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恥大辱!
居然把她當成重刑犯人般對待!
符文的鎮封讓張曉霜眼前發虛,她眼神恍惚了一下,想起曾經在另一個同樣陰冷的環境,她被警察傳喚去問丁瑤的事情……
那是一個普通的週一,四月的南方剛剛入夏,卻逢梅雨。剛剛初一的張曉霜穿着白襯衫,坐在空曠的會議室的木頭椅子上覺得有些冷,她不由抱緊了雙臂,想要給自己些溫暖。
他們懷疑,瑤瑤是因爲在學校被欺負了,所以才自殺。
胡說!瑤瑤根本就不是自殺的!她是……
“篤篤”幾聲指關節敲擊聲,把張曉霜從回憶裡喚醒。
“張曉霜!老師問你話呢!”魏英娥滿臉嫌惡,根本不遮掩。她用大家都聽得到的聲音嘟囔着:“什麼態度!”
張曉霜抿了抿乾裂脫皮的嘴脣,輕輕“嗯”了聲。
一個年約三十多歲,凸顴骨,鷹鉤鼻,薄嘴脣,面相有些兇的瘦高個兒男人用鋼筆筆帽敲了敲桌面,冷聲說:“張曉霜同學,這兒不是什麼好地方,相信你待了幾天已經充分了解了。你的情況很複雜,我希望在問話過程中你能理性一點,面對現實,不要意圖用沉默來消極抵抗。抵抗是沒有用的!你要是一直什麼都不交代,等着你的可就不是問話這麼簡單了。”他眼睛微眯,射出陰險狡詐的目光,“你還這麼年輕,以後日子還長。而且,我相信,你也想早日回到父母身邊吧?”
張曉霜一愣。
說話的人是術者學院的政教處主任,一向冷麪,平日裡沒幾個學生喜歡和他打交道。包括她自己。可對方剛纔那番話,看着不客氣,卻是透露了不少信息。
他在提醒自己!
張曉霜飛快的把長桌旁的人又掃了一眼,心下了然。
除了三個術者界長老的子侄,餘下四人中的三人竟全是寧副校長一系!若是寧副校長爭取到兩個長老的支持,那就算事後證明她是無辜的,也會被定性爲問題學生,被學校勒令退學!
而這位政教處主任,在古校長和寧副校長的鬥爭中保持中立,兩邊不靠,卻是個難得的純臣,心裡裝着的,全是學生們的安危和前途。
他是真的爲自己着想,可惜……
“我很早就認識鬼王長子……”
隨着張曉霜以這句話作爲開場白,政教處主任的目光真正的冰寒下來。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張曉霜固執的認爲,僅憑自己和洛安哲認識這一條,整件事情根本無法定性。
至於其他的……開除學籍就開除學籍吧!
張曉霜交代了!
魏英娥眉飛色舞的抓着筆記本在寧副校長面前晃了晃:“寧副校長!看!口供!”
寧朝卻一把把她拉到懷裡,看着她羞紅的臉,呵呵一笑:“不生我氣了?”
魏英娥掙扎了幾下沒脫身,整個人軟在寧朝身上:“擔心被人看見……”
寧朝撫了撫她的背,纔將她放開:“我就不看了,你記得把那些話加進去。”
魏英娥攏了攏撥散的鬢髮:“可是……古校長她……”
寧朝揮手打斷她說話:“事到如今,不進攻就等於倒退!只要假羊皮卷順利送到她手裡,何愁大事不成?好了,你快去辦吧!”
寧朝揮揮手,見魏英娥還磨蹭着不走,瞭然一笑:“晚上九點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魏英娥忙取了筆記本快步離開。
看着對方略粗的腰肢扭動着出了辦公室門,寧朝臉色一沉:“蘇小姐看夠了嗎?”
蘇婧咯咯笑着從暗處走出來:“沒想到寧副校長你好這一口兒。婧婧服氣!”卻是不再施展媚功,隨意往他辦公桌上一坐,**交疊,“寧副校長,事情成了,你可怎麼謝我?”
寧朝兩手一攤:“蘇小姐幫貴主辦事,鬼王大人能給的,想必比我只多不少。”
蘇婧咯咯直笑,卻沒應答。
“好了,話已帶到,我王還等着回話呢,婧婧先回去了。寧副校長,不要太想我喲~”
蘇婧拋了個媚眼,轉身消失在暗處。
……
造假是門藝術。
寧朝讓蘇婧偷偷送到古韻程手中的羊皮卷是假的,可上面的鬼王印信卻是真的。
栽贓嫁禍,雖然手段粗暴,卻非常有效。
他其實並不需要有什麼真實的證據,他要做的,是在每個人的心裡埋下懷疑的種子。而古韻程往年對於幽冥界質子厚和的做法,就會像是散落的遺珠般,被羊皮卷這引信串起來,成爲緊縛她行爲的枷鎖。
至於張曉霜那個學生嘛……寧朝是沒想到她真的和幽冥界質子有關聯。正好,證據確鑿,也省得他再費心思了。
至於她身後的家族嘛,母族就不必說了,從來都只是當權者的附庸,真正有戰力的人根本沒有;而張家早已式微,唯一的傳人在青少年時期就已叛出道門,倒是他現在依靠的歐洲法師聯合會需要應付一下。
想到這裡,寧朝撥通了一個電話:“喂!法蘭克,我是寧朝……”
“我姐怎麼樣了?”吊着腿躺在病牀上的高磊好容易耐着性子等病房其他人都出去後,急切的拉着牀邊的人問。
薛勝說:“現在只知道她正在接受審查。看樣子學籍是保不住了……”
“什麼?”高磊瞪圓了眼睛,“有沒有搞錯啊!我姐可是救了大家,就算……就算她用的不是咱們中華術法,可驅魔師不也是術者大家庭的成員嗎?審查?她做錯了什麼?”
“她什麼也沒做錯!”薛勝難得的強硬了一下,“高磊,你願意做證嗎?”
“沒用的。他們其實不需要知道所謂‘真相’。”齊悠不知在門外聽了多久,此時推門而入,徑自找了位置坐下,“高磊是張學姐的表弟,沾着親帶着故,就算他作證,可信度也會打折。更何況小白出去的第一時間就找了家人解釋問題,可結果呢?是她被禁足了!”
說着,她自嘲一笑:“就連我,也是因爲國家徵召才得以自由出入。”說着示意二人,門外還站着接她走的人。
“你……你要走?現在?”高磊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此時他腦子裡一團亂,表姐的事情,齊悠的事情,讓他的cpu都快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