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子叫什麼名字來着?”沈大林一邊奮力掙扎,一邊罵罵咧咧道:“臭小子,以後遇上你,我非要你好看不可,救命啊,有沒有人,救命啊!”
此時,寧北辰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他們已經在回程的路上,歐陽浩看着窗外後退的樹木,說道:“當初要不是因爲涉入到那些方面,沈大林也跑不了。林子安的供詞涉及到五行,上面不會予以採納,才讓他逃之夭夭,這次抓他個正着,可惜,一樣沒辦法處置他。”
“山水有輪迴,因果報應,不是不到,時候未到。”蘇雪冷冷地說道:“只是,還以爲是個多厲害的人物,不過是個市井小人。”
寧北辰玩味地看着蘇雪,這妞好像有些失望,想到那天她聽到沈大林名號時的激動,還有那彆扭的表情,寧北辰脫口而出:“你好像很在意和你差不多的人。”
“和你沒關係。”蘇雪冷冰冰地說道:“管好自己的事吧。”
姚娜說道:“太奇怪了,寧北辰,你不覺得奇怪,你天生就腳踩七星,可是七星被鎖,靜寧師父說你不能像父母一樣組公司經商,只能單跑,現在倒好,先是出來一張命批,對了,那玩意兒是命批吧?什麼雪向陽的。”
“不知道。問老祖宗去。”寧北辰沒好氣地回道。
姚娜翻了一個白眼,說道:“好,先出來一張命批,又跑出來一個沈大林,說你們家有一塊稀罕得很的降龍木,得,寧爺爺的靈位還沒有字。”
越說,疑點越多,寧北辰說道:“何止,還跑出來你們三個鬼,一個腳踩六星,乞丐命,非得跟着我混日子,一個,看着稀裡糊塗的心理畫像師,還有你,表面上的女白領,實際……”
“打住!”姚娜一聲厲喝,寧北辰趕緊閉嘴,歐陽浩不識時務,問道:“實際什麼?”
“和你沒關係。”寧北辰和姚娜異口同聲,此時,蘇雪卻麻木地看着窗外,微微閉上眼,身子靠在車窗上,一幅置身事外的姿勢,姚娜掃她一眼,說道:“那個沈大林能解開繩子嗎?”
“我係的活結,只要他夠聰明,可以。”寧北辰嘴角一扯:“看他自己造化。”
轉眼間,一個上午便過去了,正午進分,太陽當空照,雖然鬼節已過,但正午的陽光依然灼熱,沈大林折騰了好一陣子,身上的黑襯衫顏色更深,全讓汗浸溼了,正面的領口扯得大大地,露在外面的皮膚曬得通紅,雖然是個活結,但他這半天也沒掙開。
就連叫了半天,也無人迴應,倒是有隻鳥兒好奇地落到地上,和他乾瞪眼後撲楞着翅膀飛走了,沈大林頹然無力,口乾舌躁,不停地喘着粗氣,無意識地動着雙手,手腕突然空了!
沈大林打了一個激零,小心翼翼地抽動雙手,居然將手抽出來了,他看着紅紅的雙掌哈哈大笑:“老天爺待我不薄,我終於自由了,我自由了……”
他笑得太急,被口水卡住,咳嗽了老半天才緩過勁來,伏在地上曬了好一會兒後背,沈大林突然擡起頭,看着不遠處的寧家老宅子。
那裡應該沒人了,沈大林聽到汽車駛離的聲音,那些傢伙已經走了,現在的寧家宅子豈不是空的?沈大林狡黠一笑,拖着疲憊的身子往寧家老宅子走去……
重新回到寧家老宅子,鐵鎖已上,汽車不見了,屋子裡一點動靜也沒有,說起來自己真是點兒背,偏偏昨晚過來,看到院子裡有燈時真嚇了一跳,唉,現在好了,沒人礙事了。
沈大林輕車熟路地爬上圍牆,落地時一屁股摔到地上,顧不得揉揉屁股蛋就跳起來開始大肆搜索屋內的所有木件,他剛走到廳堂裡,率先對放靈牌的桌子下手,湊過去又摸又聞,就在此時,“啪”地一聲,沒有刻字的靈位落下來!
這一聲啪,似有回聲,響在寂靜的廳堂裡,就連天井都在迴盪,沈大林擡頭看了一眼,狐疑地左右瞅瞅,正準備伸手將靈位扶起來,接連啪啪啪三聲,三個靈位接連倒下……
沈大林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脖子生硬地往後擰,天井裡空無一物,那這情景是怎麼回事?他徐徐轉回頭,想要往西廂房去,剛一擡腳,就啪噠摔到地上,有人抓住了他的腳脖子!
一回頭,身後空無一物,那股力道是憑空生出來的,沈大林平素替人看風水,只靠羅盤和一些基本的五行吃飯,此刻遇到這麼離奇的玩意兒,心裡直抖,怪叫一聲,兩條胳膊壓在地上拼命地往前爬:“救命,救命啊!”
雙腳那頭的力突然消失了,沈大林滿頭汗水,回頭看了一眼,空氣就像凝結了一般,四周的景物都在瑟瑟抖動,他怪叫一聲,雙手雙腳並用,從地上爬起來後瘋了一般來到圍牆邊上,像只逼急了的瘋狗爬上牆,翻牆的時候太着急,身子整個掉下去,顧不得膝蓋還疼,爬起來就往外跑,車呢,該死,昨天晚上把車藏得太嚴實了!
沈大林一瘸一拐的背影消失後,一個人影赫然站在喬家的大門口,他沉着地轉身,徑自穿過了大門,來到靈位前,一揮手,剛纔倒下的靈牌豎起來,重回原位。
此時,寧北辰一直打着呵欠,這讓蘇雪有些擔心:“能好好開車嗎?”
“放心,我沒睡着。”寧北辰有氣無力地說道:“都是那個怪聲音和那個沈大林害得,這一宿沒怎麼睡,困死我了。”
“聲音,什麼聲音?”姚娜和歐陽浩面面相覷,他倆睡得沉,直到沈大林弄出動靜讓蘇雪抓住馬腳才驚醒。
“山裡的遊魂,確切地說是枉死鬼尋找替身,如果你應了她的聲音,就會牽引着你往深山走,被她索命,你的冤魂代替她成爲縛靈,她就此解脫。”蘇雪說道:“你在我們四個人當中最引人注目,獨獨盯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