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霍玉馨母子,謝承文轉身上了樓。
杜學東的辦公室門口,站着兩個謝承文不認識的年輕男子,看他們身上的凌厲的煞氣,就知道這兩人是真的殺過人的戰士,尤其是他們的眼神讓人很不舒服,總是盯着你的咽喉心臟部位,像是在研究怎麼弄死你。
見到謝承文過來,他們其中一個上前半步,攔住了謝承文的去路。
“我是謝承文,杜主任讓我過來的。”
兩人默默的打量着謝承文,眼裡在忌憚的同時,也帶着一絲不屑,就像是看着一個菜鳥的那種不屑。
謝承文沉下臉來,倒不是因爲被小瞧而不高興,也不是因爲身份地位的問題,而是身爲一個強者,是不容弱者侵犯的,哪怕僅僅是心理想着而沒有付諸行動。
“讓開!”
謝承文聲音不大,語氣也很平和,但是兩個年輕人卻臉色猛地一僵,眼神裡閃過一絲駭然和後悔,也許,他們是在後悔讓一個修法者靠的這麼近,也許,是在後悔自己竟然犯傻去挑釁一個修法者。
不過沒人在乎他們怎麼想,此刻他們的意識陷入了一片黑暗,雖然意識清醒,但是卻斷絕了對外界的感知,他們很清楚,這只是一個很簡單的秘術,但是足以致命。
奇怪的是,這兩位戰士身上的防禦法器竟然沒有發動,按說遭到精神攻擊,這些法器肯定會自行發動,要麼擋住了精神攻擊,要麼沒擋住而崩碎,但是佩戴者中招,法器卻沒有動作的情況實在是太少見了。
當然,這一點這兩位被謝承文輕鬆封閉了五感的戰士是不知道的,而正在辦公室內的兩位客人卻通過感知查知了外面的情況。
“謝研究員,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他們剛執行完任務,情緒還有些波動。”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辦公室內傳出來,謝承文笑了笑,他原本也不會把這些戰士如何,畢竟他們也是一羣值得敬重的人,不過,對於他們的行爲進行小小的懲罰也是必須的,不然,謝承文在他們眼裡豈不是成了笑話。
謝承文與兩位守衛的戰士錯身而過,同時,兩個戰士的五感也迅速的恢復,他們的身體微微一晃,迅速的適應了五感失去和迴歸造成的感知空白,然後驚訝的互相看了看,默默的閉上了嘴,心裡也一陣陣的後怕。
謝承文進了辦公室,先打量了一下兩位陌生的客人,這兩個一位大概四十左右,身材高大,一看就是典型的西北大漢,眼神中正平和,一看就是發號司令的人。另一個則年輕許多,大概二十來歲,面色略白,眼神凌厲,正一臉不滿的看着謝承文。
謝承文沒理會這兩人,雖然那個年紀大的實力不弱,已經跨入了入道期,但是客隨主便,更何況這裡還有杜學東在呢。
“杜主任,您找我?”
“承文來了,是這兩位想要找你瞭解一些情況,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兩位客人卻很強勢,搶在杜學東前面開口道:
“向東來,我的身份保密,你好,謝研究員。”
謝承文沒有跟他握手,而是按照修行圈的禮節拱了拱手道:
“謝承文,有禮了。”
向東來呵呵輕笑着收回了手,臉上沒有一絲尷尬,也不生氣,反而饒有興致的打量了謝承文一番,暗暗點了點頭,有些羨慕雲無爭的好運氣,竟然撈到了這麼一個年輕又有實力的人,更重要的是謝承文的潛力巨大,各方面都是。
“哼,謝研究員好大的架子。”
年輕的客人似乎對謝承文有所不滿,也不知道他的怒氣由何而來,年長的客人也不阻止他,似乎有意讓他試試謝承文的反應。
謝承文瞄了一眼年輕的客人:
“你是誰?這裡有你說話的份?按照實力,你不過一個登堂階段的修士,在前輩面前有什麼資格張揚?按照身份,這裡你的上司正在跟我交涉,輪到你開口了?沒禮貌也沒有自知之明,真不知道你怎麼能在行動部隊中活到今天的。”
年輕客人聞言臉刷地一下就紅了,不是羞愧,是被氣得。
向東來卻哈哈一笑,看了年輕的下屬一眼,對着謝承文道:
“他並非一線戰鬥人員,所以活的還算不錯,請坐,咱們談正事吧。”
年輕客人被憋得滿臉通紅,就像是被燒熟的大蝦一般,一股子怨氣沒地方宣泄,氣得直髮抖,捏着的拳頭嘎嘣嘎嘣直響。
謝承文沒有再理會這個年輕的客人,而是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向東來,不明白他爲什麼故意讓自己的手下出醜。
謝承文坐了,向東來收起了客氣的笑容,反客爲主的開口道:
“謝研究員,我聽杜主任說,關於徐恆身上的蠱蟲,你有不同的看法?”
