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慈從一開始就繞着圈子通過別人給我捎話,很可能就是出於這種考慮,中轉的圈子越大,涉及到的影響範圍越廣,那東西干涉需要花費的信息量就越大,難度就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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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要找譚盈這個圈外人加明星來捎話呢。
想來上次直接針對到個人出手,對於那東西來說,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花費的信息量一定很大。
正因爲信息干涉難度這麼大,所以在深淵計劃上的干涉才漏洞百出,讓我找到了殘存的線索。
顯然,普慈或者說是面壁者這個羣體對於那東西的信息干涉,早就有了相應的對付方法,而且很可能不是隻這一種。
從這個角度來考慮,跟自適應沉眠者見上一面,聽聽他這個過來人的經驗,對我應該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只恨自適應沉眠者這個慫逼現在不肯跟我見面。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自適應沉眠者不贊同我在和他見面之前就去接觸那東西,可普慈現在又給我傳話,指導我怎麼去找那東西,難道說普慈跟自適應沉眠者意見不一致?
一個組織出現意見分歧的情況很正常,但要是不統一意見就各搞各的,弄出個九龍治水的情況,那這個組織的未來可就不是很樂觀了。
不過這事兒跟我也沒啥關係,反正我也不會加入這個組織,別的不說,就那個三不原則咱就接受不了,真漢子當然要肛正面啦。
大長腿說完話,就滿臉期待地看着我,一副求指示的表情。
“關於譚盈的這個問題啊……”我剛一開口,大長腿刷地掏出個小本本來,拿着筆就端端正正的開記。
要不要搞得這麼形勢主義啊。
看着譚盈那麼認認真真加戰戰兢兢的樣子,我也不好意思說不用記,只好彆彆扭扭地繼續往下說:“她說想要得個能夠讓她安穩退休的富貴,那就滿足兩個條件,一個是讓她馬上退休,再一個是有足夠的錢過上現在的一樣水平的生活,其它就不用了。這是她應得的報酬。其他的你們看着辦吧,別搞出世界末日就行。”
“是,是,您的指示我回去之後立刻傳送,馬上落實,保證執行到位。”大長腿記完了,立刻起身告辭,出門的時候又連鞠了好幾個躬。
把大長腿送走,點亮請勿打擾燈,回來坐下,我這才取出陰陽銅鑑細細琢磨。
按照普慈的提示,對待這玩意,不能把它當成存在的鏡子,而是應該當成不存在的鏡子,這一點可以從信息角度來解釋,這個銅鏡就是一個信息集合體,本身還是個連通着不知指向何處的信息線的入口。
我插入信息線,再次嘗試着探索那條線路,可結果跟上次一樣,到最後不是信息量不夠,而是已經無法保持信息線的編織狀態,超過一個限度之後,再往前伸,信息線就失去約束開始消散。
轉念一想,這麼做應該不對,我能編信息線,能在信息層面做出各種操作,但這只是特例,整個人類裡面弄不好只有我這麼獨一份兒,而且我不確定普慈知道我會信息操作,那他給我的這個方法,十有八九就是基於人類正常能力。
收起信息線,我摩梭着銅鏡表面,暗暗想着做爲一個人類通常情況的法師,得到這個提點之後,應該怎麼做。
接觸,凝神探查,要是有對應咒語神馬的還得念起來。
這是一面鏡子,又不是一面鏡子。
這感覺可真難掌握。
我回想陰陽道的相關法門,記起有一個叫自觀照定分形的法門,主要是凝定自身魂魄精神,用來探查各種法器結構和所存貯的法術咒紋效果,便使出來用於觀察陰陽銅鑑。
還是沒啥反應,伸到銅鏡裡探查,倒是有些特別的感覺,好像把手伸進了水裡一般,溫潤輕滑,特別舒服。
要是真是水的話,那把手放到水面上這麼摸來摸去,應該會激起水波紋纔對。
這麼一想,手上的感覺就跟着變了,從硬梆梆的鏡面變成了水面,思覺上的也發生了變化。
有水波紋發生!
隨着水波紋的出現,腦海中突然就冒出個模糊的指向,好像個指南針一樣,指引着我向某個方向前方,隨着手摩梭速度加快,這個指向就越加的清楚。
我試圖用信息線直接找到指向的目標位置,但卻沒能成功。
只有前進的方面,沒有明確的路線!
這個方向的盡頭就是那東西所在的位置,應該也就是深淵計劃去往的地方。
當年馮楚帆是不是就是這樣在普慈的指引下,一步步走向那個不可描述的深淵,也一步步走向註定的命運。
兜兜轉轉之後,我也再次踏上了便宜師傅曾經走過的道路。
我猶豫了一下,按捺住迫切的心情,停止對陰陽銅鑑的探查。
那個地方位於深海之中,距離不知有多遙遠,我現在還有事情,更重要的是不能讓師姐大人知道,不可能立刻就拋開一切趕過去,再怎麼不濟也得好好籌劃安排一下才行。
收好陰陽銅鑑,我躺到牀上,強迫自己睡了一覺。
雖然從生理上來說我已經不需要睡覺了,但現在是心裡需要。
我需要冷靜一下,平靜心情,調整好狀態,以迎接接下來要面對的巨大挑戰。
這個連楊至道都不敢直接提及,令自適應沉眠者和蓬萊仙山畏如蛇蠍的東西,終於要找到它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六點多了。
天卻依舊黑得厲害。
密集的雨點正噼哩啪啦打在窗子上,呼嘯的風聲卷着隆隆悶雷震得窗框嗡嗡直響。
走到窗前一看,好傢伙,雨下得那叫一個大啊,整個街道都成了水河,大巴自街上駛過只露出半個身子來。
靠,這是過颱風了嗎?
現在這天氣預報也太不準了,過颱風這麼大的事兒居然沒個預警。
看雨下成這樣,譚盈估計夠嗆能過來了,我還是自己去車站吧,也不知道高鐵還能不能正常發車。
正琢磨着呢,就聽到敲門,開門一瞧,竟然是譚盈到了,全身上下都溼透了,水直往下淌,形象別提多狼狽了。
我趕緊把她讓進門,結果她一進門就撲通一下給我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