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妖的話傳到了。
當晚,夜修和布老黑,就親自登門,拿着之前要給我的靈藥和一些珍寶,站在我房裡。
我這房間,本來就是出嫁前自己住的,一共也就不超過二十平。現在爲了方便水修和我一起住,放了個兩米乘兩米的雙人牀,一個放着臺式電腦的書桌,一個衣櫃和兩個椅子。
他倆進屋之後,房子就顯得更小了,更不用提地上還放着他倆帶來的,裝禮物的箱子。
“龍王大人,對不起,我們是該親自登門送藥。”夜修站在牀尾,嘴裡雖然在道歉,但眼神卻滿不在乎。說是道歉,連鞠躬也只是點點頭,意思意思而已。
我知道,他這聲對不起說的很委屈。
傲吉現在還跟幾個野鬼一起,在我家前門守着給我做守衛。他這個傲吉的舊部,不跟我發脾氣吵架就很難得了,跟何況讓他跟我誠心道歉了。
“龍王大人,水修大人,的確是我們的錯。這不是,我們想着龍王大人剛生了秦中寶,不方便見客麼。實在是對不住,屬下知錯了。”布老鬼走到我跟前,點頭哈腰的對我和水修道歉。
都是說對不起,一個在牀尾點點頭,一個到我倆面前鞠躬,明顯就能看出誠意的不同。
“不方便見客?難道剛子不是客?剛子能來,你們就不能來?”水修顯然不吃他這一套,但他這話,卻又是瞪着夜修說的。
“這……”布老鬼被噎了個半死,訕訕地笑着,往後退了很多步,直接就靠在我書桌上,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陪着笑。
“夜修,你還記得,現在的龍王是誰麼?”水修朝布老黑點點頭,對着夜修問:“你不會連這個,都不記得了吧?”
“當然記得。”夜修心不甘情不願的擡頭看着我,整張臉都寫滿了彆扭兩個字。
“記得?難道傲吉就是這樣教你的?對待龍王,如此怠慢不恭敬?”水修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是陰沉,我聽得出,他在生氣。
“這是我的錯,和傲吉大人有什麼關係!”夜修昂着頭,不滿的回答水修。
他心裡,身爲真龍的傲吉纔是龍王。
我只是個偷了避水珠,又陰錯陽差得到仙位置的人而已,不值得他真心尊重。
不過我也是習慣了,倒沒覺得有什麼。
“夜修,你還真是忠心。”水修冷笑着走到他面前,擡手一揮,直接就把夜修,打到了我身後的牆上。
夜叉擁有堅硬的鱗片做盔甲,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傷他們分毫。
但水修這一掌揮過去,不僅把他打到牆上,還故意掛斷了他幾片鱗片。
屋裡動靜太大,外面巡視的傲吉,也引了進來。
他一進屋,就直接盯着牆上糊着的夜修。雖然雙眼裹着布條,卻準確無誤的找到了夜修的位置。
水修的實力,讓夜修震驚。他從牆上把自己剝下來,踩着牀尾的欄杆,翻到地上,單膝跪地。
“屬下有錯。”
捱了打才道歉,簡直是——
賤骨頭。
水修站在他面前,受着他的跪拜,說:“夜修,我知道你做夜叉將軍也以後近千年,更知道你在龍宮的地位,我敬你幾份,但不代表你可以得寸進尺。”
“嗯,屬下有錯。”夜修居然當着水修的面,把頭挪到了傲吉的位置。
明顯,把跪拜的人從水修,變成了傲吉。
水修也不打他,而是挪了一步,再受他跪拜,說:“夜修,你的職責是保護好龍宮和龍王,既然你能記住現任龍王是丟丟,你最後就不要有二心。如果你心裡裝着其他人,還是走吧。”
布老鬼把全身貼在書桌上,能藏多深,就藏多深,擺明了不想攙和。
結果傲吉卻走過去,從我書桌上拿了紙幣,寫了一堆話,拿給夜修看。
傲吉說,他已經入了輪迴門,做水修的僕從,無論如何都不會回龍宮了。現在的龍王是我,夜修應該好好的輔佐我。
如果他做不到,不肯對我盡忠,那就不要勉強,離開就是。
以免禍害龍宮衆人,以及一方百姓。
夜修怔怔的看着傲吉手裡的紙,慢慢的跪着,一點點挪到我面前,衝拜下去,五體伏地,說:“夜修,願輔佐新龍王大人,爲一方百姓效力。”
我哪兒受過這樣的大禮,傻愣着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咳,丟丟。”水修揉了揉我的頭髮,讓我回神。
“請起?”我盯着水修,試探着問。這些禮儀我哪兒知道啊,龍宮裡的人,見了我都很少跪拜,何況行大禮了。
“謝龍王。”夜修站起來,恭敬的低着頭,靠牆站在門邊。
我沒想到,水修一恢復正常就替我出頭,雖然把夜修打的這麼慘是有點過分,但我心裡十分感動,有老公罩着,就是幸福啊。
“沒事就下去吧。”夜修從他揮揮手,讓他們都出去。
屋裡很快又恢復了安靜,水修把夜修的靈藥給我吃下後,就抱着我坐在牀上,看着搖籃裡的秦中寶聊天。
“丟丟,他睡了。”夜修把頭抵在我肩膀上,往我耳朵裡吹氣,說:“你的丈夫,也正常了。”
“嗯?”我被他吹的很癢,偏着頭躲着。他這麼明顯的暗示,我怎麼會不懂,但是現在我才生了孩子,真的不行。
“丟丟,我想你。”水修說着,親了親我的脖子。
“我也想你。”我說完,害羞的捂住了臉。
真是的,這話我怎麼就脫口而出了!
