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的警察和瘦臉警察瞠目結舌,都看呆了!他們哪見過這麼膽大的“嫖客和妓女”,居然敢在派出所裡和警察大打出手!兩傢伙不約而同地想,有背景,這兩人肯定有背景,高低不能插手,還是乖乖看着吧!
木椅雖大,但終不及警棍靈活,還有一定重量,劉憬全力舞動,很快手臂發麻了,動作也有所遲緩,加上眼眶捱了一下,視線受影響,兩個傢伙的攻擊卻愈來愈猛,不多時,手臂、大腿、腰肋,捱了多下。
劉憬叫苦,二警也不輕鬆。兩人栽贓陷害,持械打人,首先心理上處於弱勢,更兼劉憬奮猛無比,空有主場之利,卻沒佔到便宜。倆傢伙都是吃喝嫖賭之徒,如此一番惡鬥,也已氣力不濟,尤其是胡一牧,滿頭大汗,胖臉慘白,氣都快喘不上來了。另兩個警察打定主意袖手旁觀,胡胖子忙裡偷閒,遞了好幾回眼神,你倆看個球哇!不過來幫忙?
轉眼間,半盞茶工夫過去,劉憬實在擋不住了,將手中木椅猛揮兩下,將二警迫退,拼盡全身力氣大喝了一聲:“停!”然後趁兩人一愣之際,快速說道:“她是郭副省長的女兒,常務副省長郭鋌,再打你們就完了!”
如驚雷震頂,四個警察當時就全傻逼了,胡一牧臉上的汗都凝住了。
四警面面相覷,盡皆喪膽,旁觀的倆傢伙暗叫了聲好險!劉憬左瞧瞧,右看看,仍舉着木椅,保持高度警惕。
胡一牧緩緩轉頭,向副手望去,意思是,省裡有叫郭鋌的副省長嗎?坦尼斯搖了搖麻臉,意思是,我哪兒認識啊!
胡胖子緊皺着眉,嘟着肥臉,一雙賊眼溜溜亂轉,思索良久,才試探道:“姓郭就郭省長女兒?我還說我是胡主席兒子呢!你有什麼證據?”這傢伙不僅嘴硬,用詞也專業。
我靠!學胡一刀也就罷了,還扯上胡主席了!劉憬啼笑皆非,“這還不容易!她證件你剛剛也看了,《省人才報》是人事廳機關報,人事廳現在肯定有人值班,你打個電話問問不就清楚了。”
兩位所長再度對視,均看到對方眼中的驚疑和惶恐。劉憬見這情形,估計能停戰了,慢慢放下椅子:“二位,你們爲什麼抓我們,又爲什麼不肯放人,咱們心照不宣,你們要信得過,我倒有個主意。”
胡坦二警沒說話,都冷眼瞅着他。
劉憬喘了口氣,商量道:“你們和姓崔的什麼關係,洗浴中心是不是非法收費,我們不關心,可我朋友車被砸了,人也被打傷,總不能就這麼算了!洗浴中心賠錢道歉,這要求不高吧?我朋友家挺困難的,只要給足了,咱這事兒哪說哪了,你們看怎麼樣?”
倆所長尚未說話,郭蟈從後邊探出頭:“不行,你被打成這樣,怎麼可以算了?”
“你別說話!”劉憬忙把她推了回去,笨丫頭,這時候先走人才是真格的。
胡一牧衝副手歪了下頭,徑自向外走去。坦尼斯跟另兩個警察交待了一下,隨即跟出。兩人出去商量了,劉憬搖着頭,上前撿起郭蟈的眼鏡,還好沒被踩一腳。
兩個傢伙出去,各點了一支菸,胡胖子憂心忡忡地問:“老坦,怎麼整?還查查那女的不,看是省長家的不?我看不象假的呀!”
“不能查!就當不知道,查了就被動了?哪怕一口咬定,就是賣Y嫖娼,大不了算誤會。”坦尼斯顯然是軍師型的,雖然那張麻臉怎麼看也不象。
“那就這麼放了?”
“也不能放,現在放叫怎麼回事兒?怎麼解釋?”
胡一牧頭疼至極,又問道:“老坦,你看那小子說話能算數不?要真行,大不了咱讓老崔給他多賠點兒?哪怕賠個新車呢!”
