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澤平請吃飯自然是要去的,不提救他兒子這事兒,就看在鄭英華頂那麼大壓力聘我當專家的份上,這頓飯也得去吃。
答應下來,把賀澤平送走,一扭頭,又看謝雲鬆和寧美兒了,還在那看我,一臉的驚疑不定。
唔,跟賀澤平談笑風生又被他們看到了啊。
不過謝雲鬆那是正經的香港豪門子弟,富可敵國,來內地就算是中央領導想見也不是不可能,我不過跟兩個省級領導談笑風生了一下下,想必是不放在他這種土豪眼裡吧。
不理他,轉身回到寺內,還沒等歇口氣兒呢,又接到晦明通知,做好準備,隔壁海城市的市委書記王源要過來。
晦明通知的時候,順便提點了我一下,這位市委書記王源的父親在特殊年代受批鬥中的時候,曾受過晦清的保護,這位王源的少年時代有將近三年時光就是在感業寺中渡過的。
在那個特殊年代,一般的寺廟都避免不了受到衝擊,和尚們紛紛被迫還俗,寺廟被拆,更有甚者,佛像都會被劈了當柴燒。
可是感業寺是個特殊的例子,在那個年代一點衝擊都沒受,原因無他,當時明城前後兩任革委會主任和一個造反派頭頭,都是晦清當年遊戲隊的老部下!
有這一層關係在,感業寺無形中就成了明城最特殊的一個場所,也是那個特殊年代裡明城最平靜安穩的一個地方,像王源這般受過晦清庇護的人絕不在少數!
好嘛,我總算對什麼叫地頭蛇有了個初步的概念,可惜晦清當了和尚,不然的話,不管是從政還是經商,只怕如今都是不可一切的大人物了。當然了,晦清當和尚也是很成功的,全國佛教協會副會長哎,可不是隨便什麼和尚都能當得上的。
我在房間裡唸了一會經,王源就帶着大隊人馬趕過來了,隨行的人馬中除了他的秘書和部下外,還有好幾個和尚,一介紹是海城市幾個寺廟的代表,特意來參加感業寺的法會,爲晦清禪師盡份心意。
王源是個矮矮胖胖的中年人,也就五十歲左右的樣子,長了張頗具迷惑性的笑臉,看起來很是人畜無害。
程序照舊,參觀舍利,講話,然後介紹我這個執法弟子,講官面話,最後撤退走人。
我照例跟在人羣最外面,結果王源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又把我叫到中間去陪在他身邊往外走,出了山門還特意跟我握了握手勉勵我幾句類似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內容,這才閃人。
一扭頭,又看到謝雲鬆和寧美兒了。
這兩口子居然還沒走。
唔,我跟王源這個市委書記談笑風生又被他們兩個看到了。
再次重新返回寺內,晦明悄聲叮囑我說:“今天你可能得多堅持一陣子了,魯書記發表的那翻講話已經在全省範圍內流傳開了,估計但凡跟感業寺有些關係的部門領導都會上門。可能想認識你的人會更多一些,魯書記邀請你去家裡吃飯這件事情也一起流傳開了。”
果然像晦明預料的那樣,接下來各個部門領導紛至沓來,有跟晦清是老關係的,比如鄭英華這個公安廳長,但更多的卻還是藉着關心本省宗教事業的名義過來露臉的。
這些上門的領導都不知道抽的什麼風,每一個離開的時候都要我送出門,而且每一位都會把我拉到隊伍中間陪着走出山門,走出山門的時候一定會特意跟我握手告別。
不過是少半天的工夫,接待的官員就有十多個,而且還都是各方面有頭有臉的角色,沒有一個是小角色。
又得陪說話,又得陪送,虧得他們沒有在感業寺過夜的,要不然我還不得陪睡啊!
等到天黑的時候,我已經累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膝蓋也跪得生痛,再也呆不下去了,不管晦明說什麼我都不聽,叫了早就等得不耐煩的馮甜,急匆匆離開感業寺,準備回家休息。
晦明追在屁股後面提醒我明天一定要起早過來,以免耽誤了事情,又要我手機不要關機,如果有急事的話,隨時打電話找我。
本來我是沒想過手機關機這事兒的,自打手機更新成智能機以後,我就再沒關過機,想不起來也正常,不過現在被晦明這麼一提醒,我倒是想起這事兒來了,心中當即拿定主意,回家我就把手機關了,至少今晚是不會再開了,明天再說明天的。
我們兩個把追着屁股後面提醒的晦明趕回寺裡,大步流星出了山門,還沒等往過走呢,就聽到有人叫我們,扭頭一看,嚯,謝雲鬆兩口子居然還沒走呢。
見我停步回頭,謝雲鬆立刻走上來,神態顯得很是恭敬,寧美兒跟在他後面,顯得很是膽怯低調,甚至頭一直都低着沒擡!
“蘇大師,我先前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了!”謝雲鬆說着話掏出一張名片,雙手託着恭恭敬敬地奉上,“鄙人香港謝氏,姓謝名雲鬆。”
也難怪他態度會這麼恭敬,我跟那一幫官員談笑風生的他應該都看到了。那些可都是實權官員,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機會跟他們談笑風生的。
我倒好,進去一個談笑風生出來一個,進去一個,談笑風生出來一個,好傢伙,少半天的工夫,談笑風生了一大堆,這意味着什麼樣一張巨大的關係網啊!能有這樣一張關係網的人又是那麼好得的嗎?
我接過名片,往兜裡一揣,在身上摸了摸,最後遺憾地說:“我沒帶名片。”其實我壓根就沒帶過名片這種東西,在身上摸來摸去只不過裝裝樣子罷了,省得被人瞧不起。
謝雲鬆卻陪笑道:“沒有名片,您給我留個電話號碼吧,我這幾天都在明城不走,有機會得上門向您請教。”
馮甜插嘴道:“喂,謝公子,我實話跟你說吧,你也不用廢力氣討好我師弟,你妻子的事情我們是絕對不會幫忙的,老話說得好,壞人姻緣如斷人財路,那是要遭報應的。她再怎麼衰,再怎麼不濟事,那也是你明媒正娶回家的女人,是你法律上的老婆,我們是絕對不會幫你把她給趕走的!”
謝雲鬆苦笑道:“馮大師說笑了,我跟美兒是真正有感情基礎的,怎麼可能因爲這種事情就把她趕走?我真的只是有些小問題想向蘇大師請教一下!”
馮甜就說了,“有什麼問題你現在就問吧,別拖拖拉拉的,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一點都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