水修拉開我的手,笑着親了親我的臉頰,然後吻住了我脣。
我倆從坐着,親到躺下,從躺下,又親到坐着。親的恨不得融到一起,但我還在坐月子,不能那啥。
所以最後,只能躺下睡覺。
睡到一半,水修突然拉開被子出門。
院子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等他回來,連頭髮都是溼的。
“噗……”我忍不住笑着,把臉埋在枕頭裡。
他這是受不了,洗冷水澡去了吧?
“還笑,過一個月,你得好好的補償我。”水修抱着我,把我的頭埋在他胸口,說:“睡吧,寶寶我來管。”
自從捱打之後,夜修對我就恭敬的多了,不僅每天早晚親自來我這兒問好,還指派我水族到我家駐守。
我家門口,前院,後院,一下就多了好幾口水缸。
這水缸裡的水族有沒有大用處我不知道,但倒是給劉新豐他們四個大方便,無時無刻不往我這兒跑,經常是一睜眼,就看見他們圍在搖籃邊,盯着寶寶看。
一臉的羨慕。
比起乖了很多的劉新豐,秦中寶反而成了麻煩。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水修有仇,他專挑水修欺負,弄的水修焦頭爛額。
爹孃照顧我的時候,他就乖乖的躺着,小手小腳動來動去,嘴裡啊呀啊呀的嘟囔着,自己玩的不亦樂乎。
但是,每次爹孃休息,水修照顧我的時候,他馬上就變成了小惡魔。十分鐘能尿溼八片尿布不說,水修還必須抱着他走來走去的晃,只要停下,他馬上就哭的聲嘶力竭。
還有一次,水修出去買東西,這一個多小時,他都不哭,不尿,安安靜靜的自己跟自己玩。
結果水修左腳踏進大門,右腳還在外面的時候,他就尿了。
水修看着他,整張臉都陰成了雷陣雨前的天空。
要不是覺得他還是個小孩子不懂事,我懷疑他能把秦中寶拎起來,大罵一頓。
關鍵啊,無論誰幫着帶,秦中寶都會挑水修照顧他的時候鬧,好像天生就要跟水修對着幹,欺負水修似的。
“水修,秦中寶過幾天就滿月了,咱們給孩子辦滿月席吧?”我抱着水修的手臂,安撫剛剛纔被秦中寶氣的半死的他。
“嗯。”水修黑着一張臉,盯着躺在牀上,安安靜靜地秦中寶。
“我想叫紅衣來,讓秦中寶正式認她做乾媽,”紅衣不能生育,之前我就答應她,讓秦中寶做她的乾兒子。
“好。”水修看着秦中寶滴溜溜打轉的眼睛,臉色還是很不好。
“那我就給紅衣打電話了啊?”我看着他的臉色,無奈的嘆氣。
這父子倆真是天生的仇人,反正我是沒招了,還是先把滿月酒的事兒搞定再說吧。
滿月那天,白天,爹孃請了莊裡的人一起,到我家裡熱熱鬧鬧的過了一個白天。
晚上,紅衣、達信、胡家人、萬文玉和何綠水等,我們認識的所有人,大家齊聚一堂,都圍着秦中寶,讓他認乾爹乾媽。
“他長的好快,”萬文玉伸手量了量,說:“之前只有我半臂長,現在都超過去一小節了,鬼胎果然比一般的孩子神奇。”
紅衣遺憾的側頭看看達信,對我說:“秦中寶真好看啊,手腳也長,長大了,一定很帥氣。”
“紅衣,我想你正式做他的乾媽,你看,需要什麼儀式嗎?”我看到達信落寞的神色,把秦中寶遞給紅衣讓她抱着。
“丟丟!你這就太偏心了。”胡麗娘湊過來,捏着寶寶的小手,說:“要有儀式,那我們幾個都要做。當初說好了,秦中寶是我們所有人的乾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