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裡的男人眉眼依舊年輕,可頭髮卻已經雪白!
靠,一夜白頭啊。
這種傳說中的狗血事情居然發生在我身上!
這個感覺該怎麼說呢?
心情挺複雜的。
終於知道馮甜爲什麼哭了。
馮甜無聲地走過來,抱着我的胳膊,又開始流目。
我只好安慰她說:“別哭了,不就是頭髮白了嗎?看起來很酷,很有主角範嘛,以後往哪一走,個性顯明,名聲打響了,這一腦袋白頭髮就是招牌。實在不行,我可以剃個光頭,我在部隊的時候就是剃光頭的,你沒看過吧,也很帥的……”
馮甜抽抽答答地說:“不,不只是白了頭髮,這只是表象徵兆,昨晚你用命火劍扔那個眼睛,命火爆熄,你沒了三分之一的壽命。你怎麼那麼傻啊……”
靠,還真丟了三分之一的壽命啊!
天底下大概除了搞同歸於盡自殺襲擊的外,就算我這種拿命去丟敵人的角色最狠了吧。
我趕緊問:“那眼睛呢?有沒有被我****?”
馮甜說:“也爆了,所以我和晦明和尚才能擺脫那眼睛的控制。可是那有什麼用啊,你三分之一的命都沒有了!”
我笑道:“****就值了嘛。你看那眼睛那麼厲害,一定大有來頭,我這初出茅廬就幹掉這麼大來頭一傢伙,就相當於玩遊戲剛出新手村就幹掉一BOSS,要是能爆裝備的話,一定會爆出不錯的好東西,可惜了。”
“那眼睛真的爆出東西來了。”馮甜神情有些古怪,“是個玉石樣的眼睛,晦明怕有什麼古怪,就把那眼睛留在感業寺了,說要放佛前鎮壓。”
我一聽就急了,“靠,但凡BOSS爆出來的裝備那都是好東西啊,怎麼能便宜那幫禿驢?你看那東西有什麼問題嗎?”
馮甜支支吾吾地說:“我當時光擔心你了,沒仔細看那東西……”
我忍不住訓她:“你看你,平時總說我臨危要有靜氣,怎麼自己碰上事兒就慌神呢?這好東西落到那幫禿驢手裡,還能再要出來嗎?不行,我們現在出院吧,趁這事兒熱乎勁還沒過,趕緊先去把那東西要回來,就算那東西有什麼問題,我們也是法師啊,又不是不能處理,用得着他們嗎?滿室除了晦清以外,沒一個有真本事的,還好意思說他們處理,要真有事情,他們能處理得了嗎?我跟你說啊,別被晦明擺出來的高僧範給唬了,他根本就不會法術……”
馮甜又哭,“要那東西有什麼用啊,你三分之一的命都沒有了……”
靠,我這麼轉移話題都引不開你的注意力啊。
大姐,現在沒有三分之一命的人是我啊,你一個勁哭什麼?還得我安慰你,你給我會兒時間,讓我也憂傷一下好不好?
我只好再接再厲安慰她:“不就沒了三分之一的壽命嘛,沒什麼了不起的,這不是還剩三分之二嗎?正常人壽命活足了能有一百二十歲是吧,好像是,剩下三分之二還能活八十歲呢,這世界上有幾個人能活到八十歲啊。就算活不到八十歲,能活到五十歲也沒問題了,活得太老了自己也累別人也累。”
馮甜還哭,“可是你不光命少了三分之一,命火缺了一把,神氣不完,很容易被邪孽侵擾,體質會變差,容易生病……”
靠,還有這麼後遺症啊!
大姐,你能不能別一下全都說出來,考慮考慮我的承受能力好不好?你這麼搞讓我都快沒詞兒安慰你了。
我這個糾結啊,都到這地步了,要說我不難過那是假的,可是要說跟馮甜抱頭痛哭一陣,做爲一個男人我也做不出來啊!
算了,果斷強行轉移話題好了。
“這些已經發生的事情就先別傷心了,不如抓住點能抓住的東西!”我拉着馮甜就往外走。
馮甜抹着眼睛淚,莫名其妙地問:“幹什麼去?”
“出院啊!”我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我命都丟了三分之一,還留下這麼多後遺症,總不能什麼都撈不着吧!那眼睛得拿回來吧,晦清還說要給我本經書,也得拿回來吧,還有啊,我都受這麼大傷害了,給晦清當身後執法弟子這事兒就不幹了……”
馮甜立刻說:“你傻啊,這是好事兒,怎麼能不幹?”
這語氣,這態度,這纔算是正常的馮甜嘛,剛纔那哭天抹淚的樣子,真是嚇到我了。
不過馮甜馬上就意識到態度不對頭,重新細聲細氣地說:“這是好事兒,必須得做。你看着吧,這事多少人得搶着來呢,就算你想做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還得看晦明支不支持我們。”
我撇嘴說:“一個當晚輩送葬的活,誰愛幹誰幹,我還不稀幹呢。對了,你別這麼細聲細氣的說話,我好不習慣,而且聽不太清楚,萬一你交待什麼事情我沒聽清楚搞錯了怎麼辦?”
