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另一個門派的代表,就是剛纔站起來太急差點歪頭的老頭冷笑,“蘇主任好大的野心,這是想當我們山南法師界的霸主啊!依法治國?這是說我們現在是都不守法了?來不來就給我們扣帽子,然後就要按帽子釘罪名了是不是?這套把戲,我這輩子看得多了,少來這套!”
一旁的某門派代表,一個打扮休閒的中年人跟着說:“沒錯,我們哪兒不遵紀守法了?平時向來都是按章辦事,誠實納稅,出門遵守交通規則,從來不買違法物品,你還想讓我們怎麼遵紀守法?說來說去,還不是想扣帽子對付我們?”
“我們做法師的容易嗎?是有點特別的本事,可平時該答對的一樣得答對,不然的話,隨隨便便一個檢查就夠我們喝一壺的。別說法律了,潛規則我們一樣守着呢,還想我們怎麼樣?非得讓我像孫子一樣老實趴地上給你磕幾個響頭叫聲爺爺纔算守你的法了?”
“你自己先照照鏡子,說依法治國,你怎麼不按規矩辦事兒?剛出道就借用官家力量橫掃整個明城的從事法術行當的法師,一抓就是好幾十人,現在風暴還沒平息呢,整個山南各地方都在跟着搞,你這根本就是在搞白色恐怖!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不就是殺雞儆猴,擺場面給我們看嗎?”
“你背景再深,靠山再大,又能怎麼樣?真逼急了,大家一拍兩散,看看到時候受損失是的誰?”
“年輕人,做事不要太霸道了,別以爲官袍在身,就能橫行無忌,從古至今,借官家來排斥異己的法師,多半都沒有下場!”
有人起了頭,會場立時開鍋了,所有門派代表都七嘴八舌地開始指責我,一時間羣情洶洶,很有些今天我要不給他們點說法,他們就要給我一些說法的架勢。
我也不說話,只是耐心聽着,還小聲叮囑鄧世方把這些內容都記下來,等都他們都說了差不多了,這才擡手往下壓了壓,沉聲說:“各位的顧慮我都明白,誰也不想在頭上多加一道枷鎖,所以我一開始就說,我們是有些誤會,今天把大家聚到這裡來,就是爲了要解釋清楚這個誤會,也跟大家明確一件事情。我們這個新成立的組織叫特別治安事件處置領導小組辦公室!請注意這個名子,核心是治安事件。我們的權限僅在這方面,其他的方面的事情,不歸我們管,我們也不打算管!我這裡明確說,這個特別治安事件,就是指涉法涉鬼涉妖涉邪等等普通警力處置不了的案子!和各位有關的,也就是法師使用法術違法犯罪這件事情,在座各位經營的都是合法產業,不是販毒賣人口殺人越貨攪亂治安,跟我自然就發生不了任何關係!”
就有人問:“你真的只是管治安事件,不管別的?”
“沒錯!”我肯定地點了點頭,“大家可能也聽說了,德勝樓、長盛街、感業寺,連續幾天內,先後發生了幾起法術殺人案件,省委省政府正是有感於此,才成立特別治安事件處置領導小組來應對類似事件。我們不是政府成立的專門法師管理機構!各位大可放心,該經營經營,該修煉修煉,錢照賺,氣照煉,只要不作奸犯科,就不用擔心我們。當然了,可能涉及到某些案子我們解決不了的時候,也會向在座的各位請求支援,到時候還請各位不吝賜教!各位是山南法師界的脊樑、精英、主流,維護一個安定安全的大環境,對各位的經營發展也有好處嘛,這個還得靠我們大家共同來努力!當然了,如果有誰敢於釋意行事,踐踏法律紅線,我們也絕對不會心慈手軟。任何涉法治安事件,都在我們的管轄範圍之內,比如像昨天下午放學時間的集體堵門事件,嚴重攪亂社會治安,影響極其惡劣,省領導高度重視,親自給我打了電話詢問情況,各位可以上網看看新聞,傳得五花八門,什麼都有,都是負面消息!讓外人怎麼看我們山南?怎麼看我們山南法師界?讓領導怎麼看我們這些山南的法師?一幫二世祖就敢這麼無法無天,那老的還不更猖狂?本來領導就對涉法案件頻發很不滿意,你們這時候明目張膽地搞出這麼件事情來,還真是有踏平明城掀翻山南的勢頭呢!這山南倒底是誰家的天下?難道是你們的嗎?”
說到最後,我聲色俱厲,重重拍了桌子,環視一週,在座衆人,包括劉勁鬆這位玄靜派常務副掌門都心虛地低下頭,不敢正視我的目光。
好一會兒,大概是看到別的門派都不吭聲,劉勁鬆才清了清嗓子說:“昨天的事情,都是小孩子不懂事鬧的,跟我們沒有……”
“劉掌門,大家真人不說假話!”我擺手打斷了劉勁鬆的話,“你們有想法,可以直接跟我說,何必搞這種沒名堂的暗算?你們覺得自己根深蒂固,關係通天,想用這種手段來試探我,還想借着這個機會來向我展示一下肌肉,讓我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樣的龐然大物,讓我不要自不量力,對不對?”
我這麼直截了當地把話扯開,讓在場衆人都有些難堪,劉勁鬆訥訥地說:“蘇主任多慮了,我們真沒有這個想法。”
“劉掌門不用解釋。”我一擺手,“之前算是我們大家有語會,事情就算過去了,等扣壓時限到了,人自然就會放出來。從今以後,各位管好自己的家裡人,管好自己兒女弟子,不要再做這些蠢事,讓暗地裡窺視的有心人乘機作伐!有件事情各位可能知道了,也可能不知道,我這裡有些照片傳給大家,你們先看一看!”
我傳給他們的是昨晚薛雲欣家隔壁那些死人的照片。
看完之後,人人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再看着我,目光在畏懼之餘,還多了幾分憤怒。
劉勁鬆深吸了口氣,“蘇主任,不過是些誤會,何必下這種重手呢?”