謝承文看了一眼杜學東,杜學東微微點頭,謝承文卻皺了皺眉,故意露出一絲不滿的神色道: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得先確認一下向先生的身份,你跟雲部長同級?或者你有同等級的行動和知情權利?”
“嗯,在對外行動方面,我比你們雲部長有更高的密級,需要求證麼?”
謝承文再次看向杜學東,杜學東再次點頭確認。
“徐恆是你的手下?”
“對。”
“直接指揮的?”
向東來被謝承文一番追問也不生氣,認真的點頭:
“是的,直接指揮,這次行動也是我直接指揮,更多的東西就不能說了,謝研究員問這些的目的是什麼?”
“沒啥,好奇。好了,我回答你的問題,徐恆身上的情況的確是我提出來的,你們不認可我的說法麼?”
“不,我們需要求證你的猜測。”
謝承文咧嘴一笑:
“我並沒有猜測什麼,我描述的是事實,你們可以選擇相信或者不相信,我不需要證明。”
年輕客人怒視着謝承文,如果不是向東來警告的看了他一眼,這個傢伙肯定跳出來指着謝承文的鼻子呵斥了,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勇氣,雲秀給的嗎?
咦,雲秀唱過‘勇氣’這首歌麼?還是別的什麼人唱的?
謝承文笑眯眯收回自己有些跑偏的思緒,看着面色不動的向東來,向東來想了想道:
“能推測具體的植入時間麼?”
“這個沒法推測,假設對方沒有後續壓制蠱蟲的增殖,那麼我推測的植入時間是九十六小時左右。”
“嗯,我明白了。另外,關於那個陷阱,謝研究員有什麼看法麼?”
謝承文攤手:
“陷阱是青陽方丈去踩的,也是他解除的,我想你應該去問他纔對,我並不知道有那麼一個陷阱存在。”
向東來聞言爲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那麼謝研究員對徐恆的狀態如何判斷,他何時能歸隊?”
“這個還需要進一步觀察,他的身體大概會在一週內完全復原,但是精神狀態和靈魂狀態就不好說了,要看實際情況,也許,他沒發再執行任務了也說不定。”
向東來嘆了口氣,隨後又肅然道:
“請你們務必全力治療。”
“當然,每一個戰士我們都會全力治療。”
向東來笑了笑:
“謝謝。”
“不必,應該的。”
向東來想了想又道:
“那麼謝研究員還有什麼忠告給我麼?”
謝承文眉梢一挑,想了想道:
“我沒什麼忠告給你,向先生那麼聰明,肯定將這件事是‘有預謀的襲擊我們研究所的人員或者邀請的重要客人’的可能性考慮在內了。”
向東來這次明確的皺了皺眉,顯然,他明白謝承文的言下之意,想要設這麼一個局,設局的人需要掌握大量的精準情報,尤其是這些保密等級很高的部門內的資料,這說明泄密的問題非常嚴重。
甚至還有可能是更高地位的人蔘與進來了,這就很麻煩了,向東來想到一開始謝承文追問自己的權限等級,這才明白他是要看看自己夠不夠資格跟某些人扳腕子呀。
想到這裡,向東來自信的一笑:
“謝謝,我這裡沒什麼事了,徐恆還要拜託你們。”
謝承文點了點頭,起身看向杜學東:
“杜主任,沒別的事我就先下去了。”
“好,你先忙,下班我去你家吃飯,讓你媽多做點。”
“哦,好的。”
杜學東顯然有事情要跟自己談,而且可能是私事,謝承文笑了笑,看了那個年輕人一眼,多半跟這個傻貨有關係。
謝承文沒理會那個年輕人怨恨的眼神,他應該恨的人其實是向東來,只是他大概不敢這麼看着向東來,所以只好將心中的憋屈和怒火向着謝承文傾斜,可惜,謝承文根本就不接招,在謝承文眼裡,他根本就不夠資格。
“指揮官,初心查到了哦,這個人叫年永輝,他父親可是大官哦。”
“哦,原來是個二代,怪不得這麼囂張,人家有囂張的本錢...咦?不對,這個向東來太壞了,他這是借刀殺人呢!”
謝承文終於回過味來,可惜,向東來用的是陽謀,不管謝承文怎麼做,這把刀是做定了,除非謝承文不要臉了,腆着臉去討好年永輝,可惜現在就算謝承文明白過來再去討好怕是也不行了。
“這傢伙太壞了!”
“就是呀,指揮官,我們打他吧!”
小初心跟指揮官一條心,立馬同仇敵愾的發出了戰爭宣言,謝承文聞言不由得莞爾。
光輝也吃吃的輕笑道:
“好了,別整天喊打喊殺的,你這個格調讓人笑話。”
“哼!哪裡讓人笑話了,戰士不用手中的槍炮說話,難道要靠嘴炮咩,哼,哼!”
謝承文忍不住笑了,可以想象,小初心一定將‘大奶牛’三個字默默的唸了好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