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姨姥跟姨姥爺儘量的補救這場婚禮,一些稍微年長一些的老人也儘量當做沒事情發生,但是宴席還是匆匆的吃完了,走的時候我還看見那個胖嬸順了姨姥家的一瓶酒,我拔腿想追出去,小姨扯着我的胳膊搖頭,我滿臉鬱悶的看着小姨“她偷咱們家東西你不管啊。 ”
小姨嘆了一口氣“丹陽,你還小呢,歲數大點知道了,人家來參加你的婚禮是給你面子了,再說那酒本來是給他們喝的啊。”
我一臉的憤憤不平“給她喝又沒給她拿回家,拿回家不定給誰喝呢!!!”
小姨看着,反而笑了,剛想再說些什麼被萬德拉走了,院子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唯一還剩那幫年輕人還在那吆五喝六的,萬德摟着小姨的肩膀,大聲的說,你去,挨個人點菸,這都是我兄弟!
我離着老遠好像都能聞到萬德嘴裡的酒味兒,他好像是被那個男人弄了一下覺得丟面子了,所以剛纔有一陣喝的特別的兇,現在走路已經微微的有些發晃。
那幾個年輕人看着小姨把煙放在嘴裡叼着,小姨拿着火機去點,火苗剛躥起來,他們給吹滅,然後看着小姨有些羞憤的樣子再哈哈大笑。
我當時特別的受不了,但是離得老遠看見姨姥好像沒事兒人一樣的收拾着東西,心裡更是不舒服,感覺沒人給小姨出頭,我歲數太小了,現在我去說什麼也不會有人去聽的。
正想着,消失了一天的大鳳一下子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看着我喊“丹陽,你幹啥呢。”
我轉過臉看了一眼大鳳“你去哪了啊。”
大鳳指了指萬德房屋後面的他們家“我在家裡幫我媽幹活呢,今天正好趕俺家的豬下崽子了,我午那陣過來吃飯了的,但是沒看着你。”
我點點頭,指了指萬德“你看看你舅舅那是幹啥呢。”
大鳳順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萬德的手在小姨的屁股那裡掐着,她看了一眼捂着嘴偷摸的笑“我媽說那叫小兩口感情好。”
“耍流氓。”我小聲的叨咕着,撅着嘴看着大鳳“我不稀罕你舅舅。”
大鳳反倒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看着我,笑了笑“你稀不稀罕咱們都是親戚了,再說了,你現在是小,感覺不得勁,以後你習慣了,大人都那樣,我爸媽炕都光溜溜的,還不讓我看,我還能聽見我媽叫喚的動靜呢,他們約不讓我看,我越想看,我都知道他們是在幹啥。”
大鳳這麼一說,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把話說的太白了一些,我也知道大人那麼做是幹什麼,因爲我看見過董發跟李琴那樣過,而且我現在長大點了,以前懂得更多了,也知道有些話挺多了很不好意思。
天馬要黑了,大鳳幫她的爸媽收拾着東西,姨姥領着我要回家,說是小姨以後是老萬家的人了,她今晚不回去。
我看着小姨還在被那幾個年輕人糾纏,着實有些擔心,只好跑到大鳳的身邊扯了扯她的衣服“你看看你舅舅的那幾個朋友怎麼還不走,這都幾點了。”
大鳳笑着看着我“他們一時半會兒走不了,還要在這鬧洞房呢。”
我一聽瞪大了眼睛,看着大鳳“鬧啥洞房啊,我能鬧不。”
“小孩兒鬧不了,大人才行呢,你回家吧,孃家客不能在這待太長時間的,不好。”
聽着的大鳳的話,我又看了一眼小姨,只好跟着姨姥回家了。
我跟着姨姥一進家門看見姨姥爺一個人坐在炕喝着悶酒,我這纔想起來,那個男人走了之後沒多一會兒姨姥爺也走了,我在沒看到他。、
“喝喝喝,你知道喝,下午你哪去了你,我自己在那忙活了。”姨姥看着姨姥爺滿臉的不樂意。
“我在那呆着幹啥啊,讓人說閒話啊,再說,我實在是看不慣萬德那些狐朋狗友,你說說,他年紀也不小了吧,四十了吧,還跟二十多歲的小年輕兒的稱兄道弟,哎呀,沒啥大出息啊。”姨姥爺說着,一臉的鬱悶。
“行了,你現在說這些有啥用啊,自己閨女兒什麼樣你不清楚啊,能找到一家不錯了,要不然嫁給那個瘸子啊,說不定哪天把她賣了都不知道,還萬德沒出息,他要是有出息的話他能四十了還沒媳婦兒嗎,同齡人誰沒有老婆孩兒啊,他不跟小年輕兒的在一起玩兒,跟他班大班的能說道一起去嗎!”姨姥雖然大聲的反駁着姨姥爺,但是眼睛裡也流出了眼淚,看去讓我有些心酸。
姨姥爺嘆了一口氣“今天那個情況也沒跟那個男人聊聊,看穿着應該不是特別差的條件,你說說這事兒整的,磕磣啊。”
“知道磕磣別再提那個男人的事情了,咱們家已經是村裡的笑話了,你看看今天胖嬸說那話,讓不讓人生氣,哎,也是低了人家一頭,要不然啊,我非得爭這一口氣不可。”姨姥說着,嘆了一口氣。
我自己老實的在一旁玩兒,姥姥還沒回來,我有點怕太姥爺沒去找她,但是總感覺屋子裡的氣氛有些沉重,我也說不來那是什麼感覺,是心裡也替小姨憋屈,但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晚我早早的炕了,姥姥在我炕後纔回來,看了一眼姨姥說,明天早點起來啊。
我當時還不知道啥意思,一覺睡得昏昏沉沉,一睜開眼睛姥姥跟姨姥姨姥爺都走了,我穿好衣服看着空擋的屋子有點害怕,想着姥姥可能去太姥爺家了,把大門插向太姥爺家跑去,結果我一跑進院子,發現院子裡站了好些個人,他們一個個都帶着孝。
院子裡連靈棚都搭建好了,二姥爺跟三姥姥都站在院子裡,大家看去表情到也算是正常,互相都像平常一樣的聊着天,我待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這一切,心裡面一下子明白了,太姥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