸了一般。
就在這時,安靜的四周傳來了車字發動機的聲音。也來越近。牛力帆終於來了。老天啊,我剛纔緊緊抓着宗晟的手臂,甚至都已經想着今晚要和他一起死。
那金壇似乎已經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它在晃動着,試圖掙扎那些釘在地上的紅線,而且已經有一根紅線被它的屍水浸泡了,那就是一個缺口。宗晟甩開了我抓着他的手,站在了那金壇面前,快速的用硃砂毛筆畫符,直接把符壓在了金壇上。
“宗晟!”我低呼着,但是很快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沒有讓自己繼續發出聲音來。現在宗晟在想辦法,我不能讓他分心。
看着那張符也沒有堅持多久,很快就被黑色的屍水給沁透了,最後慢悠悠的落在地面上,就落在那之前從紅線銅錢上滴下來的一小塊地面上。那符上漸漸的出現了一個字。黑色的符紙,暗紅色的“死”字。
我驚慌下,腳步往後退了一小步,就算是我現在再害怕,我也不敢靠近宗晟。我怕,我的靠近會害了他,會成爲他的阻礙。
山下,牛力帆的拿着火把上來的,不只是他,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個中年男人,一個手電筒,兩個火把。
就在我要叫他的時候,聲音還沒出來呢,就感覺到腳上一陣痛,就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
“啊!”我驚呼着,踢騰着腿,手電筒的光也被我晃了一下。我看到了從我腳邊跑開的大老鼠。腳踝那還有着痛的感覺,我竟然被老鼠咬了!
我這才發現,我已經後退走出了剛纔蠟燭圍成的那個圈了。
牛力帆帶着那兩個男人跑上來,伸手就遞給宗晟一個黃色的口袋:“只能找到這個。還是在我叔爺家找到的。是我太爺爺的東西,你看能不能用?”
宗晟拿過了那口袋,兩個中年男子也看到了那地上金壇的異樣,當然也包括那個死字。
“這,這是真出事了?力帆啊,這,這,這你爸的墳,這……”他們根本就說不成局話了。
我瘸着腳走了過來,偏偏是腳踝這,一動腳就特別的痛。
宗晟打開了那個黃色的袋子,上面繡着很多很複雜的突然,我認不出上面的圖案,只能看出上面有星斗。
“這個應該是你們家的傳家寶了。現在只能當一次性用品了,別心疼,命要緊!”宗晟說完,直接打開了那金壇蓋子,黑黑的屍水涌出來的同時,他已經用那口袋罩了下去。然後扯過紅線上的那些銅錢,快速拆出銅錢,直接丟在了鼓氣的口袋上。那幾枚銅錢重量應該很小,但是卻能看到它們好像很重一般,慢慢的壓着那黃色的口袋進入了金壇中,慢慢的沉下黑黑的屍水中,最後完全沉了下去,那黑黑的屍水也都跟着消失了,金壇裡又是硬邦邦的水泥模樣。只是這一次不是灰水泥,而是黑色的水泥。要不是那金壇旁還落着的,寫着死字的符紙,我還真會想,剛纔我們經歷的那些,老鼠,屍水都是我臆想出來的而已。
一切平靜了下來,宗晟拿着金壇的蓋子重新蓋上,然後說道:“放在你們家菜園邊上,等到大寒給你爺爺遷葬的時候,把這個金壇放在你爺爺金壇下面,讓你爺爺幫忙壓着吧。”
一箇中年男人看着那金壇,哆嗦着嘴問道:“那,那口袋……”
“一次性了!別惦記着,好東西也沒命重要吧。”宗晟說着,走向了我,同時拿着一瓶礦泉水,對我說道:“幫我倒水洗手。”
我趕緊幫忙着。那邊的中年男人卻不這麼好說話,他氣得扯着牛力帆就說道:“力帆,你給我說清楚吧,剛纔你是說你借一下這個袋子的。當初分家的時候,那袋子是你太爺爺,給我爸的,再給我的,是我們家這一支的。你現在來借一下,就這麼沒有了。你總要給我哥交代吧。”
“堂叔,你覺得命還沒有一個口袋重要嗎?”
“要死也是你們死,是你這個挖了自己老爸墳的不孝子死,也輪不到我們。這個,這個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我給宗晟倒着水,看着牛力帆一個人應付着那邊的事情,低聲說道:“他們怎麼這樣?”
“這種事情多了。很多人都這樣,一開始覺得必須的,沒什麼比命重要的,等到事情過去之後,就會想着爲什麼有損失,爲什麼爭取利益。”宗晟洗好手,轉身對那邊說道:“西苑小區一套一百五平的樓中樓房子,作爲剛纔你法器的報酬,怎麼樣?牛力帆,知道那口袋全名叫什麼嗎?我去行裡打聽一下,看看值不值我那套房子的錢。要不,就換個十平的小四房?”
那中年男人馬上推開了牛力帆就站到宗晟面前來:“你自己說的,一百五的樓中樓!”
宗晟揉揉肩膀:“行,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你去西苑小區的售樓部辦手續吧,帶上身份證。我會打電話通知他們經理的。”
“牛力帆!”那男人喊着,“你朋友是誰啊?真能幫我換到房子?”
牛力帆有點委屈的樣子:“他是宗安集團的小老闆,那樓盤是他們家的。”
男人對着宗晟點點頭:“好,要是明天我去了,手續辦不了。這個金壇,我就搬到你們售樓部去!”
“行。不過老哥,這金壇再怎麼說,也是你們沈家的,你都從中得了一套房子了,幫個忙,搬你們家菜園去吧。”
兩個男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始想辦法搬金壇去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那裡面可是水泥,重着呢。
他們想辦法,宗晟就拉着我,往山下走,在經過牛力帆的時候,還拍拍他的肩膀,示意着讓他跟着我們走,至於那金壇,他們想要房子,就搬吧。
漸漸的我們兩批人拉開了距離,牛力帆才嗡嗡着說道:“宗晟,今晚上謝謝你了。害你賠了一套房子。”
宗晟冷笑一聲:“你們家那兩堂叔啊,這種人我見多了。知道怎麼應付。”
我回身看着跟在我們身後的牛力帆一眼,說道:“你放心吧,西苑小區已經基本賣完的。剩下的都是一些有瑕疵的房子。一百五的樓中樓還要好幾套沒賣出去的,但是因爲是頂樓,實際賣出去的價,就跟十四十五樓是一百平是一樣的價。”
“一百平,那也挺貴的了吧。”牛力帆對這件事好像很在意。宗晟卻很爽快地說道:“你肯回來,就是我兄弟。我被人揹叛過很多次了,剛纔我就說了,只要你回來就是兄弟了。一套爛尾房,空在那,一分錢不值。再說,那袋子……應該是卦換鬥乾坤袋。我都還心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