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伙,身體居然飄飄然的,那叫一個輕啊,頗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腳下沒怎麼用力,一步就邁出十好幾米遠去!
這是神功大成了嗎?
我一時有些迷惑,不知這種現象是好是壞,書上也沒提過魂魄出竅之後身體會有什麼變化。
還是回頭問馮甜吧,現在找件衣服要緊。
我作賊一樣偷偷摸摸地往回跑,白霧太濃太大,離着三米多遠就看不清人了,跑了一氣兒,就見前方人影綽綽,再靠近一瞧,卻是一隊武警戰士正在向後撤退,也不接近他們,繞過去再往前跑,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一輛警車,警燈閃爍,卻是沒有人在車裡,便趕緊過去翻了翻,從後備箱裡翻出一套作訓服來,皺皺巴巴的,還全是泥。
將衣服套上,我心裡有底多了,約摸着原本工地大門的方向摸着走過去,很快就找到了臨指中心,進去一看,馮甜和鄭英華都在呢,兩人神情緊張地守着通訊器,一看到我進來,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
馮甜立刻奔我衝過來,“蘇嶺,你怎麼樣?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語氣緊張得不能自抑。
我不解地攤手說:“挺好的,沒啥事兒,裡面都搞定了,天高之火我也收回了,能有什麼事兒?”
馮甜拉着我的手,從頭到腳仔細看了幾遍後,這才問:“你都搞什麼了?爲什麼會有天雷降臨?”
“不知道啊,大概是火燒得太大,導致下雨了吧。”我攤手說,“不過,剛纔我讓雷給劈了好幾下!”
“你讓天雷劈了?”馮甜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發出尖叫,聲音那叫一個大啊,嚇了我跳,滿屋子的人都愕然看向她。
馮甜立刻意識到不妥,定了定神,轉移話題,“快進來,上面都在等着情況彙報!”
拉着我就往裡面走。
鄭英華倒還繃得住,穩穩地站在原地不動,看我過來,才問我裡面的具體情況。
我就把裡面的經過都大概講了一遍,當然涉及到施法的具體經過就用不着說了,說了她也聽不懂不是。
鄭英華聽完之後,就問:“也就是說,這裡的問題都已經全部解決了?”
我剛想點頭,但一想還有天高之火燒出來的火呢,也不知道這場雨能不能澆熄,便說:“等火全滅了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鄭英華點了點頭,立刻拿起掏出手機向上彙報情況,講了一通後,又嗯嗯了幾聲,將手機遞給我,“魯書記要同你講話。”
我趕緊接來,就聽魯方巖說:“小蘇,今晚你表現很好,不過事情還沒有結束,你準備一下,明天同鄭廳長一起過來做個全面彙報,把今晚的案件從頭到尾講清楚,包括起因、經過、結果,以及會有後續影響,你有什麼建議,都好好寫一寫。嗯,這樣吧,你先寫個粗稿出來,然後發給許克,讓他幫你修改一下。對了,我之前讓你寫的那份材料你寫沒寫?明天一起拿過來!”
許克隨即接過電話,把他的qq告訴我,讓我寫完發他qq,他在線等着,不管什麼時候,寫完就立刻發他。
這是要作戰總結呢。
正常,沒退伍之前,每次作戰回來,我們每個人都會被要求寫作戰總結和心得體會,再提些意見建議,我雖然文化水平有限,但在部隊裡練了這麼幾年,至少已經能把文章寫通順了。
不管是雨還是火,想熄滅都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而且裡面情況不明,在水汽徹底消散之前,部隊也不能輕易進去,萬一裡面火沒滅,再一頭扎哪團火裡面,那可就慘了。
鄭英華便讓我和馮甜先回去,整理完材料,好好休息一下,養足精神明天好應付彙報,而且各處的後續處理和調查也需要我參與,這工作其實遠沒結束呢。
這一晚上疲於奔命,我也實是精疲力盡,便不跟鄭英華客氣,便由她安排人把我們送回到雲宮會所。
我們剛到會所,光頭老方就接到消息,急匆匆趕過來,陪着小意問我們還需不需要什麼。
馮甜倒是不客氣,讓送點夜宵到房間裡來,我冷着臉沒答理老方。
回到房間,簡單洗漱清理了一下,還沒等跟馮甜說一說今晚發生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比如晦清的事情,比如魔願空間的事情,比如魂魄遭雷劈的事情,我這一肚子疑問呢,老方就親自帶人推着餐車過來。
正宗的法式餐點,相當豐富,味道也不錯,不過我卻不怎麼餓。
雖然折騰了一宿,但我磕了魔食,這東西補充精力比人間的食物強一百倍,只簡單吃兩口嚐了嚐味道就放下了,倒是在吃飯的時候猛不丁地想起驢子惡魔來了,搞定濟妙從轉換空間裡出來,被馮甜一打岔,光顧跟她說話,然後就忙着趕往納格爾工地,卻是把驢子惡魔給忘到腦後去了。
這貨想來是回地獄去了,雖然一肚子疑問,卻也不急在一時,先把手頭着急的事情處理完再說。
比如老方。
光頭老方跟受氣的小媳婦一樣弓着腰縮着頭站在餐車旁邊,看我吃了兩口就摞筷子,趕緊小意地問我是不是不合胃口,還想再吃什麼。
我這兒忙着呢,哪有時候跟他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印克儉人呢?”
