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沉着一張臉看着寧北辰,他身上有濃烈的古龍水味道,天知道噴了多少,她扯開浴巾,沒好氣地說道:“你也一樣,下次鬼對你下手時,別衝着我叫。”
寧北辰將浴巾甩在肩膀上,雙手抱在胸前,一臉興味道:“聽說只要北斗痣解放了,我就能滅鬼殺魂,到時候不需要藉助你的力量。”
蘇雪的臉抽搐一下,沒錯,這番話爺爺也說過,整體局勢突然傾向寧北辰,蘇雪便扁着嘴轉身:“換衣服,五分鐘後見。”
寧北辰哈哈一笑,他只是說說而已,鬼曉得何時才能解鎖。
五分鐘後,蘇雪換了一身秋裙,襯上羊皮小靴,揹着雙肩包,青春四溢,寧北辰先上下端詳了一下,然後默默點頭,老實講,這一身打扮的確不錯,像個少女了。
“看什麼看?”蘇雪沒好氣地說道。
“你沒告訴我去哪裡。”寧北辰反將一軍:“開車可以,咱們得有個目的地吧?”
“解放大道26號,衚衕最裡側。”蘇雪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悠哉地坐上去,就像在抗議,馬上掏出手機,戴上耳機聽音樂,腦袋往車門一靠,完全不理會寧北辰。
女人心,海底針,寧北辰無奈地搖搖頭,現在分明是自己充當司機,這丫頭能不能理清楚頭緒啊,要是自己不願意,她也只能頂着一路黴運去解放大道!
解放大道是南城最古老的一條大道,以前也曾是最寬的馬路,現在因爲舊改新,新的代表南城的大道啓用,解放大道就顯得蕭條許多,尤其路兩邊座落着各色衚衕,更顯古樸,據說有意向將這裡改造爲旅遊景點,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26號大概是最破舊的一條衚衕了,衚衕裡都沒晾幾件衣服,停好車,寧北辰突然折返回去上了方向盤鎖,這裡太偏僻,車子被人弄走就划不來了。 щшш⊙ Tтkā n⊙ C○
蘇雪引着寧北辰到了巷子的盡頭處,“我叫它鬼店,裡面有償提供一些服務和捉鬼需要用到的符,硃砂,香燭之類的東西,對了,還可以刷卡,同時提供醫鬼服務。”
這家店真夠邪的,真的不用考慮防盜的問題?兩扇破破爛爛的木門根本一點防守能力也沒有,一腳踹開完全沒有問題,而且沒有鎖!
寧北辰伸手一推,低矮的木門就“吱呀”一聲打開,灰撲撲的院子,裡頭只有低矮的三間小屋,看上去這麼破敗,真的可以刷卡麼?
正中間那間的大門略寬,一看便是主廳,蘇雪帶着寧北辰走進中間的那間房,大白天地裡頭還亮着燈,正對着他們的是一個大櫃子,就像平時在藥店見到的中藥櫃一樣,一個個抽屜層層疊疊,上面連標籤也沒有!
“怎麼沒有人?”寧北辰狐疑地左右看看:“人沒有,怎麼買東西?”
“仔細看看吧。”蘇雪說道。
櫃子前方是長長的一道櫃檯,一個水樣的影子正緩緩站起來,初開始是個模糊的影子,然後慢慢實化,居然是一個穿着民國長衫的夥計!
“小雪來了,這次要買什麼東西?”那夥計分明是個鬼,寧北辰只能看到大致的影子,五官卻看不清,倒是嘴巴在說話的時候,一張一合十分明顯。
“黑狗血噴劑加三個,還有硃砂散槍三把,正陽符和陰符再各來二十張。”蘇雪說道:“對了,還有一個東西,對付殭屍用的黑驢蹄子有嗎?”
“有是有,價格嘛。”鬼夥計說道:“普通的黑驢蹄子沒有作用,必須要我親自加工後纔有用,一年也加工不了幾隻,價格很高,確定要嗎?”
“多貴?”蘇雪看着鬼夥計,扁着嘴說道。
“一千塊一個。”鬼夥計把POS機往前推:“可以刷卡。”
“不要了,先把其它的賬結了。”蘇雪說道:“然後,我們可以來點有趣的,比如,醫鬼。”
“醫鬼很貴。”鬼夥計說道:“夠你買三個黑驢蹄子。”
“那也要醫,因爲有蹊蹺。”蘇雪說道:“有一隻鬼不記得自己爲什麼會呆在現在的地方,也不記得死前發生什麼事。”
“三魂七魄在離體時發生了意外事件,就會導致這種結果。”鬼夥計說道:“我能醫。”
蘇雪如釋重負,鬼夥計又把POS機往前推推:“先刷卡。”
寧北辰心裡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他是鬼,賺這麼多錢能做什麼?給自己買香燭蠟燭嗎?恐怕一輩子也吃不完。不知爲何,寧北辰想到了上次在蘇雪門口遇到的黑布鞋,一雙可以自己移動的黑布鞋,那鞋和這隻鬼夥計,可以列爲兩大疑點。
這一走神,寧北辰沒發現蘇雪正拿眼睛看着自己:“幹嘛?”
“刷卡。”蘇雪說道:“事關你能不能賣出那套房子,可能還有一具屍體藏在鬼樓裡。”
“什麼玩意兒……”寧北辰嘴裡嘀咕着,但還是掏出卡,一氣呵成,三千塊沒有了,這比醫人的醫院貴多了,刷完卡,居然還有小票,寧北辰擡頭道:“能醫好嗎?”
“若不能醫,必定退款。”鬼夥計說道:“請出來吧。”
蘇雪掏出獵鬼牌,將瘦鬼放出來,鬼夥計指着櫃檯內側的一把椅子,示意瘦鬼坐下,瘦鬼坐下的一刻,寧北辰發現瘦鬼的屁股與座椅貼得死死地,他能觸到,說明那把椅子也不是陽間的東西,此時,鬼夥計手裡多了一根銀線。
“他要幹嘛?”寧北辰無語:“這東西能讓這隻老鬼恢復記憶?”
“寧北辰。男人最大的魅力在於知道在該閉嘴的時候合上嘴巴。”蘇雪沒好氣地將他扯得離櫃檯更遠一些:“咱們就站在這裡等着就是了。”
此時,鬼夥計已經將那根銀線拴在瘦鬼的腰上,鬆開手後一甩,另外兩根銀線分別拴住了巴圖的兩條腿,接下來是胳膊,然後是脖子,這樣就像要把瘦鬼五馬分屍一般。
鬼夥計綁好了瘦鬼,牽住繫住脖子的那條線,手指彈動起來,如同撥弄着琴絃,他自己則微微閉上了眼睛,一幅享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