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來電話的是誰,想要幹什麼,我都一定得好好感謝他,這是把我從師姐的魔爪之下解救出來的大恩人啊!
馮甜哼了一聲,鬆開手,我趕緊拿起手機,接起來一看,居然是李克武,這纔多大會兒工夫啊,居然就來電話了,想來不會是問我對他的處理滿不滿意。
真讓馮甜說中了!
電話接起來,就李克武的聲音就迫不及待地響了起來,裡外透着焦慮。
“蘇主任,這回可是捅了馬蜂窩了,這纔多大會兒工夫,我這電話就快讓人打爆了。這事兒不正常!蘇主任,你得跟我透個底兒,這不是堵門報復這麼簡單吧。”
不愧是老官僚,立刻就覺出不對來了。
我思忖片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李局,這幫小子你能怎麼處理?”
“正常情況下,他們沒有什麼過激行爲,按習慣處理,也就是教訓一下就可以放出去了。”李克武這回就說得比較慢,顯然也在思考,“不過呢,也可以詢問八個小時,再有特殊情況也可以延長到二十四小時,這就最多了,再長就超期違規,真要較起真來,我這邊背不住,這幫小子的家裡都有一定背景,單個來我不怕,可是這抱團我真是頂不過。”
這就是他的表態和能幫我的底線了,最長扣押二十四小時!
我說:“先扣押一晚,明天早上我去見一見他們。還有,哪些人通過方方面面打招呼了,你這邊登記一下,明早傳給我。”
“明白了!”李克武這種老官僚那都是渾身消器的,一點就透,想來已經明白這件事情看起來簡單,實際上卻是涉及到幕後勢力博弈了,很有可能跟領導小組成立的背景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那市裡那面……”
我沉聲說:“我會給魯書記、彭書記、賀市長彙報。”
李克武徹底放心,爽朗大笑,“成了,蘇主任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答覆完李克武,我立刻找地方停下,換馮甜開車,我則開始連續不停地播打電話。
最先還是跟魯方巖彙報,把事情和馮甜的推想一說,魯方巖就問我是什麼想法,準備怎麼幹。
我回答是溫水煮青蛙!
藉着這個機會先佈局,不暴露整體意圖,迷惑對方,讓他們以爲我們只是侷限在治安方面,然後再一點點逐次推進,一面大張旗鼓的從治安案件方面入手,一面暗中佈局,培養人手,架設機構,同時在平縣以平縣政府的名義進行試點,最後時機成熟,再以絕對強勢一舉在全省推開。
而對於玄靜派,不管他們是否有意,但這次風波還是以桂易成被打爲藉口掀起來的,所以我準備也以此藉口對玄靜派進行打擊,放出的風聲只說是報復,不牽涉到公事方面,以此一方面再展示一下我的實力,另一方面打掉玄靜派的氣焰,震懾山南其他門派。
魯方巖聽得很滿意,說:“任何既得利益集團都不會甘心放棄自己到手的好處,也不會甘心受到管束!狗急了還要跳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何況他們是掌握着超凡力量的法師?各種反抗反撲是我們必然要面對的,我們要面對的鬥爭形勢將是極爲複雜而且殘酷。原本你在京城撲滅合歡派、伏擊盧遠恩這些計劃做得都太急太狠,我還擔心你沉不住氣耐不住性子,現在看你比我想像的要成熟的多,好好幹,我這邊會全力支持你!”
得了魯方巖的支持,我轉過來立刻給彭春華和賀澤平打電話通氣兒,事情發生在明城,那就繞不過他們,沒有他們的支持,這事兒也幹不成!
對他們我自然就不會像對魯方巖說得那麼清楚了,只說這次堵門報復不是孤立事件,跟我接下來的工作有很大關係,所以這次要請他們支持幫忙。
兩人都表示了支持,但態度上卻有微妙不同。
賀澤平二話沒說,一口答應,而且表態要是需要明城政府方面幫忙的,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地方有地方,必定會全力以赴配合。他表完態又說了兩句閒話,提起賀學森今天被魯承志和顧容帶走的事情,對我表示了做爲一個父親的感謝,並說等我忙完這一陣子,一定要和鄭英華一起補請我吃一頓飯。
公事方面沒多問,卻是堅決支持,私人關係又藉着這個機會再加深一步。
而彭春華的態度就有些曖昧了,聽我說完之後,先是含糊的表示,這既然是省委省政府指導的工作,明城市委必然會支持,但又說這是政府的工作範圍,他也不好多插手,讓我聯繫賀澤平,真要有難處的時候再找他,他可以幫着協調解決。含含糊糊地說完這些,就又問魯書記知不知道我這個計劃,然後又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山南地方不大,明城更小,低頭不見擡頭見,那些都是年輕人的家長都是山南有頭有臉的商人,勢力背景雄厚,我要是辦得太過,得罪了他們,以後工作也不方便開展。
最後他才又試探着問,這些年輕人的行爲應該沒有涉及到影響治安的程度,我這麼幹是不是有些超出領導小組許可範圍了?
他這麼一問,我心裡便起了警惕。
難道彭春華會是這些法師的人不成?
倒不是說他可能是法師,而是說他有可能是法師在政府內部的關係網之一。
各地法師勢力這些年在地方上苦心經營,關係盤根錯節,早就形成了多個集政商法於一體的既得利益集團。
因此我將要面臨的是一個分外複雜的局面,最大的問題就是,不知道政府內部誰會是法師勢力的關係,也就不知道哪方面可能會泄露消息,又或者是暗中使絆子,所以每行一步都必須得小心再小心,知道我全盤打算的,其實至今爲止,算上我師姐只有三個人,一個是魯方巖,還有一個是大領導,剩下的人,就算是許克也不是很清楚。
我沒有回答彭春華最後的問題,而是試探着反問:“怎麼,彭書記,有人請託到你那裡的,還是這裡面有你認識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