“別聽他瞎白話,他那是想出去,忽悠咱呢!”坦尼斯愁容滿面,倒還冷靜。
“那……你說怎麼辦?”胡胖子完全沒主意了。
坦尼斯眯着賊眼,想了想道:“這麼的,老牧,你馬上去找老崔,儘量把事兒跟那些司機交待明白,告訴他們別亂說,只要沒證據,咱這邊問題不大。人是咱執行公務抓的,這沒啥說,咱帶回來調查,這也沒錯,關鍵還是老崔那邊,你連夜都整明白,明天早上給那小子多塞點錢,然後再把他倆放了。”
胡胖子長嘆一聲:“行,我聽你的,這就去找老崔,你把他倆安排一下,完了馬上過去。”
“我知道。”
“真他媽的!”胡一牧沮喪地走了。
麻臉返回時,劉憬正坐在那張戰功赫赫的椅子上,郭蟈不知從哪弄了條毛巾,正心疼地擦着他的眼眶,另兩個警察坐在遠端,一臉謹慎,暗自慶幸沒參加剛剛那場戰爭。
坦尼斯湊上前,仔細看了好一陣,才關心道:“兄弟,沒啥事兒吧?”
“用你假惺惺!”郭蟈一聲嬌斥,怒火透過碎裂的鏡片射出。坦尼斯尷尬道:“誤會,都是誤會!郭記者,你也看見了,剛纔……啊,你男朋友,那叫爺們,你應該高興纔對!”說着話還衝劉憬豎了下大拇指。
“呸!”眼鏡片裂痕尤新,就在眼前,她豈能忘了?栽髒陷害、惡毒罵人、動手打人,都是這個麻臉坦尼斯率先乾的,郭大小姐恨透了他。
坦尼斯麻臉皮厚,繼續套近乎:“兄弟,你身手不錯呀,練過吧?我一看你就練過!”劉憬哭笑不得,沒跟他一般見識,直接道:“坦副所長,什麼時候能放我們走?”
“明天,明天吧!”坦尼斯以諂媚的口吻,商量着道,“你不讓老崔賠你朋友錢嗎?所長去給你倆取錢去了,你放心,肯定少不了。”
劉憬看了看郭蟈,沒說話。不用猜,兩個傢伙肯定是狗急跳牆,商量了甚善後計策,需連夜實行。可他們也不想想,本來就問題一堆,再把省長大人的千金關一宿,那還能有迴旋的餘地嗎?真是白癡到家!上位者想收拾誰,需要理由嗎?
隨後,坦尼斯“體貼地”領二人上了趟廁所,然後帶到留滯室,一個沒燈的小黑屋,而且只有一張牀。他也不想,但沒辦法,不能讓人跑了,又沒處可關。
劉憬探頭看了下,不滿道:“你什麼意思?”坦尼斯麻臉佈滿歉意:“兄弟,對不住了,就這屋有牀,你倆委屈一宿吧,明天早上我來放你倆。”
劉憬向身旁望去,郭蟈連忙低下了頭。他嘆了一聲,事已到此,只好來之安之了。
坦尼斯苦着臉,無言地遞過一個破水盆。劉憬低頭看了下,發出詢問的眼光。坦尼斯咧着嘴,一張麻臉難看至極:“一宿呢,你倆……意外要撒尿呢?”
“我靠!”劉憬指着瞬間臉已紅到脖子的郭蟈,半天才道,“大哥,你這不耍嗎?”
坦尼斯哭喪着臉:“兄弟,我也沒辦法。按道理,你倆都應該分開關押,可你能放心嗎?現在是特殊時期,你倆也不是外人,將就將就吧!”
劉憬徹底無語了,一把揪過破水盆,扯着郭蟈進去,咣一聲把門關上了。
坦尼斯似想起什麼,又急急貼着門縫道:“哎,兄弟,你倆餓不,用給你倆買點兒啥不?”
“買你個頭!”劉憬憤怒的咆哮從裡面傳來,“你倆你倆你倆!趕緊給我滾遠遠的,別再讓我聽見你的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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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中雙警,由起點書友西門老牧、風中的坦尼斯友情客串,誠摯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