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戒律科的前車之鑑，邱桐生怕再次驚擾到柯蕭，迅速給董悠然傳訊。
董悠然幾乎是瞬間就趕至現場。
“應該是！”她這輩子也沒頓悟過，只是覺得這和記載中的頓悟情況很像，“你且遠離他，我來幫其護法！”
佈下防禦陣法後，董悠然打了一道傳訊符。
沒過多久，便有一位女修飄然來到董悠然的洞府之外。
該女修膚如凝脂，明眸皓齒，身姿妙曼，宛若天仙……
好吧，與其堆砌所有讚美，還不如就用柯蕭曾形容的那個詞來描述。
她擁有創造美。
柳玄來了！
“阿玄，禁制打開了，你快進來瞧瞧。”董悠然的傳音印入柳玄腦海，其洞府大門也已悄然打開。
柳玄看上去難免會有震驚之色，心情卻很不錯，乾脆直接瞬移，抵達了柯蕭頓悟之地。
“真是頓悟？”董悠然夫婦見得柳玄表情，不由大喜。
她之所以給柳玄傳訊，主要是想借助她的經驗，看看能否給柯蕭提供什麼幫助。
董悠然活了三千四百年，從來沒見過能比柳玄更天才的人。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關闕峰上所有修士，包括關勝棠在內，加起來頓悟的次數，都未必比柳玄短短一百八十七年更多！
柳玄盯着柯蕭一眨不眨，也不知在想什麼，直到董悠然再次提醒，她才驚覺。
“確實是頓悟！董師姑，可能接下來我要在此處暫住，以觀察柯蕭的狀態，您一定清楚，柯蕭頓悟的價值。”
“那是那是！”董悠然大喜之下，悄然凝結出一間雅緻的居所，置於保護陣法邊上。
柳玄頓悟跟喝水一樣，這是老天爺賞飯吃，對其他人而言，毫無參考價值。
柯蕭就不一樣了。
一個事實上連雜役資格都不具備的煉氣垃圾，居然出現頓悟，如果他能貢獻出自己的心得體會，將會惠及多少人！
三人相繼進入這間臨時凝成的建築，靜等着柯蕭從頓悟中醒來。
……
一日後。
董悠然夫婦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自然也充滿了欣慰。
關於頓悟的記載，在修真界並不鮮見。
一般來說，頓悟時間越久，收穫就會越大，這基本上是修真常識了。
然而當他們把目光投向柳玄，卻發現她臉上的臉色變得有些焦慮和不安了。
“阿玄，這不是一件好事麼？”董悠然困惑了。
柳玄凝重地搖了搖頭：“對我們是好事，對柯蕭來說，卻糟透了。”
“怎麼說？”很顯然，邱桐的身份，柳玄非常清楚，所以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迴避。
柳玄道：“孟師叔、董師姑，您們不是外人，我想師尊不介意我告訴您們的。
我在頓悟狀態時，並非徹底失去對世界的感知。
甚至我能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在頓悟！”
“……”邱桐夫婦驚得長大了嘴，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還能不能再逆天一點！
柳玄一生中迎接到的這種表情實在不要太多，早就能淡然應對了：“正因爲如此，我非常清楚頓悟到底是什麼。
本質上，頓悟可視爲與天道的交流。
陷入越深，說明與天道的交流越深入。
而天道就好比一個被關入牢籠的、孤獨的孩子。
當有人靠近他，親近它，並聆聽它的述說，您們覺得它會如何反應？”
“當然是……回贈大禮包了。”
董悠然情商不行，悟道確實有她獨到見解，“你的意思是，天道高興之餘，因爲它就如一個孩子，拿捏不住輕重，這個回禮，柯蕭極可能承受不起？”
“是啊……以柯蕭現在的資質和修爲，一天都嫌多了。”
“那怎麼辦？”夫婦倆傻了。
柳玄想了想，咬了咬銀牙：“我問問師尊。”
關勝棠很快趕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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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蕭頓悟跟任務無關，他自然可以介入。
“你這丫頭，怎麼不早點跟我說？真出了事兒怎麼弄！”關勝棠也有點急了，忍不住就怪起柳玄來。
柳玄這輩子估計都沒怎麼被關勝棠訓過，聽得此言，滿臉委屈，眼淚就掉了下來，一下撲入董悠然懷裡：“董師姑，師父兇我！是他說了不關他事的！”
董悠然顯然見識過柳玄的嬌氣，抱着她跟哄小姑娘似的，邊拍着她的柔背邊朝邱桐努了努嘴。
邱桐忍不住道：“不是我說你，再這樣下去，只會害了阿玄。說一下怎麼了？七師兄，這件事上我支持你。不過你慣阿玄比悠然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點要接受譴責！”
柳玄哭得更兇了……
“不會說話就閉嘴！”關勝棠毫不客氣地敲了邱桐一個爆慄，“你一小屁孩懂個啥？阿玄……咳咳，師父也沒轍哇，要不你冷靜冷靜，想想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小柯蕭可不能死啊！”
柳玄立馬從董悠然懷裡站了起來，運功蒸乾眼淚，仔細凝望着柯蕭的狀態。
“好像……沒有不良反應？”柳玄不確定地道。
“要不再觀察觀察？”
關勝棠畢竟也是有過頓悟經歷的人，他早看出來柯蕭的狀態還是非常穩定的，只不過是要柳玄確認下。
“好！”
……
又過去了一天。
柯蕭的狀態看上去非常穩定，甚至身體還發生了巨大變化，竟然直接從煉氣初期，直接突破到了煉氣中期！
這就是頓悟的可怕。
顧安童能頓悟，衝破瓶頸直達合體初期。
柯蕭同樣也做到了這一點。
可能唯一的另類，便是藍夢月了，短時間頓悟了兩次，結果還是沒有突破。
也難怪關勝棠會說，運氣差得十年功夫才能做到了。
然而這次，不僅柳玄，在場的幾位都不淡定了。
關勝棠抱着一絲僥倖地心理問柳玄：“丫頭，我記得你被驚擾過，卻並無不良反應，反而還精進了，要不你試試看能不能喚醒他？”
“這能一樣嗎？”柳玄臉色很難看。
董悠然也是俏臉緊繃：“恐怕必須喚醒他才行了。
他困在煉器初期無法進步，並非遭遇瓶頸，而是他的資質就有這麼爛。
不出意外，這輩子都無法再進一步。
再讓他繼續突破下去，一定會爆體而亡！”
董悠然話音才落，柯蕭的臉上便露出痛苦神情，眼看着就要醒來！
這明顯丹田無法盛下對柯蕭而言，過於浩蕩的靈力，經脈也承受不住強度遠勝過往靈力的沖刷所導致。
被自己驚擾，同樣也是驚擾。
如果他真的就此醒來，一定會被反噬。
因爲他底子太薄了，根據修真經驗，哪怕是最輕程度的反噬，也能直接將他刷成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