老方苦着臉解釋,“剛被人給帶走了,您看我就是一做小買賣的,印家是地頭蛇,我實在是得罪不起啊,別的不說,我也沒有權力把人押着不放不是?當時您和魯公子都走了,我這實在是挺不住。蘇先生,我把您交待的事情辦砸了,我對不住您,你想怎麼罰就怎麼罰吧!”
他雖然表情誠懇,而且小心翼翼地,但我卻覺得他似乎並不怎麼擔心的樣子,想來一方面是有所依仗,即使是對着魯承志這個山南第一衙內也不是那麼害怕,另一方大約是還不清楚我和馮甜是什麼人。
我就覺得他那鋥明瓦亮的大光頭特別刺眼。
這傢伙之前給印克儉提供玩樂場所的時候,應該也知道他帶來的女孩子來路不正,也清楚他耍樂的時候會做什麼吧。
只需要知道他的態度就可以了,態度說明一切,至於其他的並不重要。
我不想再跟他廢話,“你走吧,我們要休息了!”
“您看要不要再吃點什麼?”光頭老方雖然還在陪着笑,卻多了幾分輕鬆,還稍有些得意。
第四七五章桐雲觀產業
我皺眉看了看他,很難理解他現在的想法,想了想,就問:“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光頭老方被我這個問題弄得一楞,下意識回答,“您不是蘇先生嗎?”
“我叫蘇嶺!”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確定他確實是不知道我的名字,想來魯承志給我們開房間,也不屑於用身份證,而之前在雲宮會所裡鬧騰那一場,我也說過自己的名字,也沒人向老方介紹。
光頭老方有些莫名其妙,但仍陪笑道:“是,是,蘇先生嘛,您是魯公子的朋友,那就是我們雲宮會所的貴客,以後您但凡想請朋友出來聚場子,給我老方打個招呼,保證招待得您舒舒服服。我這雲宮雖然說不上是明城頂尖豪華的,但絕對敢打保票是最舒服的,哪怕您在家裡都不會有在我這兒這麼舒服。”
“按排得舒舒服服啊。”我覺得那光頭太刺眼,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光頭老方,想要把他的表情樣貌看得更清楚一點,“希望我下次再來的時候,你們雲宮會所還會開得這麼興盛吧。”
光頭老方臉色就是微微一變,遲疑了一下,方纔道:“蘇先生,您是魯公子的朋友,想也是大人物,何必跟爲難我們這些小角色呢,冤有頭債有主,您和印克儉有怨,您自可以跟印家放對,這遷怒就沒有必要了吧。您看,我這麼個下三濫的人物,光靠我自己哪可能撐得起這麼大的場子?”
“你走吧,你這麼大的場子,想來背後的靠山也挺大,我沒什麼本事,不能把你們這裡怎麼樣!”我擺了擺手,“借住一晚,打擾你了,明早該付的錢我們都會付清的!”
