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街道上卻是乾淨整潔,就連路邊小攤上的東西也是擺放整齊,街上行人不多,但大都歡聲笑語,大家慢步悠閒。
我很吃驚國內居然有這麼一座小城填,是我見識太少嗎,還是因爲E市那座大城市裡的喧囂木然和冷漠左右着我,我以爲自己到一個叫世外桃源的地方,可它卻偏偏是一座小小的城填,一座有趣可愛,又幹淨整潔的溫馨城市。
大約十幾分鍾後,三輪車停在一幢紫色的小樓面前,兩層樓,二樓半層的陽臺上種着大片薔薇花,花騰漫延在屋頂上,那粉色可愛的花朵正散發出陣陣清香。
阿婆笑着問我:“喜歡嗎?”
我太喜歡了,只曉得點頭。
叔叔便笑道:“喜歡的話多住些日子。”
之後便帶着我們進屋,屋裡的木地板乾淨整潔,所有傢俱拖設規規整整,一串銀灰色的風鈴掛在窗子口,響着空靈的輕鈴聲。
這是很久之後,我對北凝的美好記憶……
後來小樓裡來了不少的人,七大姑八大姨,總之阿婆是這樣讓我叫的,大家都對我客客氣氣的招待着,只到那位阿婆的好姐妹出來,是和阿婆差不多歲數的一位婆婆,兩人相見,立刻手指拉在一起眼泛淚水。
當下屋裡每一位都傷感了起來,個個低下眼睛。
我莫名其妙的沉靜在這場傷感的相見裡,後來那位婆婆又拉過我到她身邊,一雙慈目久久地端祥着我,乾枯的手緊緊地把我的手捏了又捏,我卻只能僵着臉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做點傷感的表情。
這樣只到一位叫二嬸子的來將我們拉開,低低的說:“奶奶,你別嚇着可兒。”
婆婆纔算是綻顏笑了起來,之後大家都好像恢復了情緒,女人們一個個進廚房裡開始準備菜飯,阿婆和那位婆婆上了二樓小屋說貼已話,我無事可做,就在二樓陽臺那大片薔薇花下,撲在陽臺邊沿上看着無盡的風景享受着陽光。
北凝以季豆出名,這個季節正是
季豆成熟時節,從陽臺上看下去,會看到一眼無邊的金黃色季豆杆隨着微風搖曳出一層層葉浪,美不勝收的鄉間風景,就連空氣裡也輕撫着淡淡豆香。
而就在這些層層疊疊中,我看到那片田中間有一點黑,因爲太遠了看不太清楚,但像是一間小小的稻草屋,當時只這樣好奇的看了一眼,也沒放在心上。
但吃過晚飯後,因爲家裡沒有和我年紀相當的同齡人,所以我提出想要獨自一個人去豆田邊散散步,總比聽着那些陌生的七大姑八大姨的拉家常要強得多。
我順着豆田的田埂一直往前走,而且在走近了之後,才發現原來這些豆杆幾乎得有我的肩那麼高,於是又展開了另一種新奇,因爲看不到遠處的風景,反到覺得自己像走在無邊無際的豆田迷宮裡,我一時玩心大起,想要看看自己究竟會走到哪裡去,所以看到一田埂拐彎時就毫不猶豫地跟着拐彎。
只到……我一腳踩空摔到了豆田裡,之後把自己給逗笑並拽着田埂邊的草從爬了上去,誰知道我就於這種半爬半跪的姿勢,再帶着一臉的傻笑,目光直直地就撞上了一個人。
一個穿着黑T恤,戴着闊大T恤帽子,嘴裡銜着一根枯草,目光涼涼,就那樣很隨意的樣子蹲在田埂邊上的男人。
而剛纔,我居然沒有看到他。
對方就那樣看着我不言語,只是下意識的輕輕蠕動着薄脣,而他看我的眼神裡似乎沒有任何波瀾,當然,被這樣一雙沉靜的眼睛盯着自然很不舒服。
我朝着他拉開一摸僵笑,然後完成先前的動作笨拙的爬上了田埂。
“所以……你爲什麼來北凝。”正當我站起來拍着身上沾上的草屑然後想要離開時,一句慵懶的,淡淡的聲音響起。
我扭過頭,指着自己問了一句很傻的話:“我嗎?”
不然是誰,整個田野裡好像就只有他和我。
他不說話,站直身子,一身的黑,而且在他蹲着的時候我沒想到他竟然會
有這麼高,大約一米八以上的個子,略有些清瘦,臉頰到是刀削一樣的完美,有點像混血兒,尤其是他那雙帶點琥珀色的眼睛。
“我……跟阿婆來找她的朋友。”我笑笑說。
他把嘴裡銜着的枯草拿下來:“那麼,你將在這裡住幾天?”
“明天就得走,我還在上學。”我瞧着他比我大不了多少,不由得問;“你呢,你在哪裡上學?”
“那……。”
他回頭看了不遠處一眼,我才留意到那間小小的稻草屋,是我在那位婆婆家陽臺上看到的那一間,因爲這田野就這麼一間。
“我是守豆人。”他說。
“守豆人?”
“嗯,每年都來北凝守豆,以勉被那些無聊的鳥類給偷去。”
突然間我就覺得自己跟他的距離拉近了許多,因爲他這一句無聊的鳥類,一下子就擊碎了他冷冷的外表,他其實和這個小鎮一樣,也是很可愛的那一類人,只是他自己並不知道而已。
“我可以參觀一下你的小屋嗎?”
他面無表情說:“可以。”
……
我在心裡暗笑,這個小鎮,一切都像童話似的,像夢裡見過的世界。
沒想到守豆人的小草屋搭得有模有樣,是那種一層一層仔細壘起來的樣子,屋裡還掛着一盞小小的南瓜燈,燈裡面有半截沒有燃盡的紅蠟燭,而不大但能容兩個人坐在裡面聊天的小屋裡卻沒有任何泥濘和黴氣,到有一股子淡淡的清香。
一切都那麼完美,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嗎?
“以後還會來北凝嗎?”他突然問我。他問話的方式很直接,就好像他的目光一樣,看着我的時候,就會直接鎖住我的眼睛看進心裡似的,但我卻不覺得那眼神可怕了,反到覺得很清純,像個小孩子似的,簡單的直視。
“但願還有機會再來,不過我的阿婆不太喜歡我出遠門,我十六歲了,這還是第一次出遠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