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林涵和陳茜坐在病牀旁邊。兩者同有着共性,一樣皺着黛眉。
她們是閨密,好朋友。這沒錯!她們或許從來沒想到之中的黃小蘭竟與她們的距離是如此遙遠。
已經有足夠的時間,從吳啓那個混蛋醒來的那一刻,她們便大約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的確!當一個女人深深愛上一個男人的時候,是多麼的瘋狂?
對此,她林涵也是深有體會的。儘管她現在猶豫,似乎不敢直視陳飛羽,或許死心中那段不能拋卻的羈絆,也許他們並不是同一道的人。
他不知道她渴望的愛情只是一世一雙人。因爲愛情是不能分享嗯,他突然出現,走進自己的內心真的是意外?那又如何解釋他風流的名聲?韓玉瑤,她知道這個惡少大姐頭,如果陳飛羽喜歡她,對自己的甜言蜜語是欺騙嗎?
或許再有時間,自己會是第二個黃小蘭。她當初不應該忘記初衷,男人都不能隨意輕信。那個幼時走進的人,或許也是心中寄託的欺騙,因爲她的一場大病失去的太多,得到的還有一直存放心中的玉墜。
她們情如三姐妹,先墜落的起黃小蘭,步她後塵的或許是自己,之後的陳茜也是!
病牀上的黃小蘭,面色慘白的甦醒。睡眼惺忪,她只知那一聲轟響,之後的昏厥她不知道了。當醒來,看見牀頭朦朧的兩張熟悉的面孔。
“涵涵,小茜?”下意識的開口,她也覺得驚訝。
“小蘭,我覺得你應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這個問題讓黃小蘭不明所以,當打量完四周。終於知道了大概,之後的沉默。
片刻後……
“看樣子,你們知道了。正如你們所見……”說着她有一種自嘲。
“小蘭,你差點流產了知道嗎?”開口的是陳茜。
這些她知道,她不傻。看清了,只不過不願相信而已!
一個摯愛的男人,利用你,玩弄你,欺騙你,其中的傷痛早已超越肉體了。如萬根箭矢射進自己的心坎,身上的傷痛容易治療,心口的愛丟了什麼也丟了。
此刻她面如死灰,或許她還放不掉。那個男人甜言蜜語逗你開心,牽着自己的手,兩人談着理想,談着未來。當一切的幸福快樂被撕開露出裡面醜陋的嘴臉,全都化作虛無了。
她口中嘆息:“他不是個特別優秀的男人,他沒有揮霍不盡的家產,他對我說過麪包會有的,家也會有的。要我相信他,我明明知道我的家裡絕不會同意的,可我卻是相信着他,我在父母和他的分岔路口,我選擇了後者。他從三個月前就追我了,我開始沒有答應,他不會浪漫的給我買玫瑰,不會買巧克力。他的夢想是音樂上的成功,華夏出了個少女莫扎特,他想做下一個貝多芬……”
說着她眼眶溼潤,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手中緊緊拽着他第一次給自己的編織的娃娃,越一拽越緊了。
“我在十天前就得知我懷了他的孩子,明天是我的生日,我本是要告訴他這個驚喜的。誰知……他竟然也會做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
她們不曾忘記,這個家境平平的閨密,她在她們眼裡一直是潔白無瑕的。她說過她的夢想是做個舞蹈家,她一定會超越她崇拜的偶像楊麗萍的。
“小蘭,你真的太糊塗了。難道你不打算繼續上學了嗎?同學們會怎麼討論一個未婚先孕的年輕媽媽?”兩人不解。
“呵呵,涵涵你喜歡陳飛羽時,有想過嗎?”黃小蘭苦笑的看着林涵。
後者身體一震,的確,喜歡上一個人。特別是女人,一個第一次給了最喜歡的男人,她會想這麼多嗎?
陳茜苦笑着,她看着林涵,看着黃小蘭。又想了想那個對自己窮追不捨的趙宗南。自己有一天也會如此嗎?
“涵涵,小茜。我知道了,明白了。我想再見見他,有些話我想聽他說說……”最後,幾人沉默中,黃小蘭開口了。
醫院裡住的不知是她,還有吳啓。雙腿被廢,即使被搶救過了。能起來也是個殘疾了。
他閉目養神,想着種種,沒有想到黃小蘭竟然會過來看他。
一下子,心中五味俱全,他後悔,好不容易的幸福還是被自己葬送了。
“小蘭……”他在祈求,祈求她再次鑽進自己的懷抱。
現在……是不可能的了!
此刻,那個女孩不再是傻傻的看着他了。而是冷漠的直視。
“小蘭,我錯了。我不該爲了金錢而把你……”
“啪~”一個狠狠的巴掌砸在他虛僞的臉上。
“你不覺得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嗎?小蘭真的是瞎了眼了!趙宗南起碼比你這渣子好一百倍。”巴掌的主人,陳茜說道。此刻她後悔,打這種渣滓髒的是自己的手。她一直以爲,趙宗南夠討厭夠可惡了,現在回想來,他也有一絲可愛之處。
最後還是林涵和黃小蘭,阻止激憤的陳茜。
“吳啓,我問你,一直在你心裡,我是是什麼?”
“這還用說嘛,你是我最愛的女孩……”話沒說完。
“你真的夠無恥!”這陌生的聲音猶豫死神的樂章流入他的耳裡。
只覺得眼前似乎閃現了無數柄飛刀,一下子就會滿身的窟窿。
“我說,我什麼都說……”
“你是我欺騙的第五個女孩。在我眼裡有的只是權力和金錢,你們只不過是我的搭上這條路的橋樑……”
這刺耳的話語刺痛了三個女孩的心。
“所以那些女孩都是什麼?”
“工具,一個不配我喜歡的工具!”
他面無表情,索性豁出去了。在死亡面前,還有什麼好怕的?
……
已經心死的黃小蘭,沒有任何表情的說話,一切都已經被她想到了。
“小蘭……”兩女擔憂的看着他。
“不用擔心,我沒事的。我會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說着,露出一絲笑容的撫摸自己的肚子。
“啊?”兩女不解。
“每一個人身上都有一座城,這座城是我全部,明天我會離開天海,這個讓人煩惱的都市,是我們離別的前夕……”
……
吳啓的病房內!
“金錢權力,的確是讓人盪漾的理由。手段和頭腦,是一切起步的源頭。”
“我不反對,但這不能成爲你能隨便唾棄女人,丟失良知的理由。”
隨後他睡了,一輩子的植物人。
……
這走廊彷彿是黑暗的長廊,沒有盡頭。
林涵停下,緊緊的靠着身後男人的胸膛。
“飛羽,我很怕……很怕……”
身後的男人,緊緊握着他的手。給他黑暗寒冷所不相符的溫暖。
“一座城一個人,我能住在這城裡嗎?”
他沉默着不語,既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