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起來的太早了,還是姥姥去忙活別的了,我打了半天居然沒接,聽筒那邊傳來沙沙的聲響,隱隱的,我好似聽見幾記哭聲,媽,我真沒有,我真的沒有啊
我皺了皺眉,這是什麼情況,是線路串了誰給自己家打電話讓我聽到了
鈴鈴鈴~~~
早自習的鈴聲響了,小賣店的老闆娘好心的提醒着我:“小同學啊,上課了,下課再給家裡打電話吧啊。就上新匕匕奇中文網”
我還沒想明白這個聲音怎麼回事兒麼呢,掛下電話想要再重播一遍,急得不行,嘴裡直說着:“阿姨,這怎麼電話還能串線了啊,我有急事啊。”
小賣店的老闆娘呵呵的笑了兩聲:“串線了,那咋可能呢,先回去上課吧,你個學生能有啥急事啊,被老師說了啊,這不是啥大不了的啊,一次考試沒考好,下次在考好就行了,別大清早的給家裡人說這個,要不然啊,你還容易捱罵嘞。”
我沒說話,而是很執着的又給姥姥撥了過去,嘟嘟兩聲之後還是沙沙的聲響,緊接着,我隱隱呼呼的又聽見那記帶着哭腔的女聲,媽,我真的不是像老師說的那樣的,我沒撒謊
心裡一緊,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掛下了電話,這扯不扯,這是那個女的跟我磕上了啊
以前都是跟姥姥在一起,遇見了我也不太慌張,因爲我知道姥姥總會處理的,我要做的就是不給姥姥添亂,按照姥姥的節奏走就行了,但是現在我漸漸的長大,不可避免的是自己開始面對的越來越多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處理,但是我見過太多被磨的了,大人小孩,例子不勝枚舉,我們還沒徹底的長成,就是天靈蓋還沒像大人那麼聚氣,姥姥以前說過,被磨完之後氣就容易散,輕點的就是生病啊,渾渾噩噩的,但是嚴重的都有可能就被磨得從此就變成神經病了
而且這個居然來我打電話都能干擾,顯然的不會輕易地跟我沒完,我又沒得罪她,我不知道她老這麼嚇唬我幹什麼玩意兒
大概是見我不說話,小賣店的老闆娘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一邊擦着櫃檯一邊在那唸叨着:“哎呀,現在的孩子自尊心咋都那麼強呢,前兩年那個小丫頭也是,大清早的過來打電話,結果還被父母給罵了一頓,到了好了,倒是想不開了,你說也是,現在的孩子學習壓力咋能就這麼大呢”
我聽着老闆娘好像是想到了什麼,怔怔的看向她,“阿姨,你說誰之前想不開過啊,是不是咱們學校的”
“啊”
老闆娘反應過來我還在聽,隨即擺擺手:“嗨,沒誰,小同學啊,打不通就回去上課吧啊,一會兒回去晚了,你們班老師還得說你了,學生啥事兒都得先緊着上課來啊。”
我知道這個老闆娘是我們學校一個老師的親戚,這事兒掰扯掰扯也挺奇怪的,好像是我從初中一直到高中,看見的在學校裡面開小賣店的老闆老闆娘都是跟學校的老師或者是領導有些沾親帶故的,這個老闆娘在學校的時間很長了,少說也得有五六年,我覺得她肯定是知道廖小婷二姨說的那個事兒,張了張嘴:“阿姨,你是不是知道有個女生在宿舍樓那跳樓了。”
老闆娘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誰跟你說的這事兒的。”說完,自己好像就反應過來似得開口:“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哪個高年級的學生跟你說的,你們晚上睡覺的時候沒事兒聊這些了,姨跟你說啊,別聊這些沒用的,你是小孩兒,你們講多了那膽子都變小了。”
“阿姨,我就想知道她爲啥跳樓的,是因爲學習嗎。”
老闆娘嘆了一口氣:“你們是學生麼,不是爲了學習是爲了啥啊。”
“那是因爲考的不好所以才跳樓的嗎。”
我想着剛纔聽到的女聲,滿是好奇的追着着:“阿姨,我真的特想知道這事兒,要是我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了,我就算是考的不好,心裡難受也不會像她那麼做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老闆娘無聊還是她天生的就比較健談,雖然她一直說這事兒都過去老長時間了,但還是忍不住的感慨:“哎呀,你們雖然是上了初中了,但還是小孩兒啊,姨這麼跟你們說吧,考不好不算啥,被老師說兩句也不算啥,那以後比這還難的事兒多了去了呢。”
“姨,她跳樓之前也來你這兒給家裡打電話了嗎。”
老闆娘看着忽然又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你這個小同學還挺好奇這個的啊,你別問了啊,趕緊上課去吧,記着,別像她那樣就行了,就算是考的不好盡力了就行,家長不會真的生你們的氣的,但要是你們幹了傻事兒那家長才是真傷心呢。”
我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得,看這架勢想讓她徹底得跟我說明白是不行了,我張了張嘴,說了句謝謝阿姨,轉身就往小賣店的外面走去,老闆娘還在我的身後感慨,哎,最後可憐的還是家長啊,養了這麼大的孩子說沒就沒了,還不是家長最心疼啊,這以後的日子可咋過啊。
操場上已經沒有一個閒人,有老師看見我說,你怎麼還不快點,這都上早自習了。
我悶悶的,也沒有說話,心裡想老師肯定把我當成那種不愛學習逃課的孩子了,轉過臉,我看着我們的宿舍樓,真的不高,也就三層,最上面的樓頂還加了一兩個小房,就這麼矮的樓居然就能讓人摔死,還是頭朝地的,這得多疼啊
沒回宿舍,而是直接回教室了,我忽然不想去宿舍了,我什麼都幫不了,去哪裡,也只會讓自己心裡更加難受,黃小強上來跟我說話,我也沒搭理他,康祺的臉色依舊煞白,走到我身前下小聲的問:“王丹陽,像廖小婷那種是不是就是撞邪了。”
我沒說話,心情異常的差,就這麼一直待到第一節課下課,窗戶外忽然有人喊我,我愣了一下,轉過臉,隨即大喜:“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