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掐脖子的時候,一般情況下,男人的手掌可以撐控女人整個喉部,而小花的手並不大,她卻很有技巧地只摳着我的氣管部份壓緊,很快,我就喘不過氣來,大腦缺氧,思緒開始漂浮。
本以爲小命就算是交待在這裡了,誰知突然響起一陣嚶嚶的哭泣聲,唐小花的手開始顫抖,隨後驀地放開我。
大口空氣灌進嘴裡來,我忍不住大咳不止。
“綠可,那個照片上的人是我,男人是我一生摯愛,我死了,又輪迴找到他,可是如今他現在去世了,我對這個世界已經生無可戀了,但我依然想要等待,也許他會回來找我呢?可是偏偏,你發現了這張照片,我知道你的家庭情況,如果這件事情讓你阿婆知道,她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我根本就沒再仔細聽她的話,而是慌張的摸索着往屋外跑,生怕小花再來掐我的脖子。
‘嚶嚶’身後,一直傳來她的哭聲,我甚至都來不及去體會她的悲傷,只是一味的恐懼着害怕着往前走,只到終於摸到木門栓,急急拉開門衝了出去。
一腳高低不平,整個摔到了地上,同時間閉着的眼皮下感受到一束光團,我下意識的睜開眼睛,視線恢復正常了,就那樣從半趴着的角度再驚恐地看進去,看到小屋裡的陰暗角落,唐小花沉默站在那裡。
她目光裡深暗的光茫讓我忽略了她的臉龐有多麼蒼白,我撞撞跌跌站起來,扭頭就跑,跑出那條骯髒的小巷子後,回頭沒有看到唐小花追來,在灼熱的陽光下思緒也變得清晰。
然而我唯一記住的就是,小花說如果阿婆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她。雖然我不知道她嘴裡所說的那究竟是怎樣一回事,但在我能落入她手掌的最後一刻,她選擇了放開我,所以後來我回到家裡後,就選擇把這件事情給隱瞞了下去沒有告訴阿婆。
從那天開始,唐小花就消失在我的生命裡,她沒有再出現在教室裡,我也沒敢再去那條小巷子裡看這她是否還在,一直到三年後,那個片區整片被拆遷重建,我才落
下心來。
唐小花,她是真的不見了。
……
如今再回想起這件事,再加之劉娟這遲來的信,我不知道它經歷了多少曲折纔會跨越時光郵到這裡來,可是心裡卻突然對‘輪迴’一事有了得肯定的認識。
正想拿電話撥給李精精,電話卻在手中嗡叫着跳動起來,嚇我一跳。
“可兒,我跟你說件奇怪的事。”神神秘秘的,任微的聲音像是捂着電話在小聲講。
“怎麼了?”
“我派去跟蹤葉顯的那個私家偵探消失不見了。”
“啊!死了?收了錢跑了?”
“不,是消失,很徹底的那種,連他的工作室都被封了。”
我頭大的撫着額,任微是我們縮舍裡數一數二的人精,可就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這個最笨的卻突然明白過來,葉顯是什麼人,他能不發現自己被人跟蹤嗎?反過來說,跟蹤他葉顯的人,那豈不是自找死路?
想必那個私家偵探以後是沒辦法再在E市混了,所以纔會消失,至於他葉總載的怒火爲什麼沒有燒到任微那邊去,這還是個迷,也許他懶得吧!
偏偏,任微卻不明白。
她繼續說:“不行,我得重新找一個私家偵探。”
姑奶奶,可別害人了。
我吸了口氣:“別呀,這要是被他發現你找人跟蹤難保會生氣,別再做這事了,葉顯最近要急着收購我的小旅館,說不定過兩天就能見面,到時候我帶你去。”
“真的?”任微的聲音穿透力十足,震得我耳膜發顫。
“真的。”
撒這謊,是怕任微知道葉顯就在小店裡,一時衝動也搬進來住,到時候,最多也只是給蛇垢增添一個填肚子的食物而已。
和任微說了再見,順帶給網絡公司打了個電話,問他們網絡信號的事,這幾天以來,網絡一直不穩定。
相比起劉娟的信,想想此時最需要解決還是網絡問題,如果葉大總裁下班回來店裡
還沒有網,估計他得一怒把我給撕了。
半個小時後,網絡公司的維修人員到了。
清清瘦瘦一小哥哥,比我大不了兩歲,看到我時候自己先臉一紅:“小姐,網線在樓上,我得上天台去看看。”
“行,我陪你上去。”
小哥哥的臉更紅了,如果是一般的樓,也就隨他怎麼折騰,可我這樓不一般,那條沒有除去的蛇垢,一直像根剌似的紮在心上。
我知道他正潛伏在旅館裡某個地方慢慢成長,小哥哥的安全我不得不考慮。
一路無話,我們上了四樓再上天台。
小哥哥開始熟門熟路的查線路,我無所事事坐在幾塊以前修樓頂時剩下的幾片地磚上發呆,無聊地用一根不知從哪裡吹來的小樹枝在地上劃拉着玩。
“奇怪,這線明明沒有問題。”只聽那邊獨自嘀咕了一聲,而後打開他自己帶來的筆記本開始測試:“怎麼回事兒?”
太陽光很剌眼,這個月份,早晨九點鐘以後的太陽就很灼熱,片刻那位小哥哥額頭上已佈滿汗水,我也熱得夠嗆,想要起身下樓給他倒杯水。
“哥哥。”突然一聲甜甜的聲音像倒刺似的勾住了我,驀地扭頭看過去,看到小紫就站在小哥哥身邊,她今天穿着一條粉紅色的裙子,那粉色鮮豔不已,頭上束着辯子的髮帶也是粉紅色的。
只是,她什麼時候上天台的?
電信小哥微愣了一下,從電腦屏幕上擡起眼睛來衝着小紫笑笑:“你好。”
小紫沒說話,笑得浪漫天真,等小哥哥將目光再轉到屏幕上之時,她纔看向我,一笑,那笑像一股冷風,我只覺後背發涼。
就看到小紫腳下的影子,彎彎曲曲像條麻花似的交織在那裡,同時小紫眼裡光茫閃過一點黃綠。
它不是小紫,是蛇垢。
我下意識裡急得往前一步,哪知對方卻淡淡笑着,將一隻手輕輕擡起來放在小哥哥頭頂上,隔着一段距離,讓他感覺不到,但卻能威脅到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