馮甜當時就火了,“你都爲了丟了三分之一命了,我想表現得溫柔點怎麼了?老實告訴你,除了我老爹,這世界上還沒有人對我這麼好,肯爲我連命都不要,從今天起,我會對你好一輩子,你就放心吧,怎麼也得把你安安心心的侍候走!”
靠,我這還活蹦亂跳呢,這妞就先考慮給我準備後事了,還安安穩穩地給我侍候走!
我連忙擺手,謙虛地說:“哪能呢,這日子還長着呢,萬一我出個車禍遇個火災什麼的,想安安穩穩走也不容易啊。”
馮甜一擺手,“沒事兒,到時候我施法給你超渡,不用花錢請別的法師了。”
好吧,這話聽着我心裡挺安慰的。
不過馮甜的情緒好了一些倒是真的。
我一邊換衣服,一邊又跟她閒扯了些別的話題,總算把她逗得開心些了,一時間還挺有成就感的。
如今咱也會逗女孩子開心了不是?這就是多了一項必要技能啊,以後泡個妞約個炮神馬的也能容易點不是?
這醫院就在感業寺山下,我們辦理出院手續,被告知所有費用都已經記在感業寺賬上了,不用我們自己付款。
這幫禿驢還算會做事兒,再怎麼說我也救了他們全寺,尤其是晦明那禿驢的命,要是連醫藥費都不管,那他們可就太缺德了。
什麼?我怎麼管和尚叫禿驢了?
廢話,被晦明坑得連命都丟了三分之一,我這心裡不窩火啊。
我不光要叫他們禿驢,以後還會和尚一生黑啊!
出了院,趕緊上門。
走到山腳下,就看到擺了好大一個公告牌,“感業寺因內部事務暫時閉寺三天,進香拜佛的遊客可三天後再來。”
牌子下面聚了一大羣人,在那議論紛紛,指指點點,有附近居民在山腳下襬攤賣東西的,就神神秘秘地告訴他們,“昨天夜裡感業寺上空雷電交加啊,還轟隆隆的悶響,動靜那叫一個大啊,我睡得那麼香都被驚醒了,爬起來一看,好傢伙,那閃電一道接一道地往寺裡劈,弄不好是遭雷劈着火了,燒了什麼殿也說不準,沒準正在那裝修呢。”
來燒香的遊客雖然有些失望,但聽到感業寺遭雷劈這麼勁爆的八卦也算值回票價了。
一時間衆人都在那裡議論這件事情,主要是探討這感業寺爲什麼會遭雷劈。
科學版本是,感業寺可能建築有問題,當初避雷做得不好;因果版本是,感業寺摟錢太黑,佛祖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拿雷劈他們;仙俠版本是,感業寺下鎮壓的作惡妖魔想逃出去,結果被高僧引雷給劈了。
除此之外,還有言情版本、武俠版本、都市版本、靈異版本,各種版本五花八門,怎麼離奇怎麼來,怎麼狗血怎麼來。
要不說人民羣衆的想像力和創造力都是無窮的呢,這麼會兒工夫就搞出十好幾個版本來。
說起來啊,還是那仙俠版本比較接近事實。
這北山上雖然還有其他景點,但多數來北山的人都是奔感業寺去的,看到感業寺閉寺,也就基本都不想上山了,議論一陣就紛紛迴轉。
山道上都見不到人影,顯得分外冷清。
我和馮甜是來討債的,不是來上香的,自然不會往回去,那幫禿驢要是真敢不讓我進門,我就把他們的山門猜了!
也不理山底下那幫八卦衆,徑直上山,離着感業寺還老遠呢,就看到一幫人聚在寺門前,仔細一看,還是謝雲鬆和寧美兒那幫人,應付他們的依舊是法正那禿驢。
一夜不見,謝雲鬆的神情憔悴了許多,臉上說不出的疲憊,寧美兒也沒了昨晚的氣勢,乖乖站在謝雲鬆身後,居然捂着臉在嗚嗚哭。
法正禿驢一臉爲難地跟謝雲鬆說着什麼。
看樣子謝雲鬆是又吃閉門羹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晦清都掛了,他再想找晦清,那不能上感業寺,得奔西方極樂世界才行了。
我沒理會他們,和馮甜直奔寺門。
法正一看,趕緊上前攔住我們,“施主,本寺今日閉寺,想禮佛還請三天後再來吧。”
“我不信佛。”我看法正誠懇回答,“不是來禮佛的。”
法正大概是沒遇到我這樣的,敢在廟門口就大赤赤地說自己不信佛,一時張口結舌,竟然不知怎麼應對。
靠,口舌這麼笨,怎麼當知客僧的啊!
我把他往旁邊一推,“今天我必須得進寺,誰也別想攔着我!”
我這話剛說完,就聽旁邊有人很義憤填膺地說:“沒錯,這幫禿驢太可恨了,我們今天一定要進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