光頭老方猶豫了又猶豫,像作賊一樣,壓低聲音道:“我知道您也是法師,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也是桐雲觀的寄名弟子,受業恩師志清道長,這雲宮會所原是桐雲觀跟馮三公子合股的產業。”
但凡是開這種會所的,來往人員身份背影複雜,當家人沒有一定背景靠山,也不可能平平安安做得起來,但我還真不知道這光頭老方居然跟法術圈還有些聯繫,不禁有些意外,下意識擡頭看了馮甜一眼,好嘛,人家吃得正香呢,胃口倒是極好。
她感應極爲靈敏,我一看她,就立刻知道了,擡頭回看我一眼,嘟囔道:“聽說過,桐雲觀嘛,北方大派,擅長營建佈局,觀風察脈,相字流的嘛,唔,現在掌門還是正陽道人嗎,他還是山南道教協會的會長嗎?”
老方一聽,連忙肅立,很是恭敬地道:“那是我家祖師,已經於年前羽蛻,現在是家師志清道長爲觀主。”
馮甜點了點頭,沒答理他,又接着吃了,也不知道她怎麼就這麼餓。
“你背影挺深的嘛,黑白兩道,三教九流,連法師圈子都能搭上,看起來這雲宮會所想不興盛也難啊!”我打了個哈哈,“桐雲觀,大門大戶的,剛纔多有得罪啊,還請方總不要介意!”
光頭老方就有些矜持了,“好說,蘇先生,今天相見但是有緣,日後但有用得着我老方的,儘管開口,我老方雖然不是什麼能上得了檯面的人物,但就是朋友多,便是在家師面前也有幾分面子,這雲宮會所興建之前,便是家師親自定的風水眼,指的發財局!兩位慢用啊,我先忙雲,有什麼需要就叫侍應,今晚一應需求,還是我請。”說完就退出去了,腳步邁得穩穩當當,顯然是放心了。
“風水眼,發財局!”我喃喃唸叨了兩遍,站起身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向外觀望片刻。
既然是魯承志安排下的,房間位置自是極好的,近可以清楚俯瞰整個雲宮會所,遠可以眺望海岸風景,站在窗口看出去,視野開拓,哪怕是晚間,風景也是極佳的。
可惜,我到現在爲止也不懂風水法術,完全看不出這雲宮會所的格局有什麼與衆不同之處。
風水佈局這種東西,只有內行人能看出名堂,外行人連熱鬧都沒得看。
我正看着呢,忽聽馮甜低呼一聲,“哎呀,棉花呢,你把棉花扔哪兒了?”
我不禁一怔。
靠,居然把棉花那吃撐的笨狗給忘了,現在應該還於蘭手裡吧。
幸好當時雖然走得急,但我還是留了心眼,與於蘭交換了聯繫方式,趕緊掏出手機撥過去。
手機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來,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您好,哪位?”
我跟於蘭不熟,也聽不出是不是她的聲音,問了一句是“於醫生嗎”,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才做了自我介紹,名字一報出來,就聽那邊撲騰一聲,似乎是從牀上坐起來了,又好像是從牀上掉下去了,還傳來汪汪狗叫聲,聽着正是我家那笨狗。
手機裡亂七八糟的聲音響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於蘭的聲音,向我問了一聲好。
我問了問,才知道她已經從感業寺上撤了下來,回到醫院交班後,就回宿舍休息了,她卻是極有責任心的,我既然把棉花托給她了,她便一直帶在身邊,這睡覺都跟她擠了一牀,剛纔是她吃驚之下翻身猛了,直接把棉花給擠牀底下去,惹來棉花的抗議。
知道棉花平安,我也就放心,又問它現在怎麼樣,肚子有沒有小點,於蘭的回答是,還胖得跟珠一樣,不過沒什麼不舒服的表現,又問用不用現在把棉花給我送過來。
這麼晚了,自然沒有折騰人家的道理,我便把家裡的地址給了她,請她明天有時間的話就幫忙把棉花送過去。
於蘭自是滿口答應。
掛了電話,我繼續站在窗邊觀望,這回只看了不到兩分鐘,馮甜就不爽了,“別看了,你都沒學過風水術數,能再看一萬年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我進來的時候就注意過了,看到進大門那座假山沒有?那就是他發財局的風水眼,你想壞他的財局,把那假山搞掉就可以了!”
我淡淡說:“只壞他財局太便宜他了,我這兒有別的想法,先讓他得意兩天。”
馮甜就驚奇了,“你有想法?什麼想法,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