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廚,拋錨拋了這麼久了,你們還有吃的呀?”我忽然想起來這個問題。
“嫩嗎老二,不是給你吹,我們現在的糧食最少能吃50年!”老九跟大廚對視一笑後說道。
“九哥不可能呀,海神7當初從美國開出來的時候,備了三個月的糧食,光航行就差不多兩個月,就算再省吃儉用也不可能堅持半年多呀?”我心裡一陣疑問。
我又想到當年海神號被困在朝鮮,以水頭的釣技爲生,如果不是因爲幾個膽兒大的朝鮮人向我們銷售魚蟹,我們早餓死了。
老九不忍心看我苦思冥想,告訴了我事情的真相。
原來我跟船長被海軍帶走之後,大副並沒有很在意糧食問題,大家都以爲海神7最多在這裡待一個月就會離開,都肆無忌憚的吃喝玩兒樂。
蔬菜是第一個被吃光的,緊接着是魚跟肉,食物限量之後,麪粉米飯也只能堅持2,3天了。
沒有青菜的日子大家都習慣了,這邊海域到處都是魚,所以肉的問題也解決了,可是沒有饅頭米飯,總不能去種吧。
大家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老九忽然想到,我們拉了一船的糧食呀!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呢!
剛開始的時候大副是抗拒的,後來一想,人都要餓死了,還要什麼道德情操啊,嘩啦就把艙門打開了。
這可是3萬噸小麥啊,這得吃多少年啊!還有三萬噸黃豆啊,能發多少黃豆芽呀!
此時海軍只留下了兩個守衛,他們也已經跟船員打成了一片,老鬼領着機艙的哥們做了一個簡陋的電磨,可以把小麥粉碎成麪粉,雖然很粗糙,但是做出來的饅頭面條非常好吃,大廚則把黃豆發成豆芽做成豆腐,加上馬達加斯加海域沒有污染,每天都能釣上來十幾條美味的海魚,吃不了的就曬成魚乾,幾個水手自己做的網每次都能撈上幾隻海星跟螃蟹,大家的日子過的比神仙都舒坦。
“嫩媽老二,你們這半年去哪裡了?”老九把大廚做好的海鮮麪端給我。
“九哥,一言難盡啊!”
半年沒有用筷子的我,麪條都夾不起來了。
“九哥,麪條別忘了給船長端一碗。”我邊吃邊說道。
“嫩媽,還用你囑咐,大廚早送去了,你慢點吃!”老九一臉慈祥的看着我。
“九哥,我碰到老劉了。”吃過最後一根麪條,我接過老九遞給我的煙。
“嫩媽,這小子不是得梅毒了麼,怎麼又出來了?你在哪裡碰到的他?”老九驚訝的問道。
“哎呀,可別提了,花錢買的證書,我們在監獄碰到的,這小子這次闖大禍了。”抽了一口煙後,我把這大半年發生的事情詳細給老九說了一遍。
“嫩媽,老劉這個事兒逼,我就知道他早晚得出大事兒,現在好了,把我們都連累了。”老九有些憤恨的說道。
“九哥,老劉也怪慘的,被打成那樣了都,就因爲買了倆猴子。”從監獄裡出來後,我都感覺自己的人格有些昇華了。
我在餐廳的沙發上半躺着,並沒有出獄的喜悅,在監獄裡待的這四個月,我跟船長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外圍勞動着,我們接觸着不同的人羣,跟不認識的人一起工作,雖然有的時候很累,但是我們並不緊張,其實說白了我們的腳都踩在陸地上,不用擔心隨時颳起的颱風,飄忽不定的浪涌,數不盡的暗礁,瘋狂嗜血的海盜。有的時候我就在想,其實海神7就是一座巨大的監獄,她與世隔絕,充滿孤獨。
船長似乎還沒有從陰影中走出來,除了吃飯,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跟任何人說話,也許這是他航海生涯最後的一個航次了。
公司的罰款還沒有繳納,全船人不知道還要待多久,留尼旺人民還等着我們給他們送糧食呢,這都半年多了,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撐下來啊。
“二副,公司發報過來了。”回船的第二週,我在駕駛臺值班,水手遞給我公司發來的報文。
“船長你好,你們將於2月9號當地時間上午9點備車,目的港留尼旺,到港後更換全套人員,祝好運。”
“我擦,大年三十備車,公司也 шшш ▪tt kan ▪¢O
真是傻逼到家了。”我翻看了一下日曆後氣憤的大聲罵道。
我把報文摺好,輕輕敲了敲船長的房門。
“請進。”船長的聲音有些低沉。
“船長,公司來報了。”我把報文遞給船長。
船長接過報文放在桌子上,遞給我一支菸,自己也點了一支。
“公司怎麼說?”船長把火機丟給我後問道。
“大後天,就是年三十那天備車,去留尼旺。”我接過火機,有些詫異船長爲什麼不自己看電報。
“哦。”船長應了一聲,不再說話,眼睛盯着手裡的香菸。
“船長,我去駕駛臺了。”我小聲的說道,起身逃離。
我知道,船長還沒有從那件不堪回憶的事裡走出來。
我們在監獄服刑的最後一個月,被監獄送去陶拉納魯一個偏僻的小鎮給中國援助的一個紅十字會醫院搭建基礎設施,雖說是中國援助的,但是隻有我跟船長是中國人,其他參與工作的都是馬達加斯加當地的黑人。
在那裡我們認識了一個黑人姑娘卡米爾,她算是半個志願者,跟擼耶的女朋友一樣,受過高等教育,英語也說的很流暢。
她似乎對我跟船長出現在這裡特別好奇,對我倆也非常的照顧,每次都偷偷的送她們當地的東西給我倆吃,援建期間,我們三個,不,是她跟船長几乎形影不離。
船長從服刑開始就非常痛苦,被公司拋棄也就算了,居然被自己家裡人也拋棄了,所以不管看到什麼都特別的煩躁,卡米爾對他的關心讓他的心情變的好了一些,再加上卡米爾特別崇尚航海者,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一個身世忐忑長的帥而且滄桑的巨輪船長,並且華人在馬達加斯加非富即貴,地位都特別的高,所以卡米爾從心底就對船長有一股莫名的情愫。
兩個人一個感情失落,一個感情空白,尤其是黑妞感情跟性結合的都是比較快,比較衝動的,所以我們在援建的第一週,船長就在紅十字會臨時搭建的住宅板房區跟她進行了中非文化的交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