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這是……這是你從哪找出來的啊。?”
我看着陳姐那張漸漸發白的臉,身體有些控制不住虛弱的倚靠在門框上,“陳姐,這事兒,是我要問你,屋子裡,怎麼會有老人家的遺像。”
老房子最忌諱裡面有曾經往生者的遺物,說句不好聽的,現在城裡人歲數大了身體要不行了都沒有往家拉的,都是放在醫院嚥氣兒的,這是爲什麼,一來是現在城市裡有規定不讓在家門口扎帳子辦喪事兒說是擾民,剩下的原因就是房子的事兒了,樓房裡走過人不知根知底兒的誰敢去住,別說租了,賣那都是得藏着掖着的,誰都不帶說這個屋子裡送走過人的,這還把遺像放在海綿墊子底下,這不是明顯讓我走背字兒撞邪麼!
我說我怎麼夜夜做惡夢,身體也不好,運氣還差,根兒就在這兒了!
陳姐站着沒敢動,也沒說把遺像拿起來仔細的端量確定是誰,那個遺像就在我牀上放着,遺像上的老人好像就在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們。
嚥了一口唾沫,陳姐看向我,“丹陽,這個,是我表姐的老公公,走了一年多了,在醫院走的,不是死在家的,這屋子……”
我擡起手,打斷了陳姐的話,“陳姐,我不是說老人在哪去世的,說實話,我不怕這些東西,我小時候也接觸了很多,哪怕是有老人在這屋子裡去世了,只要是歲數大正常走的,那都沒事兒,可這遺像是被放在海綿墊子下面的,明顯是人爲故意的……”
“故意的?”
陳姐愣了一下,隨即搖頭,“不可能,誰能這麼幹啊。”
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陳姐,不瞞你說,我姥姥就是擺弄這些事兒的先生,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告訴我,做人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自認,我也沒得罪過誰,誰也不會故意的這麼壞我,自從我搬進來,我就會做到有人說我壓他的夢,我一開始,想着是自己的工作壓力太大,後來,我也用了一些自己知道的方法,夢就不做了,但昨晚忽然就嚴重了,也許你不信,昨晚我就看見這個老爺爺坐在牀對面的大衣櫃裡瞪我,真真兒的……”
陳姐聽着我的話嚇得一激靈,不由得往我的身邊湊了湊,眼睛還瞄着那個大衣櫃門,“丹陽,你可別嚇唬我啊。”
我這麼折騰一通是一點都不害怕了,說來也奇怪,自從我把這個遺像翻騰出來,就一點事兒也沒有了,啥也看不着了,可能也跟老人舒服了有關,翻騰出來了,我也不壓他了,自然就不鬧我了。
第一時間,我先給我姥姥去了電話,這才找的陳姐過來,“陳姐,我沒有必要嚇唬你,你自己看吧。“
說着,我伸手把遺像給翻過來,背面,能隱約的看見一個血印,被人用手指按得,“你看,這上面有血印,我姥說了,要是有血的,就是自己家人按上去的,沾了直系親屬的氣兒了,睡在這個牀上,相當於壓老人的棺材板子,一般人不會這麼幹的,別說我住了,誰住這個房子都不會消停的。”
姥姥說這個老人也許並不想怎麼嚇唬我,因爲我給送了香後也算是消停了一段時間,但我這忽然來事兒了,女人的月事常常被人理解爲晦氣,但其實也有別的效果,比如說有時候可以用在辟邪上面,我沒破過身,身體還陰,這血厲不厲害先不說,你就是把月經血弄在個活人臉上他也得生氣吧,何況這個月事血還相當於淋在人老人頭上了,說白話這老人就是難受的不行了,想不急眼都忍不了了!
我猜想他老伴肯定也是跟他葬在一起的,所以這老兩口才一起出來跟我掰扯,這事兒擱誰頭上誰能挺住,要不是我還算是經驗豐富抽冷子整這一齣兒我都容易瘋了。
陳姐沒有當即應話,而是看着血印子緊緊的皺了皺眉,過了好一會兒,纔看向我,“丹陽,你是說你家裡有明白人對嗎。”
我點點頭,“嗯,陳姐,你還是找房東過來看看吧,問問她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我大不了換個房子,但要是別人再在這住,這樣的事兒不弄明白的話都容易給人嚇出精神病來。”
真要是再把人嚇出個好歹來這事兒就徹底的大了,精神分裂,這個房子先且不說結局如何,陳姐的這個表姐就負責人一輩子吧,這我都說輕的,要是承受能力差的直接嚇死了呢,這更不好整了。
陳姐搖搖頭,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丹陽,有這麼嚴重嗎。”
我嘆口氣,“你要是不信,今晚就把這個遺像重新放在牀墊子底下,你在這兒睡一宿,看看……”
“別,我給我表姐打電話問問,我問問她吧。”
見我表情嚴肅再加上大姨媽還有些被折磨成分也是面無血色的臉,陳姐掏出手機急匆匆的就按出號碼,“我問問我表姐是咋回事兒,不管怎麼說,怎麼也不能把遺像擱這兒,這誰看見了誰心裡不哆嗦啊,別說是放在牀底了,就是掛牆上我看見了我也害怕啊!”
陳姐這個時候到沒有因爲我的態度有什麼微詞,我也不管那套了,工作中陳姐是我的領導,但這事兒的確是搞得我差點都要崩潰了,心裡各種想要不幹回去的衝動。
房東在那邊聽見陳姐說的情況也覺得詫異,沒二話,直接就說要過來看看,撂下電話的時候我還聽見她在那頭喊,怎麼可能呢,我老公公的遺像咋會在那個房子裡呢,我都收拾的溜乾淨的啊,等我馬上過去!
沒過二十分鐘,房東就風風火火的過來了,都沒用我再仔細的敘述一遍情況,雙眼看着那張遺像是越瞪越圓,陳姐吃不准她表姐這是啥反應,試探性的張了張嘴,“表姐,你看這是咋……”
“小姑娘。”
房東卻忽然看向了我,眼睛仍舊瞪得溜圓,“你在這兒住下後見沒見到啥人過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