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佑霖托起蘇詩茗的下巴,口吻嚴厲:“醒醒吧,你男朋友他犧牲了,你傷心頹廢有用嗎?”
“要你管!”蘇詩茗眸中淚光瀲灩,透出一股子倔犟,甩手打開楚佑霖,光着腳就要出去。
剛到門口,眼前一黑,扶着門框軟軟的倒下去,像是從萬丈斷崖上墜落,身子輕飄飄永遠也墜不到底。
她又一次倒在楚佑霖的懷裡,楚佑霖將她抱回病牀,她還在叫着趙凱的暱稱,護士給她打了一劑鎮靜劑,她才安靜下來。
楚佑霖的心被搞亂了,不知如何是好。
戚雪大包小袋提着各種補品來到醫院,看到楚佑霖比蘇詩茗還要憔悴:“你就別傷心了,要不然把你的身份告訴蘇姐姐好了。”
“現在還不行。”楚佑霖搖了搖頭。
“那蘇姐姐如果堅持要去京城,總不能一直給她打鎮靜吧。”戚雪看着牀上的蘇詩茗,開始可憐起她來:“蘇姐姐的命真不好,遇到這樣的事,要換做是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楚佑霖雖然心疼蘇詩茗,卻也感覺到自己有無力的一面,可以保護她不受外界傷害,但是又怎麼去保護她的心呢?
“去京城着實沒有必要,軍方會把趙凱的遺殖送回來的。我擔心的是,怎麼才能讓她從悲痛中解脫出來。”楚佑霖心憂不已,素來沉靜的臉上有難以揮去的哀愁。
戚雪將一罐八寶粥打開,遞到楚佑霖面前:“只有時間才能讓蘇姐姐恢復,時間的長短取決於她身邊的人。你首先要收好自己的傷,才能讓蘇姐姐的傷結疤。”
這一次,楚佑霖覺得戚雪說得有理。
蘇詩茗只是受了刺激,並沒有大礙。
第二天,醫生建議回家休養。
出院後當天下午,兩個大兵來到蘇詩茗的家,將一個小匣子送了過來:“趙凱同志沒有親人,我們只能聯繫到你……”
蘇詩茗只是用麻木的眼光,看着眼前一片虛空,她沒有哭,她的心在滴血。
“小凱的後事,我來操辦。”大兵走後,蘇詩茗對楚佑霖這樣說,她的堅定毋庸置疑不可更改。
可是,她的身子太虛,還要由楚佑霖親自操持,楚佑霖選定了南陵公墓,蘇詩茗堅持要去看一眼。
下葬的那天,天空中飄落濛濛細雨,那是蘇詩茗永遠也留不完的眼淚。
回到家,又開始發燒,迷迷糊糊意識混沌,只是一遍又一遍臆語,叫着趙凱的名字。
事情算是過去了,楚佑霖並沒有想要告訴蘇詩茗自己真正的身份,他想着等她情緒恢復的差不多之後,自己就應該回京城了,泄密的事已然澄清,與自己沒有關係。
也許蘇詩茗永遠也沒有機會知道他的身份,也沒有必要再提,空惹她再傷心一次。
這幾天蘇詩茗沒有去公司,公司裡的事還是由袁鵬在代理,但是袁鵬一天一個電話,催促蘇詩茗要快些去公司,根本不管她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